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呀,一大爺啊,你誤會了,我們家老王不是騙子!”
“你們就是看我們賈家現在日子好過了,嫉妒我們賈家,才故意編排我們家老王。”
“你們一個個的,都不操好心!”
“於秋華,要是你想讓你家何文濤回來的,就給我老實一點!”
“走,淮茹,咱們回家!”
老樟樹下,住戶們正對老王頭的事情議論紛紛。
賈張氏想明白後,跳出來大吵大鬨了一陣子,然後拉著秦淮茹的手往賈家走去。
這一幕讓眾人驚呆了。
閻埠貴已經證實了老王頭就是一個收廢品的,她怎麼死活不相信呢?
難道老王頭確實有過人之處,賈張氏被迷住了?
閻埠貴看著賈張氏的背影,小心翼翼的湊到李東來跟前:“一大爺,現在怎麼辦?”
李東來剛開始也被賈張氏的操作給搞懵逼了,不過旋即一想,就明白過來了。
現在賈張氏如果承認老王頭是騙子的話,馬上就要麵對憤怒的於秋華。
於秋華的段位跟賈張氏差不多,如果發起狠,賈張氏真有點怵。
賈張氏見此情形,隻能先穩住於秋華,從老王頭那裡搞清楚事情的真相,然後再尋找應對的策略。
想明白後,李東來笑笑:“紙是包不住火的,賈張氏想拖延時間,就隨她吧。”
閻埠貴鬆了一口氣,反正他已經全盤交待了,就算是以後再有什麼事情,也牽連不到他。
於秋華當然不會相信賈張氏的鬼話,要不然她今天也不會到賈家的門口鬨事。
但是。
她的錢已經全交給了老王頭,如果老王頭真的是一個騙子的話,她肯定要落得一個雞飛蛋打的下場。
人在絕境中,總會試圖抓住任何一根救命的繩子,哪怕那根繩子是一條毒蛇。
於秋華現在就是這種狀態。
她自己可以懷疑老王頭。
但是。
一旦彆人證實了老王頭是個騙子,她又情願相信老王頭是真有大本事的人。
他之所以還沒有把何文達救出來,那是因為領導比較忙
這樣想著,於秋華越來越覺得有道理。
耷拉著頭,跟在賈張氏身後,一步一步的往何家走去。
四合院的住戶們見苦主都沒有追究,自然也不會無事生非,攔住賈張氏。
“好了,大家都散了吧,明天要過大年了,大家夥都開開心心的,不要讓賈家的事情影響了心情。”
夜,黑乎乎。
夜,靜悄悄。
明天就是新的一年,四合院的住戶們都懷揣對來年美好期待,進入了夢鄉中。
不過,今年的除夕夜,對於賈家來說,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賈張氏清楚,如果不把於秋華的錢找回來,於秋華肯定會跟賈家急眼。
回到家,賈張氏給秦淮茹使了一個陰惻惻的眼色。
秦淮茹點點頭,轉身插上了門,抄起一根胳膊粗的棍子,跟在賈張氏的身後進了裡屋。
屋內。
酒足飯飽的老王頭,正躺在床上酣睡,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光澤,嘴中時不時都囔著:“二花,我喜歡你,我喜歡你的小手,你的兩條腿,你的”
秦淮茹的臉羞紅了起來,心中埋怨賈張氏,一把年紀了,還玩得那麼花,真是個老不修。
如果在以前,賈張氏聽到老王頭的夢囈,肯定得感動得流下寶貴的淚水,然後撲上去,用熱烈的愛意來抒發內心壓抑不住的情感。
但是。
現在的賈張氏已經知道了真相。
她大步走上去,掄圓了胳膊。
“啪!”
在老王頭的臉上狠狠的來個一個**兜子。
老王頭的臉差點變形了,一下子從美夢中驚醒過來。
摸著紅腫的麵頰,瞪著賈張氏:“你,你瘋了嗎?竟然敢打我!”
“啪!”
話音未落,老王頭另外一邊臉上,又挨了一巴掌。
看著雙眼瞪圓,頭發豎起,麵帶憤怒之色的賈張氏,老王頭也意識到了事情不對勁。
“賈張氏,大晚上的,你發神經啊!不就是你讓我等你一塊睡,我要提前睡著了嗎?”
“你用得著這樣嗎?”
他頓了頓,看了一眼破掛鐘:“再說了,現在還不到晚上十一點半,咱們現在開始辦事兒,還來得及。”
在晚飯的時候,賈張氏突發奇想,要跟老王頭在鞭炮聲中,通過熱情的鼓掌來迎接新年的到來。
聽到這話,秦淮茹倒吸一口涼氣,不自覺的用詫異目光看向賈張氏。
年過半百了,比現在的年輕人玩得都花,果然是人老心不老。
“老王頭,你胡說什麼!”
