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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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盧老師的話,江小娥並沒有作出任何回應。

因為事實就是和他說的那樣。

——遲早的事,隻管等著吧。

“彆都愣著,都趕緊吃啊。”朱明亮將菜都擺在桌麵上,拿著一個饅頭就放在紅燒肉裡吸著湯汁,“我跟你們說,這饅頭吸了湯汁味道特彆好,不信你們也嘗嘗!”

信,怎麼可能不信!

紅燒肉的湯汁,那不得鮮掉下巴!

美味能瞬間改變低沉的氣氛。

加緊吃、加勁乾。

連江小娥吃得都有些抬不起頭來,一手饅頭一手筷子,整個桌邊就沒人顧得上說話。

她其實不是那種在意口腹之欲的人。

上輩子吃過的美味佳肴數不勝數,但從來沒有一次像今天這樣,吃到感覺到幸福冒泡。

江家的情況擺在那。

每天能吃個七八分飽就已經算不錯的了,上一回吃到肉還是中秋節那天,說是過節得吃頓好的,但那道白菜燉肉幾乎找不到什麼肉沫子。

穿來大半年,還是頭一次像現在這樣大口吃肉,感覺到人生的幸福度大大上漲。

兩盤紅燒肉、一盤清蒸魚、一大碗的粉絲豆腐燉肉片,外加二十多個白麵饅頭,吃到最後連湯汁都不剩,全光盤了!

江小娥最後是扶著牆走出去的。

以前是吃不飽,這回是吃到撐,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麼放縱過了。

可實在是太香了,香到她吃飽了還忍不住繼續來兩口。

好在國營飯店離車站還有那麼段距離,一路走過去消消食,等坐著大巴到了地方後,肚子也就沒那麼難受了。

下了車,盧偉誌也就沒管學生去哪,叮囑幾句後就帶著孫子離開。

等老師一走,錢嘉樹就迫不及待掏出口袋裡的錢,“咱們要不要去百貨商場逛逛?”

上車之前老師就將錢分給了他們。

每個人一塊四角三分。

這對於他們來說絕對算一筆“巨款”了。

即使兜裡沒票據也忍不住想去百貨商場溜達幾圈,萬一運氣好遇到瑕疵品連票都不要。

“我去我去,我想買個挎包。”

錢嘉樹一臉疑惑,“這錢能買得起一個挎包?”

“不夠你就先借我點嘛。”

“滾!”

羅朗看著打鬨的兩人,也忍不住過去湊了個熱鬨,等鬨騰完才道,“我不去了,我得把錢攢著,找機會再接點零工,下學期我就能自己交宿舍費了。”

“我也不去。”江小娥跟著說。

這錢不多但也算解了她的燃眉之急,正好有其他打算。

幾人說了一會,目的地都不一樣便各自離開。

江小娥一路朝著家的方向走去,走了大概四十來分鐘才進了小巷,剛剛進門就聽到大哥在抱怨。

“阿爺實在是太偏心了!他心裡根本就沒我這個孫子,我不過就是找他借錢,他居然狠心把我趕出來!”

江東陽那叫一個委屈,他可是江家的親孫子誒。

阿爺甚至不等他話說完,就起身踹著他的屁股將他踢出門,當著他的麵將院門重重關上。

不然也不會回來得這麼早。

擱以前,他就是厚著臉皮也得在老家蹭一口飯吃,哪怕阿爺阿奶或者大伯大伯娘指桑罵槐,他屁股落在板凳上絕對不挪開。

罵就罵唄,罵了他又不會少塊肉。

在老家蹭一餐,回家還能再吃一餐,隻要能吃飽多挨幾頓罵太值得了。

隻可惜他這次太草率了。

就該先吃了午飯再開口找阿爺借錢。

不至於像現在這樣,午飯都沒蹭到就被趕回了家。

“你這不是找罵嗎?”江湛生有些好笑,老爺子可是連親兒子都不心疼,又哪裡會心疼孫子,“你找他借錢乾嘛?”

