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靈草的靈氣共振頻率比蘇沐妍預想的更活躍。
當第三版超導靈環在指尖成型時，環身流轉的藍光比前兩版亮了近三倍，內側的螺旋紋路裡嵌著凝靈草提煉出的綠色晶粉，像一圈流動的星河。
“練氣三層……”蘇沐妍感受著丹田內越發渾厚的靈力，輕輕吐出一口濁氣
。短短十日，她連破兩階，這速度若是讓蘇家其他人知道，怕是要驚掉下巴。
春桃端著水盆進來，見她氣色紅潤，忍不住笑道：“大小姐，您這幾日看著精神多了，連臉頰都有血色了。”
蘇沐妍摸了摸臉頰，從原主記憶裡得知，以前的自己常年被嘲諷欺辱，又因靈根殘缺難以吸收靈氣，總是一副病懨懨的樣子。如今靈力滋養身體，自然不同往日。
“今天祖母壽宴，仔細些伺候。”蘇沐妍起身，“把那件月白色的素紗裙取來。”
春桃愣了一下：“大小姐，那裙子料子普通，不如穿二小姐送的那件錦緞裙？”
“不必。”蘇沐妍淡淡道。蘇靈兒送的那件裙子看著華麗，領口卻繡著壓製靈氣的暗紋，穿了隻會讓她靈力滯澀，用心何其歹毒。
梳妝完畢，蘇沐妍看著銅鏡裡的自己。月白色的素紗裙襯得她肌膚勝雪，原本黯淡的眉眼因靈力滋養而變得清亮，雖未施粉黛，卻自有一番清冽的氣質。
“走吧。”
壽宴設在蘇家的攬月廳，此時已是賓客雲集。蘇家作為大夏王朝的頂級修仙世家，來往的不是皇親國戚，就是其他修仙家族的子弟。廳內靈氣繚繞，衣香鬢影，一派熱鬨景象。
蘇沐妍剛走進廳門，就吸引了不少目光。有驚訝，有鄙夷，也有看好戲的。
“那不是蘇家的廢柴嫡女嗎？居然敢來壽宴？”
“聽說前幾日摔斷了腿，看來是好利索了，就是不知道來這兒又要鬨什麼笑話。”
“噓，小聲點，沒看見二小姐在那兒嗎？”
蘇靈兒正被一群世家子弟圍著，穿著一身緋紅的錦裙，頭上插著赤金鑲紅寶石的發釵，笑靨如花。見蘇沐妍進來，她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故意提高了聲音：“姐姐來了？快過來坐，我特意給你留了位置。”
她指著的，是最角落靠近上菜通道的位置，連下人桌都不如。
周圍傳來一陣低低的嗤笑聲。
蘇沐妍恍若未聞，徑直走向主位旁的空位——那是蘇家嫡長女該坐的位置。
“放肆！”一個威嚴的聲音響起。
蘇沐妍轉頭，隻見主位上坐著一位頭發花白、麵容嚴厲的老夫人，正是蘇家的定海神針，蘇老夫人。她身旁站著的是蘇家族長，也就是蘇沐妍的父親蘇振南，隻是他看蘇沐妍的眼神，帶著幾分疏離和不耐。
“嫡長女的位置，何時輪到你這個廢物坐了？”蘇老夫人拐杖重重一敲地麵，“連靈根都沒有，丟儘蘇家的臉麵，還敢妄自尊大！”
原主的記憶裡，這位祖母從未給過她好臉色，對蘇靈兒卻視若珍寶。
“祖母此言差矣。”蘇沐妍不卑不亢地站在原地，“我是蘇家明媒正娶的主母所生，嫡長女的身份天經地義。難道就因為我暫時無法修煉，連自己的位置都不能坐了？那蘇家的規矩，也未免太兒戲了。”
“你！”蘇老夫人氣得臉色發白，“牙尖嘴利的東西！看來前幾日的教訓還不夠！”
“老夫人息怒。”蘇靈兒連忙上前，輕撫蘇老夫人的後背，柔聲說，“姐姐許是剛醒，還不懂事。姐姐，快給祖母認個錯，祖母不會怪你的。”她說著，眼中卻藏著得意的笑。
周圍的賓客也紛紛附和：
“蘇大小姐還是認個錯吧，彆惹老夫人生氣。”
“就是，一個廢柴，能讓你進廳就不錯了。”
蘇沐妍環視一圈，目光落在父親蘇振南身上：“父親也覺得，女兒不配坐這個位置？”
蘇振南皺著眉，沉聲道：“還不快給你祖母道歉！成何體統！”他這些年一心撲在修煉上，對這個不成器的女兒本就不甚在意，如今在這麼多賓客麵前丟了臉，更是滿心不悅。
