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肅見溫頌這麼老實的應聲下來不由多看對方一眼。
換作是溫家銘估計早就不耐煩的想要離開。
小年輕們對於應酬、社交一點都不感興趣,心中唯有貪圖享樂、遊手好閒,等到日後進入溫氏亦是混日子,絕不是肩負重任的好料子。
但溫頌不同。
溫肅從對方回到溫家開始便暗中觀察著。
發現溫頌做事情腳踏實地、穩重懂事,不會意氣用事、情緒迸發,哪怕麵對冷嘲熱諷也能維持一份穩定情緒。
想成氣候必須擁有能夠冷靜麵對任何事情的心態。
特彆是知道溫頌回到溫家的目的以及對方現在有一份比較出色的工作,即使是beta,亦是絲毫不遜色於alha。
溫肅便有所欣賞對方的心態。
但是———
今日的應酬交流是溫老爺子的意思。
具體是為了什麼溫肅不太清楚,隻會按照對方所說的去辦,不會忤逆,不會過多詢問。
這些事溫頌本人並不知情。
老老實實跟在溫肅的身邊於宴會前廳來回走動去與其他賓客們攀談。
結束今晚最後一場的交流,溫頌覺得比起加班加點工作還要感到疲憊。
整個人的情緒、身體需要緊繃著,維持一晚上宴會上的社交禮儀。
對於常年不拘小節的溫頌來說有點痛苦。
趁著溫肅和熟人交談的功夫,他從路過的侍者的托盤裡取出一杯紅酒。
怎料一抬眸,看見正在與人說話的關睢。
對方就站在台階之上,由於周圍的環境太嘈雜,需要略微低著腦袋試圖聽清楚朋友說話。
神色漠然,麵容冷峻,腦袋輕輕一偏,恰巧兩人對上目光。
“”
分明是簡單的對視,溫頌升起奇怪異樣的情緒。
alha渾身上下充滿著隨性散漫,光是站著那都鶴立雞群,格外的突出,更不要提及站在台階更加引人注目。
關睢發現溫頌後,那雙漆黑的雙眸便直勾勾且認真盯著對方所在的位置。
正在說話的段則見好友走神,話音停止,晃著酒杯,問,“我跟你說話聽見了嗎?”
關睢極為敷衍:“嗯。”
段則冷笑:“你說我剛剛和你說什麼了?”
關睢簡短複述:“溫栩和其他alha接吻。”
段則:“”
“沒親上吧,應該是錯位。”
“但是———”
關睢:“很好奇就主動去問。”
段則喝了一口酒壓製住湧上心口的酸澀:“你一個當小三的人不懂。”
關睢:“”
沉默一會兒,再次很敷衍的回一個“哦”字。
段則見自家好友一個勁地盯著某個方向,頓時感到好奇,“你到底在看什麼呢?”
關睢毫不顧忌回答:“彆人的男朋友。”
言罷,擰眉,覺得這個稱呼不妥當應該換掉,改嘴變成:“我未來的男朋友。”
段則:“”
和沒道德底線的人根本聊不到一塊。
另一邊。
溫頌率先挪開視線,避開與關睢對視,淺抿一口從侍者托盤裡拿來的酒。
味道有點苦澀。
他不太擅長喝酒。
溫肅與熟人結束交談後朝著溫頌走去,恰巧注意到關睢和朋友們在聊天,原本不想過去叨擾。
結果看見段則揚手喊住他:“溫總———”
見狀,溫肅望向看起來有點疲憊的溫頌,話到嘴邊變成一句,“你和我過去還是休息一會兒?”
溫頌餘光瞥向不遠處的alha快速收回。
“你去吧。”
“我找個地方休息會兒等你。”
溫肅點頭:“好的。”
溫頌將手中的紅酒仰頭喝儘,許是喝得急,紅瑪瑙般的液體順著嘴角處滑落至下頷。
他用手背輕輕擦拭,順手把高腳玻璃杯放到一旁的桌麵。
緊繃整晚的情緒和保持禮儀姿態的身體終於得到釋放。
旋即邁開長腿,朝著不遠處的綠植走去。
這裡人比較少,空氣會流通,避開滿是不同信息素味道的區域,鼻子會稍稍好受一些。
溫頌不過是一個beta,擁有能嗅到信息素的特殊體質實在有點遭罪。
alha和oa信息素對他沒有任何的作用,頂多像是自帶的香水,在大型場合裡混雜於一起,氣味會變得特彆的古怪,好聞中透著一絲難聞。
總而言之,味道太嗆,不是很喜歡這種人多的場合。
他半個身子隱匿於昏暗光影裡,打算再等兩分鐘便回去,結果下一秒聽見不遠處傳來有人在交談的說話聲。
有點耳熟。
但是有點距離聽得並不是很清楚。
溫頌不想偷聽彆人說話,準備離開,誰知聽見熟悉的稱呼,腳步瞬間停止下來。
“阿濯,你什麼時候分手?”
“過幾天吧。”
“過幾天是什麼時候?”
另一名alha沒有回答。
oa的聲音不由拔高三分:“趙明濯,你如果想要得到啟盛的幫助,至少要讓我看到你的誠意。”
趙明濯沉默兩秒:“我知道。”
說話的oa正是許少澤。
“大家都知道溫頌是你的男朋友,這些年你在外麵和幾個oa玩我不管,既然你想和我聯姻,我也很明確告訴你,這些必須全部斷掉。”
趙明濯點燃一支香煙:“行。你再給我點時間。”
許少澤問:“要多久?”
“三天夠嗎?”
趙明濯:“一周。”
許少澤爽快的答應下來:“可以。我給你一周的時間去處理。”
“等你處理好這些事情再來找我討論一下訂婚的事。”
趙明濯擰眉又舒展開,吸一口煙,“好。”
許少澤從讀書時期就開始喜歡趙明濯,擔心剛才那番話會讓心高氣傲的alha心裡不爽,貼在對方懷裡,語氣頓時軟下來,“阿濯,不是我想逼你,你也知道趙叔叔和我爸當初商量過讓我們兩家聯姻,如果你沒讓我爸滿意,最後他選擇那個私生子怎麼辦?”
“崢嶸繼承人的位置豈不是———”
趙明濯原本還有一絲猶豫,現在內心想法更加的堅定下來。
伸手摟住許少澤的肩膀,說,“你放心,我一定會處理好的。”
言罷,像是下定某種決心又言:“到時候我們下周就訂婚。”
許少澤:“好!”
偷聽完牆角的溫頌神色仍舊平靜到沒有任何的情緒。
打算轉身離去時。
結果不小心撞入溫熱的懷抱裡。
溫頌想退後一步,反被沒有任何腳步出現在他身後的alha攬住腰身。
對方垂下腦袋湊到他耳邊,說,“是我。”
聽見熟悉的聲音才漸漸鬆懈力道放棄掙紮。
關睢就這麼悄無聲息出現。
“你———”溫頌的話還沒說完。
頸側落下一片灼熱的氣息,關睢朝著灌木叢林另一邊看了一眼,貼著他的耳垂說,“寶寶,你的男朋友好像要和彆人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