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頌聽到關睢說的話先是錯愣片刻才漸漸回神。
他說,“我是早上8點21分到的銀湖公館,談分手一共沒花十分鐘。合同暫時還沒廢除,明天會給我寄一份解約協議。”
除了解約協議之外還有分手補償。
在離開銀湖公館前,趙明濯說如果以後遇到什麼事情隨時可以找他。
並且說什麼等到崢嶸的事情解決好會重新審視他們兩個人的關係。
不是很明白。
他們的關係難道不是明確的寫在合同裡了嗎?
今日的趙明濯和以前的趙明濯比起來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字裡行間都像是在暗示什麼。
可惜溫頌比較遲鈍,給予不了太多的回應,偶爾能說的隻有———“哦”“好的”“知道了”“可以的”等看似敷衍的回複。
“談分手花十分鐘,做了一頓三明治花多長時間?”關睢舌尖抵著齒根,語氣平淡,聽不出咬牙切齒、暗自較勁吃醋。
言罷,抬眼望向牆壁正中間的複古掛鐘,說,“現在是10點40分,從銀湖公館到這裡在不堵車的情況下隻需要十五分鐘,堵車半個小時,期間還有將近兩個小時的時間,除了吃頓早餐你們還說了什麼?”
溫頌不著痕跡地擰眉。
對關睢這番盤問的話沒有任何的抗拒、排斥,但讓他從這些細節出發去回答問題的話,需要認真捋思路才能一一道來。
溫頌的不語給予關睢錯誤的訊息。
解約協議還沒出來,證明和趙明濯目前的合同處於生效期。
剛要捋完具體時間線的溫頌剛要開口回答,聽見對麵的alha語氣平淡卻略顯卑微的補充一句:“我是以備胎的身份問的那些話。”
“”
從小三降級到備胎嗎?
“備胎是什麼?”溫頌問。
關睢勾唇:“看你給他做早餐還以為沒分手,我豈不是從小三淪為備胎。”
溫頌:“”
“分了。”
“但是合約還沒解除。”
末了又認真地解釋,“早餐是最後一頓,以後再也沒有機會給他做了。”
關睢心情暢快:“所以呢。”
溫頌一字一句地說:“你不是備胎。”
關睢麵不改色“哦”了一聲,從容淡定且低笑回答:“我還是個小三。”
溫頌:“?”
小三當上癮了是嗎?
每次聽見關睢一本正經說這些話都不知道應該如何回複。
如果是在微信上說還好,可以選擇當做沒看見,但現在兩人就這麼麵對麵站著,想要當做聽不見都不行。
“我,”溫頌垂著眼皮,“明天解除協議就去找你。”
關睢故意問:“找我做什麼。”
溫頌摳著手指:“給你答複。”
關睢略微低垂腦袋:“把我扶正了嗎?”
溫頌莫名感到臉熱:“嗯。”
關睢忽地發自內心的露出輕笑。
“行。”
言罷,又看了一眼掛在牆上的鐘,說,“我有點事先回公司。”
溫頌知道關睢很忙。
平時在工作日幾乎看不見對方的人影。
“好的。”他點了點頭。
關睢見人這麼乖,心猿意馬,特彆想親一口。
但客廳有監控,不能夠肆意妄為。
最後,站直身子,雙手插入西裝褲口袋,彎了彎唇角,“我等你。”
溫頌掀起眼皮注視著站在麵前的alha。
對方又說:“———來找我,兌現我們之間的承諾。”
溫頌記不得答應過什麼承諾。
但明白關睢說的大概是一個月為期限來考慮是否維持這段關係。
“好的,”他點了下腦袋,“我拿到解除合同後就去找你。”
“到時候會記得給手機充電。”
關睢短促笑了一聲。
“可以。”
兩人沒再繼續交談,等一會兒溫老爺子回來看見不太好。
關睢剛走沒兩步,似乎想到什麼,轉過身又問一句:
“下回能親了嗎?”
