吳協隻讀了三次,就被叫停了。
其餘的黑毛蛇被封印,等待特事局的研究人員找到更合適的讀取方式,而不是消耗吳協的個人健康。
五年前,特事局。
剛剛入道的吳協,按照計劃開始讀取費洛蒙。
他坐在特製的椅子上,為了以防萬一,手腕和腳踝被柔軟的束縛帶固定。
身邊是張小五、特事局的科研人員,以及實時監控生命體征的醫療團隊。
特事局為了這次讀取,做足了準備。
“最後一次確認。”張小五表情嚴肅地問道,“吳協,你確定要讀取費洛蒙?”
吳協深吸一口氣,點頭:“確定。”
實驗室的燈光調暗,隻剩下操作台上幾盞冷藍色的無影燈。
一名研究員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個鉛封的金屬盒,輸入三重密碼後,盒蓋緩緩打開——
五支黑毛蛇費洛蒙提取液,整齊地排列在防震凹槽中。
“開始吧。”吳協閉上眼,鼻腔內早已塗抹好特製的黏膜保護劑,但即便如此,他仍能聞到那股若有若無的腥甜。
毒液滴入鼻腔的瞬間,吳協的太陽穴猛地一跳。
劇痛如烈火般從鼻腔燒進大腦,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抓緊扶手,指節泛白。
眼前的世界扭曲、旋轉,最終定格在一片蒼茫的雪山——
長白山,年輕的汪臧海進入青銅門的背影。
他跪在一個古老的祭壇麵前,麵前是一個模糊的身影。
那個身影居高立下地說:“汪臧海,我很欣賞你,有朝一日大事功成,你將和我共享一切榮耀。”
“不。”汪臧海說,“我不要榮耀,我要和你一起永生。”
“可。”
畫麵切換,吳協看見汪臧海和終極達成共識。
無數汪家人在暗處活動——他們偽裝成商人、學者、官員,甚至混入舊日的張家。
一代又一代,如附骨之疽般監視著張家的一舉一動。
時時刻刻挑撥、分裂著張家人。
吳協的鼻腔湧出溫熱的液體,他知道自己在流血,但無法抬手去擦。
第二支費洛蒙。
毒液帶來的灼燒感讓吳協幾乎窒息。
他看見一片繁華的古城,街道上行人如織,但所有人都是獨眼人。
古潼京的先民
突然,畫麵劇變。
古城崩塌,無數獨眼人死無葬身之地。
之後山崩地裂,地球開始了自己的‘重啟’計劃。
僅存的幸存者躲入地下,將記憶注入黑毛蛇體內,等待有緣人發現。
這就是黑毛蛇記憶的起源。
吳協的耳鼻同時溢出血絲,束縛帶被他掙得嘎吱作響。
第三支費洛蒙。
吳協終於知道了古潼京中黑飛子的由來。
他看見張大佛爺七十年代早期,帶著一支部隊開進沙漠,發現了黑毛蛇的秘密,建立的地下實驗室。
“首長,這些蛇的毒液不僅能存儲記憶,還與長壽有關!”一名年輕科學家興奮地報告,“我們或許可以用它實現長生!”
畫麵切換至一間昏暗的實驗室,士兵們被迫接受黑毛蛇的“血清注入”。
但活體實驗失敗,參與者多變異為半人半蛇的怪物“黑飛子”。
自此,古潼京地下成為充滿怪物的禁區。
現實,實驗室。
吳協猛地前傾,噴出一口鮮血。
醫療團隊立刻衝上前,鎮靜劑注入靜脈的瞬間,他聽見張小五的吼聲:“暫停實驗!”
吳協短暫地喪失嗅覺,體內殘留了部分毒素。
費洛蒙的讀取,就此暫停。
如果不是吳協已經入道,此次讀取,必將對吳協的身體造成不可逆的傷害。
……
小黑貓趴在桌麵上,盯著古潼京張啟三的資料,看了許久。
當年古潼京中,張啟三竟然和境外勢力聯合,拿士兵做實驗。
這才是他後來被邊緣化的原因。
這也是明明他身上有建國之功,最後被烈焰焚身的原因。
張啟三耗儘了自己的功德,最後報應纏身了。
張啟靈抱起她順毛,“都過去了。”
德坤小貓反手就用自己的小爪子拍了他一臉,“你是聖母嗎?人家拿你做實驗,你說都過去了?”
