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海格爾木郊外,一輛破舊的吉普車在荒原上顛簸前行。
小張緊握著方向盤,不時通過後視鏡觀察後座的情況。
張海杏蜷縮在哥哥張海客懷裡,臉色蒼白如紙,身上裹著厚厚的毛毯仍止不住發抖。張海樓也好不到哪去,眼神空洞,像是靈魂被抽走了一般。
“前麵就是約定的集合點了,再堅持一下。”張海客輕輕拍著妹妹的背,眼神警惕地掃視窗外:“對方不會這麼輕易放棄,但我們甩掉了明麵上的尾巴。”
車子停在一處廢棄的礦場邊。
月光下,幾個黑影從廢棄的礦洞中走出,正是提前安排好的接應人員。
“海客哥!”一個小張快步上前,看到張海杏的模樣後倒吸一口冷氣,“老天……他們對她做了什麼。”
張海客麵色陰沉如水:“先彆問這些。藥品準備好了嗎?”
“都備齊了,還有乾淨的衣物和食物。”年輕人遞過一個醫療包,“香港那邊已經安排好了私人醫生。”
“張德延他們到了嗎?”張海客問。
“我們已經到了。”張小二走出礦洞。
張小二幫著將兩位傷員安置到接應的車輛上,轉身對張海客道:“我就送到這兒了,得回去向族長複命。”
張海客拉住他的手臂:“等等,小二。跟我們一起去香港吧。長老那邊也想去拜訪族長。”他壓低聲音,“我懷疑汪家在香港張家,內部安插了眼線,想請你過去幫忙看看。”
張小二皺眉,但還是搖了搖頭,“你的猜測有很大的可能是真的,但是我還是要先去向族長複命,之後聽族長的安排。”
一周後,香港張家大宅。
議事廳內氣氛凝重。
張隆半坐在首位,嚴肅的臉上,眉毛緊鎖。
他麵前的長桌上攤開著幾張模糊的照片——那是張海客從格爾木偷拍到的實驗資料,其中包括了幾個假張海杏的實驗資料。
“各位,情況比我們想象的更嚴重。”張隆半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格爾木不僅是‘它’的勢力範圍,還被汪家滲透了。汪家已經能夠製造假的張家人,那麼……”
張隆彧猛地拍桌而起:“海客的懷疑是真的,家裡一定還有其他人被替換了。”
“冷靜。”張隆半抬手示意。
“族長知道這些嗎?”一位小張問,他是去格爾木接應的人之一。
張海客說,“從張小二的表現來看,族長心中有數。”
張隆半:“你詳細說說張小二等人的情況,確定他們是張家人?”
張海客點頭:“確定,但是他們沒有張家人的標誌。張小二是麒麟血脈,他能夠辨認出張家血脈的氣息。”
“族長在什麼地方?”張隆半問。
“墨脫。”張海客說。
“那我們還在等什麼?”張隆彧激動地說,“立刻召集人手,去墨脫拜見族長!”
他們可不是張隆慶,第一個趕去拜見族長之後,竟然又鑽進了老鼠洞。
張隆半沉吟片刻:“不妥。族長選擇在墨脫隱居必有深意,我們貿然帶大隊人馬前去,反而可能暴露他的位置。”
“那您的意思是?”
“精選一支小隊。”張隆半環視眾人,“我親自帶隊,隻帶核心成員。”
張海客補充道:“我可以聯係了張小二,他會在途中接應我們。”
張隆彧皺眉:“就這幾個人?萬一遇到埋伏……”
“人少反而安全。”張隆半環視議事廳的所有人,說道,“就這麼說定了,準備一下,三日後出發。
……
張小六搓著凍僵的手,站在喇嘛廟門口張望。
“看什麼呢?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一個稚嫩的聲音從腳邊傳來。
張小六低頭,看見德坤小貓正歪著頭看他,金色的貓眼在雪地裡閃閃發亮。
“小姑奶奶。”張小留恭敬地行禮,“我在等小二和香港張家的人,他們應該快到了。”
小黑貓甩了甩尾巴:“喵嗷~”
就在這時,遠處的山路上出現了幾個黑點。張小六眯起眼睛數了數——六個人,領頭的正是大半年不見的張小二和張海客。
“他們來了!”張小六正要迎上去,卻被德坤小貓攔住了。
“等等。不對勁!他們身後有人。”
張小六立刻警覺起來:“汪家的人?”
