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劫匪事件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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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麵巾和黃麵巾也再次凶神惡煞地逼了上來。

“走啊!”顧雲瀟死死拉住幾乎失去理智的鄒誠,聲音嘶啞如裂帛。

他和鄒誠都已重傷,再打下去,隻有死路一條!

他不能讓兄弟再白白送死!

他拖著鄒誠,用儘最後的氣力,踉蹌著朝鎮子的方向亡命奔逃!

匪首捂著劇痛欲裂的腦袋,看著地上綠麵巾的屍體,再望向兩個亡命奔逃的背影,終究是傷勢太重,沒敢再追。

他喘著粗氣,惡狠狠地命令:“快!收拾東西!帶上娘們和牛!撤!”

一場猝不及防的遭遇戰,以慘烈無比的方式結束。

他們沒想到本以為是個簡單的任務,卻撞上了硬骨頭,折損了一個兄弟。

顧雲瀟背著昏迷的鄒誠,腰間的傷口每走一步都如同刀絞,鮮血浸透了他的褲子,在身後拖出一條長長的、刺目的血痕。

就在他幾乎要力竭倒下時,前方終於出現了人影,五名騎著自行車的公安,如同神兵天降般疾馳而來!

“同誌!你們怎麼樣了?!”為首的公安急忙跳下車。

顧雲瀟眼前陣陣發黑,強撐著最後一絲清明,嘶聲道:“快!快去救人!!帶上醫生!!”說完,他的身體晃了晃,可他還是撐住了。

一名公安迅速接過昏迷的鄒誠,掉頭朝鎮裡飛馳求援。

顧雲瀟則不顧腰間撕裂般的劇痛,坐上另一名公安的自行車後座,指引著方向返回那人間地獄般的現場。

當公安們趕到時,現場隻剩下濃得化不開的血腥味和一片死寂。

趕車的二春叔頭骨凹陷,何天佑脖頸豁開,鮮血流儘。

徐瑩伏在地上,後背那道恐怖的刀口幾乎將她斬斷,早已氣絕。

綠麵巾劫匪的腦袋被砸了個洞,紅白之物濺得到處都是。

於寡婦和何淼不見蹤影。

隻有陳東和張亮倒在血泊中,胸膛還有微弱的起伏。

留下一名公安看守現場,其餘三人立刻在附近展開搜索。

當天傍晚,公安就在不遠處的山溝裡找到了被割喉的大黃牛,以及那個留下來斷後的黑麵巾匪首——他腦袋遭受重創,自知難以逃脫,妄圖掩護同夥拖延時間。

在激烈的反抗中,被當場擊斃。

而紅麵巾和黃麵巾,則帶著於寡婦和何淼,從另一條小路遁入了莽莽山林,消失無蹤。

張亮沒能挺過當晚,死在了鎮衛生院的病床上。

陳東胸前被劈開一道長長的口子,鄒誠後背的傷口深可見骨,兩人都縫了十幾針,被緊急送往縣醫院,至今昏迷未醒,尚未脫離生命危險。

一車十一人。

孟曉晴,因被困在g委會等待大隊長“贖身”,陰差陽錯地躲過了這場浩劫,毫發無傷。

何詩韻,在奔逃求救的路上摔得滿身青紫,但隻是皮外傷,抹點紅藥水便無大礙。

顧雲瀟,腰間縫了五針,失血過多,需要靜養。

而陳東、鄒誠仍在生死線上掙紮。

何淼、於寡婦失蹤。

其他人……連同那頭老黃牛,皆已化作冰冷的亡魂。

大隊部裡,林初夏還不知道徐瑩犧牲的慘烈細節,隻是站在那裡,淚水無聲地滑落,久久說不出一句話。

趙紅豔蹲在地上,雙手抱頭,壓抑不住的哭聲從指縫間漏出,肩膀劇烈地抖動著。

李書華默默地從兜裡掏出一塊洗得發白的手帕,遞給了哭得最凶的趙紅豔。

林峰則像一尊沉默的雕塑,低頭盯著自己的腳尖,一言不發。

壓抑的哭聲持續了一會兒,何隊長煩躁地揮了揮手,把人都趕出了大隊部。

他臉上的溝壑更深了,疲憊和沉痛幾乎將他壓垮。

何淼下落不明,何天佑慘死——那是他三弟家唯一的頂梁柱啊!還是為了救他女兒何詩韻……這份愧疚和悲痛,像毒蛇般啃噬著他的心。

整個二道溝大隊都籠罩在一片愁雲慘霧之中。

林初夏抹著眼淚回到知青點,和趙紅豔一起,含著淚收拾徐瑩的遺物。

四年知青生涯,徐瑩的全部家當,一個大箱子就裝滿了。

一套已經板結發硬的被褥,毛都磨禿了的牙刷,洗得發白的藍毛巾,搪瓷掉了大半、露出黑底的臉盆和同樣褪色的茶缸,一個鋁製飯盒和一雙磨得光滑的木筷子,兩套補丁摞補丁的衣褲,一件洗得灰敗,幾乎看不出原來顏色的列寧裝,幾件同樣陳舊的貼身衣物,一個上了鎖的小小木匣子,還有四十五斤沒吃完的雜糧……

趙紅豔一件件收拾著,眼淚就沒停過,聲音沙啞地絮叨:

“咱倆說好秋收後……就把被子拆了……一起去河邊洗棉花的……”

“上次……上次我就偷偷穿了一次你的列寧裝……你還跟我吵了一架……”

“你說你……天天省吃儉用的……省下這麼多糧食乾啥呀……”

最後,她抬起紅腫的眼睛,茫然地盯著角落裡那個收拾好的大箱子,仿佛徐瑩的音容笑貌還在眼前晃動。

恐懼和後怕籠罩了她,如果昨天她也跟著去了,那冰冷的屍體,會不會就是自己?

“小林……林知青……”趙紅豔的聲音乾澀得厲害,“今晚……今晚你能陪我睡嗎?”

林初夏擦去臉上的淚痕,默默點頭。

女知青這邊,孟曉晴還沒回來,趙紅豔此刻的恐懼,她完全理解。

她回屋抱來自己的被褥,鋪在趙紅豔旁邊,又把針線盒也帶了過來。

她拿出徐瑩那件想要修改的列寧裝,借著昏暗的光線,一針一線地修改起來。

這大概是她能為這位短暫相識的室友,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下午三點多,顧雲瀟坐著公安的自行車回來了。

他臉色慘白如紙,身上那件沾滿暗褐色汙血和泥土的衣裳,無聲地訴說著昨日的慘烈。

他回到知青點,強撐著精神,簡單收拾了他和鄒誠的日用品,又拿了幾件換洗衣物,把身上那件浸透血汙的衣服換下。

隨後,他把林初夏叫到後院,神情帶著前所未有的局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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