蘇沐妍心中最後一絲對親情的期待也淡了下去。她微微屈膝，卻不是道歉，而是對著主位行了個標準的晚輩禮：“孫女不敢頂撞祖母，隻是這嫡長女的位置，坐得坐不得，不是靠靈根，而是靠血脈。今日若我讓了，便是承認蘇家嫡庶不分，規矩崩壞。日後傳出去，彆人隻會說蘇家是個連規矩都守不住的家族，那才是真的丟儘臉麵。”
這番話有理有據，擲地有聲，連不少賓客都露出了讚許的神色。
蘇老夫人一時語塞，氣得說不出話來。
就在這時，一個清朗的聲音傳來：“沐妍說得對，嫡庶有彆，規矩不能亂。”
蘇瑾瑜一身月白錦袍，緩步走了進來。他如今已是築基初期，在年輕一輩中聲望極高，連蘇老夫人都要給幾分麵子。
“瑾瑜來了。”蘇老夫人的語氣緩和了些，“你來得正好，管管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堂妹！”
蘇瑾瑜走到蘇沐妍身邊，對著主位行禮：“祖母，父親，沐妍大病初愈，性子直率了些，但說的句句在理。這位置本就是她的，為何不能坐？”
他看向蘇振南：“姑父，您說呢？”
蘇振南被問得啞口無言，隻能含糊道：“讓她坐吧。”
蘇老夫人狠狠瞪了蘇沐妍一眼，終究沒再反對。
蘇沐妍在嫡長女的位置上坐下，背脊挺直，神色平靜。剛才那一番交鋒，看似隻是爭個座位，實則是她在宣告自己的回歸——從今天起，那個任人欺淩的廢柴嫡女，已經死了。
壽宴正式開始，歌舞升平，觥籌交錯。蘇老夫人被眾人圍著祝壽，笑得合不攏嘴，尤其是蘇靈兒獻上一枚自己煉製的“清心丹”時，她更是讚不絕口：“我家靈兒就是能乾，小小年紀就有這等煉丹術，將來定能光耀門楣！”
蘇靈兒嬌羞地低下頭：“祖母過獎了，靈兒隻是運氣好。”她說著，意有所指地看向蘇沐妍，“不像姐姐，身子弱，連修煉都成問題，更彆說煉丹了。”
不少人跟著附和，目光齊刷刷地落在蘇沐妍身上，帶著同情或嘲諷。
蘇沐妍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浮沫，仿佛沒聽見。
“對了，”蘇老夫人像是突然想起什麼，“再過幾日就是家族大比了，靈兒，你如今已是練氣七層，這次大比的魁首，定是你的囊中之物了。”
“孫女定會努力，不負祖母期望。”蘇靈兒起身行禮，眼角的餘光始終瞟著蘇沐妍。
“說到大比，”一個胖胖的中年男人開口，他是城西的王家族長，與蘇家素有往來，“聽聞蘇家大小姐……也要參加？”
這話一出，廳內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蘇沐妍身上。
蘇振南的臉色沉了下來：“小孩子家胡言亂語，大家不必當真。”
蘇老夫人更是直接道：“她一個連練氣一層都達不到的廢物，參加大比隻會丟人現眼，我已經讓人把她的名字劃掉了。”
“祖母怕是記錯了。”蘇沐妍放下茶杯，聲音清晰地傳遍整個大廳，“我的名字，還在大比名單上。”
“你說什麼？”蘇老夫人猛地一拍桌子，“誰允許你參加的？”
“家族規矩，年滿十六的子弟皆可參加，孫女為何不可？”蘇沐妍迎上她的目光，“難道就因為孫女以前修為低微，連參加的資格都沒有了？”
“你！”蘇老夫人氣得渾身發抖，“好！我倒要看看，你這個廢物能鬨出什麼花樣！若是在大比上丟了蘇家的臉，我定不饒你！”
蘇靈兒眼中閃過一絲竊喜。她正愁沒機會徹底打壓蘇沐妍，沒想到她自己送上門來。家族大比是公開比試，到時候隻要讓哥哥稍微“不小心”傷了她，既能讓她徹底淪為笑柄，又能名正言順地廢了她，簡直一舉兩得！
“姐姐有這份心是好的，”蘇靈兒假惺惺地說，“隻是大比凶險，姐姐可要小心些。”
“多謝妹妹關心，我會的。”蘇沐妍淡淡回應。
壽宴繼續進行，但氣氛明顯變了。不少人私下議論著蘇沐妍參加大比的事，大多是不看好的。
蘇瑾瑜走到蘇沐妍身邊，低聲道：“你真的決定了？大比上龍蛇混雜，蘇明哲和蘇靈兒怕是會對你不利。”