“買工作指標啊。”

“……”江湛生覺得大兒子腦殼有問題,“你兜裡就一百塊錢,難不成還想找老家借五六百?你就是把家裡的祖墳刨了他們都拿不出這麼多錢。”

“嘶!”江東陽倒吸一口氣。

他也就敢想想借錢,他爸更狠,都想著刨祖墳了。

“彆這麼看我,本來就是。”江湛生哼哼兩聲。

老家那邊是什麼情況,爹娘從沒給他交過底,說白了就是不信任,處處防著他。

但他大哥慣來好吃懶做,早些年更是迷上和人賭博。

家裡值錢的物件早就被他敗得差不多了,要不然當年也不會想著把他賣出去。

是的!

把他賣出去當上門女婿。

人家家裡是賣閨女,他們家沒閨女就賣兒子。

尋了一戶有個傻閨女的人家,賣了一百塊錢。

要不是堂哥提前報信又幫了忙,他怕是真被捆著送到那戶人家去了。

當時他年紀不大,比現在的江東陽還小幾歲。

逃過一劫的他嚇得不輕,當天晚上就去找了東陽媽提親,生怕家裡再把他給賣掉。

那時候宋靜名聲不太好,比他大了五六歲也沒人敢娶。

她原先是富家千金的貼身丫頭,聽說和她主子關係特彆好,卻不想一次意外她們兩主仆被山匪劫走,宋靜護著主子逃了出來,親手砍殺了三個山匪!

隻可惜那個世道對女人太不公平。

不管是不是她們的錯,外麵的流言蜚語隻會落在她們身上。

宋靜的主子受不了這種非議,尋了幾次短見後被家裡人送出了國,又因為一些動蕩那家人要麼走了、要麼被抓了,最後剩下宋靜不得不回到村子裡。

一個殺過山匪,還在山匪窩裡過了夜的女人,誰敢娶回去?

江湛生不得不敢,但在那之後他很慶幸自己的這個決定。

是她教會了他勇敢,告訴他該怎麼反抗。

體會過流言蜚語的傷害後,以自身的經曆讓他避開這一切。

江湛生是真的很感激她。

他拚了命地往城裡闖,也是想著給她和孩子們一個更好的生活。

隻可惜,她走的太早了。

她去世那年最小的南陽才兩歲,他甚至記不清自己的親生母親長什麼樣子。

“爸,你想什麼呢?”江東陽見自己老爸有些恍神,直接伸手推了推他,並問了一個早就藏在心底的問題,“阿爺阿奶這麼偏心,難不成你不是他們親生的?”

江湛生白眼一翻,都懶得搭理他。

江東陽不是沒看出爸眼裡的嫌棄,但他覺得很有可能啊,前年在前街擺的戲攤子不也演過類似的戲?

江小娥這會走進了屋子。

她沒回自己屋,而是找了個地方坐下來,什麼都沒問什麼都沒說,但很顯然她也挺好奇。

她上輩子的爸媽也挺偏心。

但偏心偏到原身阿爺阿奶那種程度還真是少見。

她去老屋的次數並不多。

但每一次去都能深刻地感受到阿爺阿奶對大伯的寵溺。

把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當個寶似的。

甚至還私底下跟她說,讓她這個侄女一定要好好孝順大伯,恨不得她以後拿了彩禮,也得雙手捧著送給大伯才好。

就……寵溺到特彆離譜的程度。

“你腦子裡一天天都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江湛生起身,是真的懶得跟他說了。

不過看著坐在邊上的小娥也一臉好奇的樣子,他隻能無奈的道,“你看看我和你阿奶的樣子,這難道還看不出是母子關係?”

