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溫栩話語上的惡意,溫頌從來都不給予半分搭理。
對方是個被家裡寵壞的oa。
行為、說話完全就是沒經曆過社會毒打的豪門小少爺。
溫頌沒必要和對方計較。
一是懶得;二是他並不想真的成為溫家的人。
最重要的一點是不想在溫家惹出事端,但不代表著好欺負。好在溫栩這個oa除了嘴巴壞了點,也不會在背地裡做出什麼栽贓陷害的事情。
“爺爺呢?”溫頌問了一句。
溫栩儘管沒有任何的好臉色,但還是伸出尊貴的手指向樓上書房的位置。
“二樓。”
溫頌點頭說了一句“謝謝”便抬步邁上樓梯。
一直陰陽怪氣且沒有好臉色的溫栩:“”
又吃了個敗仗。
為什麼每回在溫頌的身上都討不到半點的好處。
溫頌上了樓,站在書房緊閉的房門前。
“叩叩———”
伸手輕輕敲了一下,停下來,開口說道:“爺爺,是我,溫頌。”
過了一會兒,裡麵傳來一道蒼老卻有力的聲音。
“進來。”
溫頌按下門把手,將門推開,進入,順手關上。
書房陳設較為偏於中式風格,穿過屏風,看見溫老爺子坐在辦公桌前,戴著老花眼鏡正在看著公司的文件,身後是滿牆的書籍,右側則是盆栽裝扮。
“小頌,你回來了。”溫老爺子放下文件語氣溫和說道。
溫頌走到茶幾前,動作十分嫻熟地走泡茶流程,倒著一杯走到辦公室,將茶杯放在溫老爺子的手邊,恭敬地說,“是的爺爺,今日周末。”
“您老人家該好好休息,公司的事情可以交給大哥處理。”
“大哥”指的是大伯家的兒子,比他年長五歲,目前在溫氏集團管理公司。
溫老爺子摘下老花鏡放在一旁,端起茶杯淺抿一口,嘗到味道露出滿意的神情。
聽見溫頌的話,繼而歎息,“老大雖然目前正在公司裡打理一切事務,但很多重要的事情我還是不敢直接交到他的手中,需要等他好好曆練一番才行。”
溫氏集團是家族企業,輕易交給底下的晚輩對於他來說還是不太放心。
更何況族中支脈極其多,大家心懷鬼胎,具體誰是真的為了公司效力還有待考究和觀望,他老爺子久經沙場這麼多年,明白利益在有的血脈麵前不堪一擊。
很多人都是利己主義。
溫老爺子認為“為己”沒有錯,可若是因此而忽略家族利益不可掌控大局。
這麼多晚輩裡,他唯一看中的便是溫栩。
其次才是溫頌。
溫栩看似被寵壞,但為人聰明,心性需要有所經曆社會打磨才會逐步成熟。
“但爺爺您的身子要緊。”溫頌說。
他不喜歡溫家最主要是因為不喜歡當初“拋妻棄子”的溫成風,那位便宜爹,去鄉下邂逅少女時期的陳意月,誘哄著標記、未婚生子,結果拍拍屁股消失得無影無蹤。
最後陳女士鬱鬱寡歡,在溫頌五歲那年因標記無法清洗而撒手人寰。
溫頌從小跟著外婆長大,心中對溫成風極其厭惡。
溫老爺子知道他的存在後三番兩次想要將他認回溫家,外婆不準,他也不願意來到這處人生地不熟且他一直很排斥的遂城。
可惜———
外婆生病。
他需要錢。
溫家待他還算可以,溫頌知曉其中的恩情一半是愧疚補償,另外一部分則是因為他剛來遂城就和趙明濯有關係牽扯,溫家不想得罪崢嶸才會如此。
溫頌已經不再是會因為給一點親情施舍就會死心塌地的小年輕。
這麼多年,總會長大的。
知道在遂城所謂的上流社會圈子人與人都充滿著利益之爭。
溫老爺子笑著溫和說:“好孩子。”
這時注意到溫頌後頸貼著個膏藥,關心問道,“你的脖子怎麼了?”