溫頌:“”
alha怎麼心思這麼多。
“能,”他不敢直視對方的眼睛,“等我徹底和趙明濯結束關係。”
關睢心情更為愉悅:“行。”
“外麵有點冷不用送我,車子就停在庭院,我自己出去就行。”
如今正值深秋,即將步入初冬,遂城天氣陰晴不定,昨日還是短袖,今日氣溫驟然下降需要穿上厚重的棉襖。
溫頌聞言慢吞吞地點頭。
人離開後沒一會兒聽見車子啟動的聲響,再過兩分鐘,所有的聲音都消失歸於平靜,他仍舊站在客廳沙發前。
“噔噔———”
突然響起腳步聲。
溫頌抬頭望向二樓的位置。
是溫栩。
對方雙手交疊搭在樓梯扶手,身子略微朝前傾斜,單手撐著下巴,眼睛裡含著一絲八卦,問,“你和關睢在聊了什麼?”
接著又自言自語且帶著幾分困惑說:
“他那麼一個冷漠無情的人居然對你露出那麼微妙的笑容”
溫栩沒忘記剛才出來的時候看見關睢唇角壓製不住的笑意。
儘管聽不見兩人在說什麼,但光憑著alha的表情看得出來絕對是值得興奮、開心的話題。
一個冷漠、話少且麵癱的alha露出那麼奇怪的笑容實在是怪詭異的。
總覺得哪兒不對勁。
這倆看著不太像是有仇的樣子啊。
“沒說什麼,”溫頌自然不會把和關睢的聊天內容告訴對方,“就簡單說了幾句。”
溫栩嗬嗬一聲笑出來:“難道我不知道你們‘簡單說了幾句嗎?’。”
“算了。”
“我不八卦了!”
“反正關睢是你男朋友的好兄弟———”
“不是。”溫頌打斷溫栩的話。
在對方的注視下平靜地說:“我和趙明濯在今天早上已經分手了的。”
溫栩:“嗯?”
“為什麼?是你提的還是他提的?”
麵對私事溫頌覺得說出來也沒關係。
反正都要告知全世界。
“他要訂婚了。”溫頌說。
溫栩:“?”
oa的臉上滿是震驚與錯愕。片刻後,從二樓下來,雙手叉腰站在溫頌的麵前,想說一堆的臟話結果又接觸到對方溫順、乖巧的表情儘數咽下去。
到底誰才是哥哥?誰才是弟弟?
真的是被人欺負了啊!
“他就直接告訴你要訂婚?”溫栩強壓著怒火,“這不是把你當成寵物玩具嗎?”
“趙明濯他大爺的,我上回就從段則那兒聽說這個消息,還以為至少要好聚好散再開啟下一段感情,沒想到這個傻逼alha做得這麼的惡心人。”
溫頌知道溫栩是在幫他打抱不平。
最後說:“趙明濯說會給我分手費用。”
溫栩:“。”
“一點點臭錢真的就把自己當成皇帝了嗎?”
“給多少呢?”
溫頌:“五千萬和兩套彆墅以及”
溫栩眉頭一擰:“話又說回來,其實這個錢也並不是臭的。”
溫頌被對方“話鋒一轉”的態度給逗樂了。
“你不用擔心我會吃虧的。”
“我占了趙明濯不少的便宜。”
溫栩原本還在思考著應該怎麼從趙明濯那裡多坑點錢,聽見溫頌這麼一說,立馬皺眉,“我什麼時候擔心你吃虧了呢?”
“這不是怕你被賣了還幫人數錢嗎?”
“他什麼時候訂婚啊。”
如果可以,真的很想帶人去砸場子。
可惜溫氏集團和崢嶸的關係算不錯,不能乾出這麼砸人臉麵的事情,容易讓長輩們之間產生矛盾。
“後天。”溫頌說。
溫栩偏頭罵了一聲“操”之後又說:“他是活不過大後天了嗎?居然今天和你分手,後天就舉辦訂婚宴。”
“果然,alha沒有一個好東西。”
溫頌表示讚同。
心中開始思考著———“關睢應該是個好alha吧”。
兩人這回是站在統一戰線。
可惜沒說多久,溫肅和溫老爺子回來了。
溫頌思考著應該如何同他們說和趙明濯分手的事情。
畢竟溫老爺子一直很看好他們之間的關係,即使不說,但溫頌知道,老爺子認為他一個beta能和崢嶸太子爺談戀愛屬於高攀。
算了。
還是訂婚宴那日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