其實吧,他以前也有過懷疑。

當時就去問過二嬸,二嬸子很肯定地跟他說,他就是爹娘的孩子。

當年他出生還是二嬸子接生的。

說是他大腿上有個黃豆大的胎記,所以記得清清楚楚。

當然這些他可不會跟兒女說。

總不能說自己腦子糊塗和東陽有過一個念頭吧?

說完之後生硬地轉了個話題,“彆想著找人借錢,在家都拿不出誰樂意借你大幾百塊?”

“我這不是不想下鄉嗎。”江東陽有些委屈。

他樂意去鄉下玩,待在老家厚著臉皮活都不用做就能混吃混喝,但要是真去了大老遠的生產大隊,可不是光撒潑就不用乾活的。

江湛生歎了歎氣,最後什麼都沒說轉身就離開了屋子。

他能說什麼?

要怪就隻能怪他這個當爸的沒本事。

江東陽見自己老爸離開,臉上的委屈瞬間消失不見,委屈是真委屈,但都沒人看見也就沒必要擺出來,壞心情擺在臉上久了隻會讓心情更糟糕。

他轉過頭問著身邊的人,“妹子,你們今天在外麵吃的什麼?”

“肉。”

“嘶!你們老師可真大方,居然還請你們吃肉。”江東陽砸巴著嘴,“吃的啥肉?”

江小娥沒回答他,而是說:“你幫我買樣東西。”

江東陽挑了挑眉頭,“買什麼?”

“一張網。”江小娥說,“一張網目五厘米,網長兩米的漁網。”

“你想去網魚?”江東陽想了想,伸出手來,“隻要有錢也不是不能弄到手。”

江小娥將兜裡的一塊四角三分都掏出來,“最好下個星期五之前弄到,周末咱們去大隊網魚。”

江東陽看著手裡的錢有些傻眼了,“不是,這麼點錢怎麼可能買到漁網?”

江小娥抬了抬下巴,“你不想吃肉嗎?”

“我想啊。”

“想吃肉就掏錢。”江小娥說得那叫一個理直氣壯,“總不能我一個人全掏吧?”

“……”江東陽瞪大眼,就沒看到過比他還無賴的人!

不過他脾氣好不和她多見識。

反正家裡給他下鄉的一百塊錢已經拿到手,以前是沒錢,為了一兩毛錢都恨不得咬上兄弟幾口。

現在有錢了,稍微大方一點點也沒關係。

而且弄張漁網也好。

之前老就聽說大隊的水庫裡有魚,隻不過水太深了些,一般不熟水性的都不敢往水裡跳。

再加上那些魚也太靈活了,光靠手很難逮到。

他要是弄張漁網過去,撈了魚不管是自己吃還是偷偷賣掉,對他來說都是件好事。

“等著吧,大哥這就去打聽打聽。”江東陽站起身往外走,走了沒兩步又道:“對了,我拿回來的橘子可千萬彆吃,酸得我牙都快掉了!”

酸得不得了,酸得他去老家拿橘子,老家的人恨不得全塞給他,足以可見有多酸。

江東陽這次拿回來的橘子真不少。

足足挑了兩大筐回來。

老家那邊的人舍得讓他挑回來這麼多,是真的酸到都吃不下的程度。

江東陽嘗了幾口,連著呸了好一會才把嘴裡那股酸味給呸掉,但他又舍不得扔,乾脆還是挑了回來。

兩筐橘子就放在門邊上。

瞧著黃澄澄,誰能想到會這麼難吃。

江小娥不是不信邪,她隻是好奇到底能有多酸。

沒忍住拿起一個剝開嘗嘗,酸得她整張臉都擰巴了……

像這麼酸的橘子其實做成罐頭應該能改善一下口感。

但是做成罐頭得用到糖,糖比橘子貴多了,尋常人家可不敢這麼糟蹋糖。

而且現在她又是兜裡空空。

想招糟蹋也沒得糟蹋。

“喲,這是哪裡來的橘子這麼多?”馮婆子挎著一個籃子經過,她瞧見滿框黃橙橙的橘子都有些挪不開腿了,“這是從鄉下挑來的?你家就是好,一年的蔬菜和果子都能從鄉下挑回來。”

江小娥特大方,拿起幾個就往她籃子裡塞,“嬸子喜歡就嘗嘗。”

“哎喲,夠了夠了,這怎麼好意思。”馮婆子嘴上這麼說,臉上卻笑開了花,她像是想起了什麼事,左右瞧瞧沒人後小聲問道:“聽說你們家分錢了?”