“不確定。”張德坤撇撇嘴,“有張家人的氣息,可能是張家的,也可能不是。你去接他們,我去告訴哥。”
說完,小黑貓形一溜煙跑進了寺廟。
張小六握緊張家製式的護衛隊長刀,快步向山路走去。
隨著距離拉近,他終於看清了張小二和張海客一行人的狀況——除了張海客和張隆半長老,還有兩個年輕人和一位麵色憔悴的女子,正被被張海客背著,似乎已經昏迷。
“小六!”張海客看到他,明顯鬆了口氣,“快,海杏情況惡化了!”
張小六話不多說,幫著攙扶眾人往寺廟趕。
途中,他壓低聲音問張小二:“有人跟蹤你們?”
張小二臉色一變:“不可能!我們繞了三條路線……”
張小六沉思,他相信張小二的能力,那麼隻有一種可能——有人比他們更了解雪山的環境和地形。
一行人剛踏入寺廟大門,就聽見一個清冷的聲音:“關門。”
張海客等人,看見張啟靈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院中,赭紅色的藏袍,麵容俊美卻淡漠如冰。
更引人注目的是,他肩膀上蹲著一隻兩個巴掌大的黑色金眸的小貓,腳邊還趴著一隻小黑狗?
張隆半長老上前一步,恭敬行禮:“族長,多年不見。”
張啟靈點點頭,目光卻落在昏迷的張海杏身上:“帶她進來。”
德坤小貓從張啟靈肩上跳下,落地時已化為人形,邁著小短腿跑到張海杏跟前,小手在她額頭上按了按:“嘖嘖,她血液裡麵有什麼奇怪的成分,竟然不是人類的,這是被用作生物實驗了?”
張海客急切地問:“能治嗎?”
張德坤和張啟靈對視一眼。
張啟靈說,“可以,但是有危險。”
麒麟業火可以燒掉她血液裡麵的異血,但是她本人也要承受業火的燃燒,但凡身上有什麼罪孽,她就會被業火清理掉。
張啟靈想業火的“副作用”告訴了張海客和張海杏,讓他們自己做決定。
張海杏毫不猶豫地說,“我可以。”她是殺過人,但是殺的都是該殺的,她心中坦蕩,不懼業火。
張啟靈、黑瞎子幾人眼中閃過欣賞,“好。”
張啟靈輕輕按住張德坤的小腦袋:“去吧,先救人。”
張德坤乖乖讓人把張海杏抬進了內室,小黑狗一起跟了進去。
房間裡裡麵,隻剩下張啟靈和張隆半等人。
張隆半攜張海客等人,單膝下跪,“ 族長,香港張家上下,隨時聽候調遣!”
張啟靈從容地說,“起吧。”
話音剛落,內室突然傳來一聲尖叫——是張海杏的聲音!
張海客立刻就要衝進去,被張小二攔住:“彆急,必然過程。”
果然,緊接著就聽到張德坤的小奶音,“嘿嘿,堅持住,堅持不住,你就完啦!”
30分鐘後,內室門開。
張海杏竟然自己走了出來,雖然臉色仍然蒼白,但眼神已經清明了許多。
“哥”張海杏聲音哽咽,“我好了,很久沒有這麼輕鬆了……”
張海客激動地抱住妹妹,連聲道謝。
眾人都為張海杏高興,連一向嚴肅的張隆半都露出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