“我當時如果想走,沒人能攔得住我。”張啟靈平淡地說。
“那你為什麼不走?”小黑貓表示自己不理解。“你傻嗎?”
“因為想要知道張家秘密的不僅僅是張啟三,還有他背後的人。”張啟靈說。
這才是他隱忍多年的原因。
是小麒麟的突然出現,給了他另外一種選擇。
否則,他會忍到那位去世,那一係的人徹底失勢。
失去秩序的盜墓的世界,瘋得可不止是張大佛爺一個人,無數人都想要長生,包括高高在上的那位。
“好吧。”德坤小貓垂頭耷腦地說。
張啟靈親了親她的小貓臉,說道,“彆管張啟三了,人死如燈滅,看看汪臧海的吧。”
“他都死了,看啥?”德坤小貓不想看了。
“吳協看見汪臧海和終極達成共識,但是隻看見了片段,沒有看見全部內容。”張啟靈說。
“你懷疑,他們還有什麼彆的?”
“很久沒有去青銅門了,過段時間,咱們該去青銅門一趟了。”張啟靈說。
“為什麼要過段時間?”
“張家有些事情還沒有處理。”張啟靈說。
他看見蔫蔫的小黑貓,“走吧,帶你去吃烤肉。”
張啟靈抱著小黑貓,悄無聲息走出家門,拐進一條小巷。
巷子深處藏著一家不起眼的烤肉店,木質招牌被油煙熏得發黑,上麵歪歪扭扭寫著“老六梔子花開烤肉”五個字。
“就這兒?”小黑貓扒拉著張啟靈的袖口,貓鼻子一抽一抽,“聞著還行。”
張啟靈輕輕“嗯”了一聲,推門進去。
店裡人不多,老板老劉正靠在櫃台後打盹,聽見門響抬頭一看,“哎喲!來客啦!先生可有日子沒來了!”
德坤小貓:【你來過?】
張啟靈:【沒有。小張嚴選。】
這老板看誰都是您老有日子沒來了。
“靠窗的位置。”張啟靈淡淡道。
“得嘞,您這邊請。”
老劉麻利地擦了擦桌子,“您來點什麼?”
“黑胡椒嫩牛肉、酸菜五花肉、厚切牛舌、蜜汁雞翅、拍黃瓜和攤雞蛋,先點這些。”
老劉樂了:“好咧,全是咱家的招牌。”
炙子上,烤肉滋滋作響,香氣直往人鼻子裡鑽。
小黑貓“嗷”地一聲想變回人形,卻被張啟靈按住,“彆介,我喂你吃。”
“燙,小心。” 他夾起剛烤好的牛肉,喂給她吃。
小黑貓鼓著腮幫子吹氣:【我又不是真貓】眼睛卻盯著嫩嫩的烤肉,眨都不眨。
張啟靈悄悄呼出一口氣,他一個二十多歲的大男人, 帶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一起吃飯,在這個沒有包間的小店裡麵,如果表現得過於親密,他怕有人會報警。
可彆小看西城大媽的威力。
小貓好,怎麼抱都沒事兒。
正當兩人享用美食時,店門突然被“砰”地踹開——
“好哇!吃獨食是吧?!”黑瞎子叉著腰站在門口,墨鏡都滑到了鼻尖,“我說怎麼找不著人!”
張啟靈筷子一頓,麵無表情地繼續喂貓。
小黑貓一臉無辜,俺就是一隻小貓,和俺無關。
張啟靈:“你怎麼找到來了?”
“啞巴,你沒有良心!”黑瞎子一屁股坐下,招呼老劉加碗筷,“你把我支出去,就是為了來吃獨食是吧?你忘了當年是誰收留了失憶的你?把你養在家裡的?”
此話一出,不大的小店裡麵,瞬間安靜了下來。
所有顧客吃飯都輕拿輕放,生怕自己錯過什麼精彩的劇情。
張啟靈扶額,“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你甭管多久, 有沒有這回事兒吧。”黑瞎子拍著桌子說道。
小店裡麵,除了滋滋的烤肉聲,鴉雀無聲。
“……有。”
有顧客開始擠眉弄眼,沒想到吃個飯還能看見一出大戲。
“那你為什麼拋下我?”黑瞎子一副傷心的樣子。
“不是,你戲精上身了?”張啟靈無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