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邊。
龐大的貝利埃gb15卡察一聲,停在新車間門口,頓時引來了不少人的注意。
“臥槽,啥時間咱們軋鋼廠車隊有這麼大卡車了?”
“你眼睛長到褲襠裡了,沒看到駕駛員身穿製式服裝?”
“這肯定是李東來主任從部委借調的。”
“卡車上那麼大個的機器是啥?”
“咳,看著像是車床,不過這也太大了吧,一個能頂兩個。”
丁伯仁正在新車間的主任辦公室裡核實這個月的產量,聽到外麵喧囂的聲音,放下手頭的材料大步走出來。
看到卡車上的巨大車床,他一時間竟然有點不相信。
直到揉了揉眼睛,確定在陽光的照射下,閃爍著金屬光澤的龐然大物,確實是機床時,丁伯仁這才忍不住興奮跳了起來。
他本身是大學教授,當年從蘇國引進立車,就是由他帶隊前往蘇國,把這寶貝疙瘩帶回來的。
丁伯仁自然清楚3米立床的重要性。
可以說,有了3米立床,軋鋼廠新車間使用的設備,精度將提升一個檔次。
精度的提升,也就意味著質量的提升。
新車間內的設備在國內來說,已經算得上是先進的了,生產一般民用產品的話,一點問題都沒有。
可是。
新車間目前承接了一個國家重點項目,生產出來的鋼板,據上麵派駐到這邊的代表介紹,是用來為59式坦克製作裝甲護板。
59式坦克是國內的第一款主戰坦克,肩負著無數人的期望。
而坦克裝甲護板的強度,是衡量一款坦克的重要指標。
為了能夠讓護板的強度達標,新車間組織了一個攻堅組,在最近幾個月時間裡,不眠不休的工作。
結果卻不儘如意,每次製造出來的鋼板,強度都在及格線以下。
丁伯仁清楚這是因為設備的精度不過關而導致的,已經向部委打了申請報告,希望部委能購買一批更先進的設備,運送到新車間裡。
可惜的是,由於國際環境的原因,丁伯仁需要的那些設備,沒辦法在短時間內,運到國內。
丁伯仁最近正為這事兒急得焦頭爛額,看到三米立車,他忽然想到一個好辦法。
新車間內的設備,隻是部分零部件的精度不夠,並沒有必要全部替換。
隻需要用這台三米立車,生產出高精度的零部件,對原有零部件進行替換,就足以大大提升原設備的精度。
想到這裡,丁伯仁快步走上去,拉著李東來的手,急切的說道:“東來,這玩意你是哪裡搞來的?”
“你說是3米立車啊,我正想跟您商量一件事。”
李東來把3米立車出現故障,機械廠沒辦法修複的事情講了一遍。
“我們實驗室裡有幾個精通機械的專家,隻是沒有地方存放這麼大的玩意,我想把它暫時放在這裡,然後慢慢修理。”
“畢竟,這是咱們用上萬噸糧食換回來的,要是就這麼放在那裡豈不是可惜了。”
丁伯仁在聽說3米立車出現了故障時,心中頓時涼了半截,他太清楚這些老毛子的設備了,它們非常皮實,輕易不會壞。
但是,一旦壞了,就很難修好。
特彆是3米立車還是一種非常複雜,非常先進的設備。
要想修理好,難度可想而知,要不然機械廠也不會把寶貝疙瘩送出去。
可是,他旋即想到李東來領導的軋鋼廠實驗室,這些年創造了不少奇跡,也許真的有辦法呢?
丁伯仁緊緊的握住李東來的手:“東來,這台三米立車對我們新車間有重大的用途,具體原因我不方便告訴你,我希望你能夠儘自己最大的努力,修好三米立車。”
聽到這話,李東來稍稍愣了一下,聯想到最近新車間正在進行某個大項目,頓時明白了過來。
他重重點頭:“丁伯仁同誌,你放心,我會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在最短的時間內修好三米立車!”