江小娥揚眉,“婆婆從哪裡聽來的?”

“你那個三姐唄。”馮婆子搖著頭,“你們家三個閨女就屬她太沒心眼了,這事怎麼好明晃晃說出來?等著吧,這段時間肯定什麼臟的臭的都往她身邊湊。”

一百塊錢的嫁妝呢。

可以說沒哪家舍得拿出來。

就她親閨女,她都是計劃著幾床新被褥一套新衣服外加二十塊錢,至於聘禮,那肯定也不是全給閨女帶去婆家,自然是留在娘家的。

所以說,江家對女兒是真好。

但也太好了,這消息都不知道傳得有多廣,肯定會引起一些貪心的人,她上午剛去前街那邊,就聽陳老婆子說要替她侄子來求親。

她侄子,一個三十多歲掃街的鰥夫。

這要擱在以前,哪好意思朝一個黃花大閨女開口求親?

現在下鄉的事一鬨,隻要有工作指標,不管什麼條件都變成了香饃饃,這都敢跟一個二十歲出頭的中專畢業生求親了。

看那陳老婆子的嘴臉,還想是程芬占了便宜。

“這事說不準還會牽連到你。”馮婆子還挺喜歡小娥這丫頭,忍不住多了一句嘴,“雖然說你還沒分到錢,但程芬都有你以後肯定也有,娶個媳婦回來還能倒拿一百塊錢,誰不心動?”

江小娥皺起眉頭,她是真沒想到這麼快就傳開了。

難不成程芬是拿著喇叭“昭告天下”了?

其實也差不多。

程芬沒往外說,但她那個二姑卻是個大嘴巴子。

一天傳遍這片巷子,都不是她的最佳戰績。

“要是有混小子湊過來你可千萬彆搭理。”馮婆子叮囑了幾句,跟著又開始給她出主意,“要不你跟你四姐那樣,找個對象算了,你們兩年紀也沒差多少,也是時候找對象了。”

“四姐談對象了?”江小娥眼裡帶著疑惑。

她嚴重懷疑自己學習是不是太用功了,外麵的事不知道也就算了,家裡人的事居然也不知道!

爸和何阿姨結婚後,他們六個兄弟姐妹就合在一塊排序。

大哥江東陽,二哥程華,三姐程芬,四姐程葒,她排老五,老幺是最小的江南陽。

四姐年紀和她沒差幾個月。

在另外一所職業學校讀縫紉。

她們三姐妹都是住一個屋,還真沒看出四姐談對象了。

“你還不知道呀?”馮婆子覺得這丫頭的腦子都用在了學習上,“那你真該和你四姐學學,她可是老早就談上了。”

要說早,也沒馮婆子說得那麼早。

但上了中專後,程葒確實就在學校裡挑選了一個合適的人選,兩人在年前確認關係,今天周末她和對象手牽手在湖邊閒聊散步。

“我媽說了,等我畢業就接奶奶的班,二姑是辦公室主任,進廠先做一年臨時工,等一年後二姑想法子讓我轉正。”周婁握著對象的手,眼裡帶著星光,“程葒你放心,等畢了業我就娶你,一定會讓你過上好日子。”

程葒臉頰發紅,輕聲道:“嗯,我信你。”