賈張氏憤怒的瞪著老王頭,大步上前揪住老王頭的衣領子:“老王頭,你說,你是不是在騙我?”
“騙?騙啥?”老王頭心中一凜,臉色不變,下意識的否認。
“你還敢在這裡跟我裝!”
賈張氏伸手衝著老王頭的臉上,又是一個**兜子。
“閻埠貴已經承認了,你其實就是個收廢品的。”
“你竟然騙我,你是大地主的兒子,還認識那麼多領導。”
“還以幫於秋華救何文濤為名,從何家騙了那麼多錢。”
說道最後,賈張氏的聲音已經沙啞起來,她張牙舞爪的樣子,就跟來自地獄的惡鬼似的。
老王頭聞言心中大呼不妙。
閻埠貴啊,閻埠貴,我跟賈張氏的事情,跟你又沒關係,你為什麼要多管閒事呢!
“二花,你,你不要聽閻埠貴胡說”他試圖解釋/狡辯。
“啪!”
“二花,你知道的,我對你是真心的”
“啪!”
“二花,你忘記了,我帶給你那麼多的快樂”
“啪!”
“二花,你說過,認識了我,才意識到前半輩子白活了”
“啪!”
“二花,你說過,我比老賈厲害多了”
“啪!”
“二花,你說”
“啪!”
“二花,你”
“二”
“啪!”
“嘿,永動機誒。”秦淮茹在旁邊看得目瞪口呆。
不大一會功夫,在永動機的作用下,老王頭的臉變成了豬頭。
這個時候,聽到動靜的棒梗進到屋裡。
“爺爺,你怎麼成這個樣子了?”
看到老王頭的樣子,他大喊了一聲,撲在老王頭的身上。
扭過頭,怒視賈張氏:“奶奶,你要打就打我吧,就算是天大的事兒,我替爺爺擔著。”
棒梗表現出來的情誼,讓老王頭感動得差點哭出來。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漬,慈愛的撫摸棒梗的頭發:“孩子,你真是爺爺的好孩子。”
賈張氏:“棒梗,你讓開,這個人是個騙子,他其實就是個收廢品的。”
“啊,奶奶,你沒搞錯吧,爺爺怎麼是騙子呢?”棒梗訝然。
“沒錯,閻埠貴已經承認了。”
“啊,好,奶奶,你繼續打吧,聲音能不能小一點,我要回去睡覺了。”
棒梗站起身,轉身往外走去。
“棒梗,你不要爺爺了嗎?”老王頭急了,衝著他的背影深切的呼喚。
棒梗扭過頭,嘴角勾起一絲鄙夷:“你誰啊,還想當我的爺爺?”
“我的爺爺隻有一個,那就是老賈同誌!”
“你要是再亂攀親戚,彆怪我對你不客氣。”
“老東西,一個臭收廢品的,也不撒炮尿照照自個。”
“砰。”
房屋門緊緊的關上了。
老王頭看著拎著木棍的秦淮茹走了上來,雙手立刻高高舉起。
“我交代,我全都交代,你們彆動手。”
隨後。
老王頭把如何行騙的過程講了一遍。
“其實,我也沒有抱什麼壞心思,隻是想跟你好好過日子,隻是陰差陽錯之下,事情才變成了這個樣子。”
“二花,你就原諒我吧!”
“啪!”
話音未落,他便挨了一記耳光。
賈張氏三角眼也斜:“你就是一個收破爛的,能配的上我嗎?你還真以為自己有多厲害!那是我照顧你的麵子,才順著你的話說的。”
老王頭如受終極,呆坐在了床上,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向賈張氏。
他試圖從賈張氏的臉上,尋找出一絲可以讓他感到慰藉的神情。
可惜,他失望了。
賈張氏此時臉色冰冷,看向他的目光中充滿了鄙夷,就像是看到了路邊的一大坨黃褐色垃圾一樣。
老王頭嘴角流露出一絲苦澀:“二花,我本來以為咱們之間的愛情是真摯的,海水乾涸,石頭腐爛,也不會變質,誰承想”
“呸!”
他話音未落,賈張氏便衝他的臉上啐了一口吐沫。
“就你那副熊樣,你也好意思跟我談感情。”
老王頭怔了一下,抹掉鼻梁上的那口腥臭黃痰,苦笑:“你現在到底要怎麼樣?”
