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埃落定,一切終於歸於平靜。
整座秦嶺山脈的氣運終於不再被吞噬,地脈深處傳來低沉而愉悅的嗡鳴,仿佛沉睡千年的龍脈終於開始複蘇。
黑瞎子抬頭望天,“啞巴,你有沒有覺得……天好像變亮了?”
張德坤仰著小臉,金色的瞳孔中倒映著蒼穹:“哥,有東西要掉下來了!”
話音剛落——
“轟!”
一道璀璨的金光自九天垂落,宛如天河傾瀉,瞬間將整座秦嶺籠罩!
天道功德!
金光如雨,灑落在每一個參與清掃神樹的人身上。
張啟靈周身泛起淡青色的光暈,功德金光與麒麟血脈交融,在他背後凝聚成一尊威嚴的麒麟法相,仰天長嘯!
黑瞎子怪叫一聲,渾身舒爽,“臥槽!這玩意兒比十年修為還補!”他的血脈在功德滋養下,也隱隱有突破的跡象。
張德坤最是歡快,小手一張,功德金光在她掌心凝聚成一朵金色蓮花,滴溜溜旋轉。她笑嘻嘻地往頭上一戴:“好不好看?”
張小五和其餘張家人也同樣沐浴功德金光。
感謝國家爸爸。
這真是一筆雙贏的買賣,既能表現張家的誠意,又有功德可賺,還薅了一把羊毛,特指某蛟龍。
可以考慮長期合作。
特事局的工作人員已經返場,正在有序地清理現場。
黑瞎子蹲在一塊凸起的岩石上,墨鏡反射著忙碌的人群。他百無聊賴地看了一會兒,突然轉頭問道:“啞巴,咱們也撤?”
張啟靈靜立在不遠處,黑衣上連一絲塵土都沒沾。
他聞言微微頷首,目光掃過四周——那些先前參與行動的張家人,此刻已經悄然隱匿。
“人呢?”黑瞎子挑眉,“這幫人屬鬼的?連個招呼都不打?”
“走了。”張啟靈理所當然地說。
黑瞎子嘿嘿一笑,他可知道,這些人藏哪裡去了,就在眼前啊,哈哈。他正要再說什麼,卻見張啟靈已經轉向張小五:“青銅樹,帶走。”
張小五點點頭,揮手示意工程組上前。起重機將五米高的青銅樹緩緩吊起。夕陽透過樹身上那些古老的紋路,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這東西…”黑瞎子眯起眼睛,“真要送博物館?”
張小五笑了笑:“放心,展出的是複製品。真品會放在特事局的秘密倉庫。”他頓了頓,“不過就算是複製品,也夠那些專家研究一輩子了。”
隨著青銅樹被裝入特製的防震箱,整個清理工作接近尾聲。
黑瞎子伸了個懶腰,轉頭卻發現張德坤不見了。
“小茉莉又跑哪兒去了?”
張啟靈望向遠處的山林,眼中閃過一絲幾不可察的柔和:“玩去了。”
與此同時,秦嶺外圍的特事局駐地也是一片忙碌。
吳協整理完最後的物品之後,環顧四周,突然發現隊伍裡少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老黃呢?”他拉住身旁的同事問道。
同事茫然地搖頭:“不見有一會兒了啊。”
吳協心裡一沉,立刻去找上級。
“黃燁被抽調去青銅神樹那邊了。”上級頭也不抬地翻著文件,“那邊需要道門中人協助善後。”
吳協一怔:“道門中人?”
“怎麼?”上級終於抬起頭,眼神銳利,“不是你推薦他來的嗎?”
吳協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他當然知道黃燁是道門中人,他驚訝的是——青銅樹的善後為什麼要用道門中人?
“我隻是沒想到這麼快就有行動。”吳協扯出一個笑容,不動聲色地退出帳篷。
營地邊緣,吳協站在警戒線旁,望向秦嶺深處。
“在這發什麼呆?”
一個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吳協猛地轉身,看見黃燁不知何時站在了他身後,臉上帶著慣常的溫和笑容。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吳協的聲音有些乾澀。
“剛回來。”黃燁順著吳協先前的目光望去,“看什麼呢?啥也沒有啊!”
“老黃,我在這裡看見麒麟和蛟龍了。”他真長見識了。
向北而去的蛟龍。
雲端之上的麒麟。
麒麟虛影昂首而立,四蹄踏火,威嚴無比。
麒麟……是張家的標誌。
“你……”吳協想問, 你們到底乾了啥,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既然是執行任務,必然有保密原則。
黃燁見狀,搭上他的肩膀,低聲說道,“清理青銅神樹上的邪祟。”
吳協這才發現黃燁此刻身上散發的氣息,與平時截然不同,那是一種古老而祥和的氣息。
“得到了些功德。”黃燁接著說道。
接著,他仔細端詳了一下吳協,說道,“你也得到了一絲功德。”
“我怎麼沒有感覺?”吳協說。
“你沒修道自然感知不到。”兄弟,隻有頭發絲那麼細的一絲兒,你能感覺到才怪。
“艸,修道還有這好處?早知道當年就和你一起拜師了。”
黃燁笑了笑,沒再說話。
兩人並肩站著,看著最後一縷陽光消失在山脊之後。
遠處,一輛黑色越野車悄然駛離。
車窗後,張啟靈淡漠的目光掃過營地,在吳協和黃燁身上停留了一瞬,隨即收回。
“回杭州?”黑瞎子打著方向盤問道。
“嗯。”張啟靈閉上眼睛。
……
北京,某處私人會所。
張子峰站在落地窗前,指間的雪茄煙霧繚繞。他五十多歲,鬢角微白,麵容與張啟三有七分相似,隻是眉宇間少了那份殺伐果斷,多了幾分政客特有的深沉。
“張日三最近動作很大啊。”他吐出一口煙,聲音低沉,“我父親的舊部,他收攏了多少?”
身後,一名戴著金絲眼鏡的中年男子翻開文件夾:“七成。剩下三成還在觀望。”
張子峰掐滅雪茄,轉身時,眼中閃過一絲陰鬱:“我父親當年在格爾木療養院做的事,你們都知道吧?”
眼鏡男推了推鏡架,謹慎道:“霍家那位小姐的事確實可惜。”
“可惜?”張子峰猛地攥緊拳頭,“霍玲是怎麼變成禁婆的?是我父親親手把她推進那個實驗室的!”
他的聲音裡壓抑著多年的憤怒。當年,他與霍玲那段隱秘的感情,最終以她的瘋狂告終。而這一切,都源於張啟三的野心。
“領導,現在不是翻舊賬的時候。”眼鏡男低聲道,“張日三手裡有您父親留下的'鑰匙',如果我們能拿到”
張子峰眯起眼:“鑰匙?”
“青銅門的鑰匙,鬼璽。”
房間裡陷入短暫的沉默。
張子峰忽然笑了,“張日三以為他是誰?一個副官,也配拿我張家的東西?”
他走到辦公桌前,拉開抽屜,取出一枚古樸的印章——那是張啟三留給他的唯一遺物。
“通知剩下那三成人,三日後,我要見他們。”
與此同時,京城某處茶樓。
張日三慢條斯理地泡著茶,對麵坐著幾位窮奇公司的老人。
“佛爺走得突然,但規矩不能亂。”他給每人斟了一杯。
其中一位老者皺眉:“副官,子峰那邊”
“子峰從政多年,早就不沾這行了。”張日三笑了笑,眼神卻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