溫頌伸手摸了一下,“沒事的爺爺,這幾天工作太久有點疼。”
溫老爺子說,“辛苦你了,晚飯讓楊姨做你最愛吃的菜,今晚在家裡住下吧?你的房間每天都會打掃。”
“關於你外婆那邊,我有點事想跟你說。”
拒絕的話到嘴邊又咽下去,溫頌垂斂眼皮,“好的爺爺。”
·
溫頌和溫老爺子聊完又下了一盤圍棋才離開書房。
怎料,剛出來就碰到上樓的溫成風。
對方今年四十五,步入中年,五官卻顯得年輕,alha體型較健壯,再加上會鍛煉,穿著簡單的襯衫和領帶,西裝外套簡單搭在臂彎處,手上提著公文包儘顯成熟。
察覺到有人從書房出來,溫成風抬起頭,發現是溫頌。
溫頌見到溫成風眉頭擰一下,連招呼都懶得打,直接越過對方下樓。
常年在外受人仰仗且有大alha主義的溫成風哪兒能受這股氣,板著一張臉喊了聲“站住”。
坐在沙發玩手機的溫栩對此司空見慣,頭都懶得抬那麼一下。
溫頌停下腳步,表情冷淡,“溫總,請問有什麼事情嗎?”
被一聲“溫總”噎到不知該說點什麼,溫成風神情嚴肅,聲色俱厲,“在家裡看見長輩也不打招呼的嗎?”
溫頌麵無表情,“就為了這件小事?”
溫成風皺眉,“難道你媽媽———”
溫頌眼神瞬間轉變,麵若寒霜,盯著對方,毫不畏懼地說:“你想說什麼?”
分明是連信息素都沒有的beta,溫成風竟被小輩的眼神所震懾到,仿佛隻要他說出陳意月一個不好的字眼,對方會毫不猶豫地上前與他乾架。
與平時瞧著溫順、忽視他的溫頌判若兩人。
溫頌收斂快壓抑不住的怒火,冷笑一聲,“溫總,提起我媽的時候您沒有一點愧疚之心嗎?如果我是你,下半輩子都睡不好,畢竟她的下場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溫成風:“我———”
溫頌懶得聽對方說話,直接打斷,“抱歉,我沒時間和您回憶您曾經的罪行。”
“您自己懺悔吧。”
言罷,頭也不回地下樓梯。
溫成風則是在樓梯那望著溫頌的背影又怒又不知該如何罵。
最後隻是憤憤來一句:“小兔崽子,真的是反了天!”
溫頌對於這些稱呼早就不痛不癢,小時候多的是有人罵他“野種”“沒爹的孩子”“雜種”之類難聽的字眼,一句“小兔崽子”絲毫激不起他的穩定的情緒。
血緣上的爹來那麼一句根本不算什麼。
窩在沙發上的溫栩看見溫頌離開客廳去前院澆花,努嘴,垂斂眼皮繼續玩手機。
溫頌每回來到溫家都和溫成風吵架,早就習慣,明明有血緣關係卻互相不待見。
一個是因為覺得私生子是黑曆史;
一個則是因為記恨對方害死媽媽。
如果不是溫老爺子希望溫頌認祖歸宗,兩人根本就不會有任何的交集。
傍晚。
吃飯過程中溫老爺子在,除了氣氛奇怪,大家都不會多說什麼難聽、上臉的話。
溫頌亦是安安靜靜吃著飯。
這時,溫老爺子發話,“小栩,過幾天有場拍賣會,你帶哥哥去轉轉。”
溫栩縱使萬般不願意,奈何是老爺子話,隻得應聲下來。
“好的爺爺。”
溫頌則是垂斂著眼皮,跟著說一句“好的爺爺”。
其他人不敢違抗老爺子的話,則是保持著沉默不發表任何的意見。
等到結束用餐,溫頌不在客廳逗留直接回房間。
他在溫家的房間每天都有傭人會打掃。
隻需要洗個澡換身睡衣便可以躺下休息。
昨晚劇烈運動消耗太多的體力,渾身酸痛,今日又需要端著情緒,整個人已經累到筋疲力儘,有種腰板都不屬於自己的錯覺感。
用網上的一句話形容就是———“跟死了三個月的帶魚似的”。
等洗完澡,溫頌打算把剛脫下來的衣服丟進臟衣簍。
結果剛一提來,一盒東西從口袋裡直接掉在地麵。
溫頌見狀,彎腰撿起來仔細看這盒藥究竟是什麼。
———避孕藥。
藥物本身有三分毒,現在社會發展較快,漸漸的市麵出現一款價格昂貴沒有副作用的避孕藥。beta沒有oa那般脆弱,服用藥物對於他們來說幾乎沒什麼危害。
更何況就那麼一次。
“可真體貼。”溫頌感歎一句。
剛好,省得他去買。
摳出一粒藥 走到桌麵擰開礦泉水,就著水吞下去,剩餘的藥則是用紙巾包起來直接丟進垃圾桶,日後永遠都用不到,沒必要留下來備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