考慮到三米立車的重要性,丁伯仁特意讓人在新車間的最左側騰出一個屋子,用來存放三米立車。
這個屋子的旁邊,就是他的辦公室,一旦發生異常情況,能夠第一時間處置。
三米立車在秦奮等搬運工的幫助下,順利的擺放在屋子內,丁伯仁又在外麵布置了保衛,這才算放下心來。
他在門上掛上大鐵鎖,心中長歎:“萬事俱備內,現在隻等李東來那小子了。”
對於這個女婿,丁伯仁還是很有信心的。
李東來感覺到責任重大,回到實驗室後,立刻抽調精兵乾將,組成一支維修隊伍。
這隊伍的最低學曆也是本科,有幾個還是教授出身,個個精通俄語。
麵對那些有些摸不著頭腦的‘修理工’,李東來並沒有透露出太多的信息,隻是強調了三米立車的重要性。
要是換做彆的研究所,此時那些研究員們恐怕已經造反了。
他們是來研究藥物的,不是修理機械的。
不過,隨著幾款藥物的發明,並且在市場上取得了極大的成功,李東來在實驗室的威望,已經達到了讓他們近乎盲目的地步。
在他們看來,隻要跟著李東來乾,肯定不會犯錯誤。
於是,一支由高學曆,高技術的研究員組成的隊伍,浩浩蕩蕩的開到了新車間門口。
對於實驗室裡的研究員,軋鋼廠裡的工人們充滿了好奇。
此時正是下班時間,工人們紛紛圍了過來,一時間新車間門口被圍得水泄不通。
丁伯仁聽到動靜,看看對麵的楊廠長說道:“老楊,我說得沒錯吧,李東來這小子就是個急性子,就算是不吃不喝,他也會把這台三米立車修理好。”
“你不愧是李東來的老丈人,對他可真夠了解的。”
楊廠長站起身,笑道:“希望李東來能夠再創傳奇,儘快把三米立車修好,咱們新車間也好早日完成部委的任務。”
能承接重點項目,是榮耀,也是壓力。
這陣子楊廠長每天都會前來新車間打聽進度。
每當聽到材料不合格的時候,他的頭上都會多出兩縷白發。
丁伯仁點點頭:“走,咱們一塊去迎接李東來。”
楊廠長的出現立刻引起了轟動。
由於軋鋼廠現在辦得越來越紅火,楊廠長在工人中的威望也與日俱增。
畢竟天大地大,吃飽肚子最大。
軋鋼廠除了每個月按時發放工資外,還額外給工人們提供了補助。
劃算下來,軋鋼廠的待遇幾乎趕上了紡織廠。
工人們衣食無憂,乾緊自然更足,更加擁護楊廠長。
李東來沒有想到楊廠長也在這裡,走過去握了握手之後,笑道:“廠長,我原本打算把三米立車修好之後,再跟您彙報這件事的。”
“嗨,彙報什麼啊,東來,你現在雖然名義上是我們軋鋼廠的人,事實上已經獨立出去了,這種事情,你自己做主就好了。”楊廠長的語氣中聽不出任何埋怨。
倒不是楊廠長真的大度,而是軋鋼廠實驗室手握幾款重量級藥物,已經成了國內的頂尖實驗室。
軋鋼廠因為有軋鋼廠實驗室,每年能額外得到許多來自部委的特彆補貼。
京城內,有很多大型工廠眼饞這筆補貼,想著把軋鋼廠實驗室撬過去,都被李東來婉拒了。
在這種情況下,楊廠長也隻能默認軋鋼廠實驗室的超然地位。
李東來從來沒有這樣想過,畢竟軋鋼廠實驗室,還需要軋鋼廠這顆參天大樹遮風擋雨。
在這種情況下,貿然搬遷到一所陌生的工廠中,是很不明智的。
“應該給您彙報的。”李東來笑道“另外,我還有另外一件事,想請您幫忙。”
“嗬,你小子還有需要我的時候?”楊廠長笑道。
李東來點頭:“為了早日修好三米立車,我們實驗室成立了攻堅組,攻堅組分為三班,每天二十四小時的研究三米立車。”
“這種工作強度,對研究人員的身體損耗很大。”
“我希望咱們軋鋼廠能特彆調派一筆生活物資送給我們實驗室。”
楊廠長重重點頭:“這是應該的,你們也是為了早日完成上麵交給我們軋鋼廠的任務,這樣吧,等會我就召開廠委會,討論劃撥物資的事情。”
這話一出,那些研究員們頓時精神了起來。
丁伯仁看到這一幕,心中對李東來豎起了大拇指:這小子倒是會做人,一句話就把這些研究員全都收買了。
李東來其實沒有收買人心的想法,而是真心想為研究員們謀福利。
他前世受夠了老板畫大餅,深諳要想馬兒跑,就得給馬兒吃草的道理。
“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們現在正式開始工作!”