“我知道。”蘇沐妍點頭，“但我必須去。”
她需要一個舞台，一個向所有人證明自己的舞台。家族大比，就是最好的機會。
蘇瑾瑜看著她堅定的眼神，歎了口氣：“需要幫忙的話，儘管開口。”
“多謝堂哥。”
宴席過半，蘇沐妍起身去花園透氣。攬月廳太過喧囂，她需要清靜一下，梳理接下來的計劃。
花園裡種著不少名貴的花草，月光灑在花瓣上，泛著柔和的光暈。蘇沐妍走到一處假山旁，剛想坐下，就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
“蘇大小姐倒是好興致。”
蘇沐妍回頭，隻見一個身著玄色錦袍的少年站在不遠處。他看起來約莫十七八歲，麵容俊美，卻帶著一種與年齡不符的沉穩，尤其是那雙眼睛，深邃得像古井，讓人看不透。
這張臉很陌生，不在原主的記憶裡。
“閣下是？”蘇沐妍警惕地問，能在蘇家壽宴上自由出入，身份定然不簡單。
少年緩步走近，月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影：“在下夜宸，偶然路過貴府，聽聞老夫人壽宴，便來湊個熱鬨。”
夜宸？蘇沐妍在腦海中搜索這個名字，卻沒有任何印象。大夏王朝的頂級修仙家族裡，似乎沒有姓夜的。
“夜公子客氣了。”蘇沐妍保持著距離，“若是迷路了，我可以讓人帶你去前廳。”
夜宸卻像是沒聽見，目光落在她的手腕上——那裡正戴著一個普通的銀鐲子，其實是她用超導材料偽裝的，裡麵藏著第三版靈環的核心部件。
“蘇大小姐似乎與傳聞中不太一樣。”夜宸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傳聞說你靈根殘缺，無法修煉，可我怎麼覺得，你身上有靈力波動？”
蘇沐妍心中一驚。她的靈力被超導靈環壓縮在經脈深處，極為隱蔽，就算是築基期修士也未必能察覺，這個夜宸是怎麼發現的？
“夜公子說笑了，我不過是個廢柴，哪來的靈力？”蘇沐妍不動聲色地將手腕往後縮了縮。
夜宸也不追問，隻是淡淡道：“家族大比，我會去看的。希望蘇大小姐能給我帶來驚喜。”
說完，他轉身離去，黑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蘇沐妍站在原地，眉頭緊鎖。這個夜宸，絕對不簡單。他是誰？為什麼會注意到自己？他說會去看家族大比，是好意還是惡意？
一連串的疑問在腦海中盤旋，但蘇沐妍很快鎮定下來。不管這個夜宸是誰，她現在要做的，就是全力以赴準備家族大比。
回到房間，蘇沐妍立刻開始修煉。第三版超導靈環的效果果然驚人，靈氣轉化率達到了六成，丹田內的靈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著。
她知道，蘇靈兒和蘇明哲絕不會讓她輕易參加大比，肯定會在暗中使絆子。她必須在大比前儘可能提升修為，至少要達到練氣四層，才有自保之力。
接下來的幾日，蘇沐妍幾乎足不出戶，全身心投入修煉。春桃按照她的吩咐，每日緊閉院門，擋回了所有來找茬的人。
期間，蘇瑾瑜來過一次，給她送了一本《基礎劍法》，說是能在大比上用得上。蘇沐妍感激地收下，開始琢磨劍法與靈力的配合。用科學的角度來看，劍法不過是力的傳導和角度的計算，隻要掌握了其中的規律，就能發揮出最大的威力。
轉眼，就到了家族大比的前一天。
蘇沐妍盤膝坐在床上，感受著丹田內澎湃的靈力，緩緩睜開眼。
“練氣四層，成了。”
她握緊拳頭，眼中閃爍著自信的光芒。
明天，就是她逆襲的開始。她要讓所有看不起她的人，都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