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們,當初救回來的,竟然是假的?”張海客看著地上的屍體難以置信。
難怪他覺得妹妹被救回來之後,脾氣變得暴躁了,他還以為是在療養院被殘害留下的後遺症。
張海客看向張啟靈,“族長……”
他本來想找到族長之後,陪在族長身邊。但是,現在……
“去吧。”張啟靈說。
張海客有幾分羞愧地低下頭,“謝謝族長。”
“小二,你帶幾個人一起去。”
張小二:“族長?”
“如果發現格爾木還有其他張家人一並救出來。”
“是。”張小二點頭。
“您這邊?”
“有小六在。”
張小二點頭,隨即想到什麼,剛要開口,又看了一眼張隆慶等人,沒有說話。
這時,張千軍突然說:“我就不去了,我要留在族長身邊。”
眾人詫異地看向他。
“你們驚訝什麼?我是守箭人,待在族長身邊有什麼不對。”張千軍理所當然地說。
過去張家的每個據點都會有一個守箭人,穿雲箭一響,張家人至。
張千軍從他養父手中接過穿雲箭的那天,就沒有忘記我自己使命。
張千軍萬馬的名字就是取自“一支穿雲箭,千軍萬馬來相見”之意。
張千軍沒有像他的養父那樣一輩子守在山上,等待召喚,而是下山尋找自己的族長,他已經找了幾十年了,如今找到了,說什麼也不走了。
張啟靈和黑瞎子對視了一眼。
“可以。”張啟靈說。
張千軍:“多謝族長。”之後恢複了一貫的沉默。
看了一場大戲的張隆慶也突然提出告辭。
所有的外人走後,張千軍也很有眼色地出門溜達去了。
張啟靈看向張小二,“你剛剛要說什麼?”
“族長,北張那邊傳來消息,小五突破三層了。”
“哦?”張啟靈眼中閃過笑意。“不錯。其他人呢?”
“長老們也突破了,還有南張的老祖們也一樣。”張小二說。
張家堡當然有坐鎮的老祖,隻是很多年前就窩在南張,沒有大事不出門。張啟靈到了之後,他們也隻是過來拜見了兩次,得到麒麟功法之後更是大門不出。
張啟靈略微思索,“明天一早把小五叫來,我有事。”
“是,”張小二想了想又說道, “族長,我帶西張的人去格爾木吧。”
“可以。”
“還有那個千軍萬馬,這個時候來,會不會有問題?”張小二和張家堡其他年輕人一樣,不太信任這些外張們。
他能感知到千軍萬馬的那不是很濃厚的張家血脈,確實是張家人,但是畫人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麵不知心。
外張早就被滲透得活像個漏風的篩子,誰知道誰是人是鬼?
張啟靈說,“日久見人心。”
清晨,巴乃的山霧還未散去。
張小五獨自一人走過吊腳樓後山的竹林。竹葉沙沙作響,露水沾濕了他的衣角,但他腳步未停,徑直走進院中。
院子裡,一個身著藏藍色布衣的青年正慢條斯理地煮茶,炭火上的銅壺冒著嫋嫋白氣,茶香四溢。
“族長。”張小五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我來了。”
張啟靈淡淡道:“坐吧。京城那邊有什麼消息?”
張小五不急不緩地給張啟靈斟茶,又給自己倒了杯茶,“張啟三組建'特殊事務管理局'的動作迅速,正在召集奇人異士。”
張啟靈眸光微動:“都有誰?”
“湘西趕屍人、南洋降頭師、東北出馬仙……”張小五輕笑一聲,“還有幾個自稱能通陰陽的江湖騙子。”
張啟靈端起茶杯,茶水溫熱,霧氣氤氳間,他的神色依舊淡漠:“他,提出了什麼‘工作方案’?”
“第一項工作對準了他的老本行,想清除部隊裡混入的汪家人……”張小五說。“他很識趣。”
張啟靈的手指微微一頓,“不要小看的他。這個選擇非常明智,無論是對他,還是對國家。”
張小五:“族長放心,我不會小瞧他。”
竹林間一陣風過,竹葉簌簌落下,張啟靈的目光落在張小五的額頭,那裡隱約浮現出一縷淡青色的紋路。
“你的功法,什麼時候突破的??”張啟靈忽然問。
張小五笑了笑,慢悠悠地說,“一周前,距離覺醒……隻差一步。”
張啟靈盯著他的額頭看了片刻,忽然伸手,指尖在他眉間輕輕一點——
“嗡!”
一道金光閃過,張小五悶哼一聲,額頭上青色紋路,在張啟靈的眼中驟然清晰了幾分。
“族長?!”張小五震驚地抬頭。
張啟靈收回手,語氣平靜:“快了。”
張小五深吸一口氣,壓下體內的躁動,低聲道:“多謝族長點撥。”
張啟靈站起身,目光望向遠處的山巒:“這些天待在吊腳樓彆走了,覺醒之後,你去京城。”
張小五微微一愣:“族長的意思是……”
“以火係異能和張家旁支的身份,加入張啟三的'特殊事務管理局'。”張啟靈淡淡道。
張小五眼中精光一閃,隨即恢複成那副慢條斯理的模樣,笑著點頭:“明白了。”
他頓了頓,又問道:“族長,若是張啟三懷疑我的身份……”
張啟靈看了他一眼:“你姓張,本就是張家人,一個旁支的旁支,何須偽裝?”
張小五怔了怔,隨即失笑:“也是,我倒是想多了。”
張啟靈轉身準備上樓。
張小五忽然叫住他:“族長,還有一事。”
“說。”
“小姑奶奶的消息是盤馬的相好阿雲送出去的,人已經被我們清理了。”張小五眯了眯眼,接著說道,“汪家人一直緊盯著小姑奶奶的行蹤,想活捉她。”
張啟靈腳步微頓,眸光深沉如夜:“知道了。”
張隆慶離開巴乃後,一路上眉頭緊鎖,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玉佩。
他身後的一個小張忍不住開口:“二叔,那群人到底什麼來路?那個張小二,還有那些個護衛,我從來沒見過他們,可他們……確實是張家人。”
張隆慶腳步一頓,眼神陰晴不定:“他們不是主脈的人,也不是任何一支旁係。”他緩緩道,“可他們的血脈純度……甚至比我們還高。”
小張瞳孔一縮:“怎麼可能?”
張隆慶沒再回答,隻是加快了腳步。
他必須儘快回廈門查清楚。
三天後,廈門張家據點。
張隆慶翻遍了家族資料和南部檔案,甚至調出了百年前的密檔,卻始終找不到關於張小二這一支的任何記載。
“不可能……”他低聲喃喃,“不會錯,他們絕對是張家人,可為什麼族裡沒有記錄?”
小張推門進來,手裡拿著一本泛黃的古籍:“二叔,我在爺爺的密閣裡找到了這個。”
張隆慶接過一看,是一本殘缺的手劄,扉頁上隻有兩個字——《隱脈》。
他猛地抬頭:“隱脈?”
小張點頭:“爺爺生前曾經提過,說張家有一支'隱脈',世代守護某個禁地,不參與族內事務,甚至連族長都未必能調動他們。”
張隆慶手指微微發抖:“所以……張小二他們,就是隱脈的人?”
他猛地合上書,“族長……到底還藏著多少事?”
族長顯然已經整合了隱脈。
還有……那個小姑娘,他親眼看見她手心燃起異火,燒掉了假張海杏身上的張家血脈。
難怪汪家人想要活捉她,連他都忍不住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