進到小屋內,李東來立刻把研究員們分成三批,分彆由他自己,莫山鳳和巴菲特帶領。
趁著研究員們正在研究資料,李東來對著三米立車啟動了係統。
結果卻一無所獲,係統並沒有任何提示。
狗係統,竟然不是萬能的!
李東來腹誹兩句話,便投入到了工作中。
就在李東來正在為建設祖國而奮鬥的時候,四合院外出現了一支奇怪的隊伍。
七八個社員趕著一輛牛車往四合院的方向駛來,帶隊的正是紅星公社的社員王二狗。
“二狗哥,咱們乾這種事情,要是被人抓到了,肯定會有大麻煩的。”一位身材瘦小的社員抬起袖子,擦了擦掛在下巴上的鼻涕。
王二狗回頭瞪他一眼:“大錘,你膽子怎麼那麼小!咱們是社員,歸公社管,城裡的派出所拿咱們沒辦法,你怕個啥!”
大錘縮了縮脖子,小聲滴咕:“我可是聽說了,城裡人可凶了,咱們就這麼幾個人,能對付得了人家一院子的人?”
王二狗不屑的說道:“那些城裡人四體不勤的,哪能是咱們的對手,再說了,城裡人沒有咱們團結。”
說完,他停下腳步,看向大錘:“你小子是不是害怕了,要是害怕的話,現在把那兩個窩窩頭交出來,我讓你回去。”
“那可不行,窩窩頭我可是給小芳留的。”大錘想到貌美如花的小芳,嘴角流下涎水。
“德行!”
王二狗暗罵一句。
一行人晃晃悠悠的走到岔路口,路過的行人都捂住鼻子,麵帶詫異。
這牛車上的木桶裡裝了什麼,怎麼會那麼臭呢?
王二狗帶著牛車在路口轉了好大一會,趕車的車夫有些不耐煩了:“二狗,你乾啥呢!我是偷偷把牛車牽出來的,得在天黑前還回去,你千萬彆耽誤了事情。”
王二狗敢跟大錘瞪眼,卻不敢得罪車夫,訕笑道:“叔,你彆著急,我好像記錯道了,等我找個人問問。”
王二狗朝四周看看,正好看到有一個身穿藍色上衣,鼻梁上架著眼鏡框的老頭路過。
“誒誒誒,文化人,喊你呢!”
王二狗大步上前,攔住了閻埠貴的去路。
閻埠貴上下打量王二狗,再瞅瞅旁邊的牛車,笑著問道:“社員同誌,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啊!”
閻埠貴臉上的古怪笑容,讓王二狗莫名其妙的打了個寒顫。
這人看起來文質彬彬的,怎麼給人一種要攔路搶劫的氣勢。
王二狗吞咽口水,笑著問道:“文化人,你知道南銅鑼巷怎麼走嗎?”
“知道啊,就在前麵不遠處。”閻埠貴正要指路,眼珠子滴溜溜一轉,笑道:“南銅鑼巷地方很大,有上千戶人家,你們要找誰啊?”
“那人住在四合院裡,好像一個叫賈梗,一個叫李東來。”王二狗想了一下說道。
棒梗和東來閻埠貴稍稍愣了一下。
這群人看上去不像是好惹的,找棒梗和東來,肯定不是好事。
不過,這些跟我閻埠貴關係不大。
重要的是,我老閻能夠從中得到點什麼。
閻埠貴眼珠子滴溜溜亂轉,笑道:“那你們科室找對人了,我就是四合院裡,等會跟著我走,準沒錯。”
“”
“”
王二狗看著閻埠貴:“文化人,你倒是走啊。”
“嗨,你這人果然是沒文化。”閻埠貴教訓道:“我幫你帶路,算不算是勞動?”
“算是吧”王二狗遲疑。
“那既然是勞動,我是不是應該得到勞動報酬?”閻埠貴理直氣壯。
勞動報酬這人原來是想訛詐啊。
王二狗嘿嘿一笑:“文化人,你的想法不錯,可是我們今天出門,什麼都沒帶。”
閻埠貴指著牛車上的木桶,笑道:“那麼大個的木桶,你好意思說什麼都沒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