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監護儀,時不時發出“滴滴”的聲音。
南初坐在病床前,打開微信上收到的一段視頻——一身潔白裙子的女人,從機場閘口翩然而來,仙女一樣撲入她丈夫的懷裡。
而她丈夫沈淙,就任由她抱著,並沒有推開她。
南初盯著男人英俊的臉,看了許久許久,眼睛都刺痛了。
視頻消息下,還有幾條語音信息。
看著病床上還在昏睡的母親,南初語音轉文字,她說:“南小姐,我的腳崴了,阿淙在照顧我。”
“南小姐,是找阿淙什麼事嗎?打這麼多電話,我可以轉告他的呀。”
昨天夜裡,母親病危住院,她特彆害怕,給在外出差的沈淙打電話,可他的電話,始終打不通。
醫生全力搶救了一夜,南初一共簽了18次病危通知書,心力交瘁,沈淙不見人影,電話始終未回。
南初還以為他工作上遇到了棘手的事,原來是情人崴腳了,在徹夜照顧!
她閉上眼,阻止眼淚跌落。
沈淙大她三歲,從四歲起就肩負著照顧她的責任,如今二十年了。
她一直都覺得,兩人的感情是至死不渝的。
可從一年前許茵茵出現後,她的生日,紀念日,原本定好的約會……許茵茵總是有事,他就會離去,丟下她。
如今,連他母親生死攸關的時候,他竟都沒回來。
南初不知是習慣了,還是痛的麻木了。
她沒有像過去一樣打電話將他叫回來。
……
午後,媽媽情況穩定了,南初才準備去吃點東西,昨天傍晚到現在了,她滴水未進。
南初在醫院附近吃了點東西,想在病房對付著先睡一覺,等她媽媽從重症病房轉出來,她再回趟家。
電梯裡,南初被擠在最角落裡。
“林特助,沈總對許小姐怎麼這麼好呀,昨天在醫院裡陪了一宿不算,今天讓我們帶著這麼多文件,是打算繼續陪著了?”
南初聽出,是沈淙特助與總裁辦秘書的聲音。
雖早知沈淙的去處,可親耳聽到,南初的心,還是如同針紮般的疼。
“那位問起來,你知道怎麼說吧?”
“知道,就說沈總在出差。”
兩個人在討論著,許小姐會不會成為沈太太時,南初的樓層到了。
“讓一下。”南初擠出人群,像是沒看見兩人似的,走出電梯。
這一刻,南初有點佩服自己的冷靜,沒衝到病房裡,暴打那對狗男女。
她24歲了啊,從出生就跟沈淙認識。
一起長大,一起上學,然後戀愛結婚。
許茵茵隻不過是出現一年而已。
無論是從時間上的1年與24年,還是長相身材上,許茵茵都比不過她。
怎麼看,都是她贏麵大才對!
可是現在……
若沒有沈淙的默許,他身邊的人,怎麼敢公然討論,他要換老婆的事?
南初覺得自己活得挺失敗,挺笑話的!
病房的門推開,身形高大挺拔,容貌英俊男人進來了。
南初看著他,向來裝著有型,沒有一絲褶皺的沈先生,如今襯衣有些皺了,眼周泛著猩紅,眼睛裡全是熬夜的倦意。
“有什麼要說的嗎?”南初問。
沈淙揉著自己的眉心走向她,“她崴了腳,我才送她到醫院的,不告訴你,也是怕你多想,彆鬨了,嗯?”
“鬨?”
南初氣笑了,“沈淙,你覺得我在鬨嗎?”
她與沈淙所有重要的日子,許茵茵都有事,他都會丟下她。
現在成了她鬨?!
南初現在特彆難受,卻逼迫自己冷靜下來,“沈淙,我們領證一年了,婚禮卻一推再推,就是因為她吧?”
沈淙眉頭一皺,“什麼叫一推再推,婚禮不是已經在籌備了嗎?兩個月後,我們辦婚禮!”
“那是因為,我媽沒有更多的時間了。”
上次手術的時候,醫生就說了,她媽媽的情況太差了,病人的身體已經很難承受再次手術的消耗了,最多還有半年的時間。
“南初,我忙得吃飯都要抽時間,卻還是在配合你……”沈淙俊臉繃著,有些無奈的看著她。
吃飯都要抽時間,卻可以陪許茵茵一整夜!
南初一哽:“你到底是抽不出時間,還是有了彆的想法,你心裡清楚。”
認識他二十年了,她見過他深愛她的模樣呀。
若不是讓她媽媽沒有遺憾的走,許茵茵出現的時候,她就離婚了,而不是忍了一年。
南初落了淚,沈淙看了她半晌,幽深的眼底終究是染上了心疼,到底是他從小養到大的,將她摟在懷裡,拍著她的背,“哭什麼,你實在不喜歡,我不見她就是了……”
沈淙話音一落,許茵茵就摔倒在病房門口。
那個剛剛說不見她的男人,立刻鬆開了她,轉身將人扶起來,語氣彆提多溫柔了,“你的腳不能下地,過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