“怎麼樣!你現在馬上把人家何家的錢拿出來,然後再賠償我二十塊,不,五十塊精神損失費。”
賈張氏理直氣壯的說道。
這些日子,為了伺候老王頭,她花費了不少精神,總得要點精神損失費。
老王頭沉默片刻,手伸進褲兜裡。
賈張氏瞪大眼。
如果能借著這個機會,從老王頭身上搞一點錢,這幾個月的委屈,也算是有所回報。
可是,下一刻,她便愣住了。
隻見老王頭的手裡隻有一張五塊的和一把毛票。
“就這麼多了。你如果想要的話,就全部拿去。”
“怎麼這有這麼一點?何家前前後後給你了將近一百五十塊錢,錢呢?”賈張氏咬著牙問。
老王頭抬起頭,打量了賈張氏一眼。
“這陣子,我給你們家買了那麼多肉,買了麵,買了菜,還給你買了兩套新衣服,你覺得那些錢,都是哪裡來的?”
“你你原來沒有一點積蓄嗎?”賈張氏倒吸一口涼氣,要是沒有辦法補上於秋華的錢,於秋華肯定會鬨事兒的。
雖然行騙的老王頭,真要是鬨到派出所,賈張氏肯定也會被定一個幫凶的罪名。
“嗬。”
老王頭苦笑道:“我就是一個收廢品的,哪裡有積蓄啊,再說了,要是我真有錢,也不會這麼大年紀也沒有結婚。”
“你”
賈張氏聽到這話,身子晃了晃,差點暈倒在地上。
“完了,完了,這次全完了。”
秦淮茹秀眉緊蹙,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娘,彆著急,老王頭沒有積蓄,但是還有三間房子啊。”
聽到房子,賈張氏的眼睛亮了,拍著大腿說道:“對啊,那三間大雜院的房子,找一個拉纖的賣掉,至少能賣三百塊錢!”
她給秦淮茹使了一個眼色:“兒媳婦兒,你找根繩子,把他捆上,等明天咱們就把他的房子賣掉。”
秦淮茹雖跟賈張氏不和,但是在賈家麵臨危機的情況下,她隻能跟賈張氏同舟共濟。
於秋華如果拿不到那筆錢,肯定會找賈家的麻煩。
秦淮茹找來了繩子,婆媳兩個把老王頭捆在了床上。
賈張氏使勁拽了拽,見綁得很緊,老王頭壓根沒辦法逃脫,這才放下心來。
聽到外麵響起鞭炮上,賈張氏打了個哈欠:“兒媳婦兒,咱們睡吧,明天還得早點起來。”
“行,我也困死了。”
秦淮茹打了個哈欠,來到另外一個房間,倒在床上便睡著了。
老王頭看著賈張氏睡得跟死豬似的,心中清楚,如果現在不逃走的話,明天肯定得被兩人押著去賣房子。
房子是老王頭唯一的財產了,他還指著那三間屋子養老。
老王頭身子晃了晃,發現繩子雖然綁得很緊,但是手竟然能抓到繩子頭。
嗬,這兩人女人,真是蠢!
老王頭雙手不停的抖動,嘗試去解繩子。
在這個過程中,當然會發出瑣碎的聲響,不過,卻被外麵的鞭炮聲遮掩住了。
足足花了將近半個小時,老王頭才解開繩子。
此時他的指甲縫裡已經流出了鮮血,老王頭忍住疼痛,解開了繩子,看著正在酣睡的賈張氏,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二花,謝謝你這段時間多我的包容和關照,咱們後會有期了”
說完,老王頭輕巧的推開屋門,悄默默的來到廚房裡,把昨天買的一大塊豬肉和一大塊羊肉揣進了懷裡,然後又找來一個袋子,裝了七八個饅頭,借助微弱的月光,環視一圈,確定再沒有值錢的玩意,老王頭又回到了堂屋裡。
他剛想推門出去,似乎想到了什麼,又轉身回到了裡屋。
見賈張氏依然躺在床上酣睡,老王頭躡手躡腳的來到櫃子旁,取下收音機抱在懷裡。
“我老王並不是個小偷,這些是我的勞動報酬,我這些天廢了那麼大的勁哄賈張氏開心,總得收點報酬吧?”
嘴裡小聲都囔著,老王頭悄悄拉開門栓,聽到屋內沒有動靜,這才溜出了賈家。
此時已經是後半夜了,住戶們早就陷入了酣睡中,隻能聽到遠處的犬吠聲。
老王頭肩扛袋子,咯吱窩裡夾著收音機。
滿載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