周家的情況確實挺好。

周爺爺是退伍老兵,是為數不多拿養老金的乾部。

周父周母在電機廠上班,一個副廠長一個革委會主任,家裡就一兒兩女,周婁還沒畢業工作就已經安排好,嫁給他,不用操心下鄉的事,以後的日子肯定也比現在強。

她很早就打聽清楚周家的情況。

還沒和周婁有革命友誼之前,就去周家附近套過話。

比她家強的不止一點半點,有時候她也擔心周家會不會瞧不上她。

不過現在倒是多了些底氣。

程芬有一百塊錢的嫁妝,她也不會少。

娘家雖然給不了多少助力,但最少不會拖她後腿,隻要周婁堅定站在她這邊,日子一定會特彆順當。

兩人繞著湖泊走了一會,程葒突然道:“不如下個月你來我家吧。”

“去你家?”

程葒點頭,“也該讓我媽和江叔叔見見你了,而且我大哥、二哥和三姐有可能會下鄉知青,你們總得見見麵,不然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到了。”

“他們都得下鄉?”周婁一臉奇怪,“你媽和江叔叔乾嘛不讓他們接班?”

“……”程葒難得被噎到,這話讓她怎麼答?

把家裡的難處剝開了告訴他?

但比起在對象麵前裝慘扮可憐,她更想表現得更堅韌一些。

周家的家風也不會喜歡一個軟弱無能的兒媳婦。

她不覺得周婁是在陰陽怪氣。

周家的情況太好,好到他根本不理解尋常人家的難處,也正是因為太好了,才讓她想儘辦法接觸周婁,和他確定下關係。

“反正你來就是了。”程葒朝前跑了兩步,跟著轉身笑臉盈盈看著他,“我會和家裡說好,大家正式地見一麵。”

“好,都聽你的。”周婁答應得爽快,他最愛程葒笑起來的樣子,彷佛為了她臉上的笑做什麼都行。

可僅僅這個回答並沒有讓程葒滿意。

她還在等,等周婁接下來的話。

去她家見她的家人,那她呢?

她什麼時候才能登上周家的門?

程葒心裡著急,但她不想主動開這個口。

她告訴自己得耐心一些,周婁不主動提也沒事,等他正式上門做客,家裡總會提起這件事,由媽和江叔叔開口提起也行。

兩人就這麼在湖泊邊轉悠了一圈又一圈,直到程葒手裡的汽水喝完,周婁這才將她送回了巷子口。

揮手道彆後,她才轉身走進巷子。

結果剛走幾步,就被一個嬸子拉住了,“程葒啊,聽說你媽給你們六個子女分了一百塊錢?”

程葒心裡一緊,“誰說得?”

“你二姑唄,是不是真的啊?”

“二姑彙錯意了。”程葒麵上帶笑,“家裡要是有這麼多錢早就買工作指標了,也不會想著讓哥哥姐姐們下鄉。”

“是哦,六個子女都有六百塊,真能買個工作指標。”

“可不是麼。”程葒繼續笑著,“提起二姑我剛想起一件事,我聽說她家打算花五百塊錢的聘禮給表哥娶個媳婦,是不是真的啊?”

“嘶!花五百塊錢娶媳婦?”

“程玉梅也太大方了吧。”

“無端端乾嘛花這麼多錢?不會是她家小子有什麼毛病吧?”

程葒一臉吃驚,“不會吧,我沒聽二姑說過表哥身體有毛病。”

“肯定有!”

“不然她那麼摳門哪裡舍得花這麼多錢。”

又有嬸子問道:“你二姑花五百塊錢為兒子娶媳婦,是她跟你說得嗎?”

“不是哦,我也是聽說的。”程葒撓了撓脖子,“是誰說來著?哎呀,怎麼都到這個點了,我還得回去做飯呢,嬸子們等會我們再聊。”

說完,轉身就走。

她聽誰說得?

誰說得都成,反正就是嘴巴一張一合什麼話都能說出來,二姑大嘴巴子,那就不要怪她也大嘴巴子,她給她惹麻煩,那她也替二姑找點事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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