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士賓現在是一腦袋的包。
他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個外表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年輕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還拿著一把槍,在那裡晃來晃去。
你丫的會玩槍嗎?
不過,他可不是那種毛頭小子,遇到事情隻知道硬上。
駱士賓皺皺眉頭。笑道:“好,好,兄弟,你手裡有槍,你說什麼都是對的。我這就把自個綁起來。”..
說話間,他雙手緩緩放下,去取皮帶。
旁邊的那個女孩似乎有些冷,打了兩個噴嚏,李東來忍不住回頭瞅了她一眼。
就在這時,駱士賓轉身撒丫子就跑。
一旦進了局子裡,那就隻能等著吃槍子,還不如搏一搏,還能有活命的機會。
可是他也太小看了李東來,隻見李東來眼睛微微眯起,輕輕扣動扳機。
“砰!”
駱士賓發出慘叫,‘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董亞珠扶著那位姑娘,一下子被驚呆了。
她壓根沒想到李東來身上有槍,更沒想到李東來會開槍。
而且,他開了槍之後,眼睛都不眨一下,依然是那副風輕雲淡的樣子。
這樣的男人,實在是不多見,讓人感到安全。
董亞珠看看倒在地上的駱士賓,有些擔憂的問道:“李研究員,你不會把他打死了吧?”
李東來拎著手槍,緩步走上去,一腳踢開了駱士賓手上的匕首。
“不會,這槍打到了他的腿上,他隻是疼暈過去了。”
歹徒中槍倒地,在後世,應該是撥打報警電話。
但是在這個年代,隻能靠雙腿跑了,好在有自行車。
李東來讓董亞珠騎上自行車,帶著那位姑娘去報案,自己則站在一旁,盯著歹徒。
萬一,他要是清醒的話,那就再給他來上一槍。
“東來哥,你自己小心點,我馬上就去。”董亞珠有點不舍得離開,不過她也很清楚這是目前唯一的辦法。
她拉上那姑娘,直奔附近的派出所。
派出所的值班同誌聽到那姑娘差點被歹人侮辱了。
而且,歹人還中了槍,立刻意識到事情大條了。
平日裡那些小混混動手也隻是拿著棍子,匕首之類的冷兵器,現在竟然出現了熱火器。
一陣急促的哨聲之後,派出所的同誌們全副武裝的衝了出去。
....
巷子裡,李東來有些焦慮。
這大漢腿上的小洞‘突突突’的往外淌血,如果再不送到醫院的話,說不定整條腿就可能廢了。
正當他猶豫是否該動手把他送到醫院的時候,外麵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回過頭,便看到自己被十幾把手槍指著。
“放下武器!”
派出所同誌的眼睛都緊盯在李東來的右手上。
“大家夥不要緊張,我有合法的證件。”
李東來把手槍緩緩扔到地上,雙手再緩緩的舉起來,他有些後悔沒有交代董亞珠在報案的時候說清楚了。
派出所的張所長看到李東來很配合,暗暗的鬆了一口氣:“你站在那裡不要動,我們現在走過去....”
“明白,我不動,你們也不要激動,我是有合法持槍手續的。”李東來緩聲道。
張所長一手持槍,一邊揮揮手,他身後的一個小同誌神情緊張的往李東來的方向走去。
剛走兩步,巷子外麵便便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張所長轉過身看去,看到幾位精壯的小夥步履矯健的走進來。
當看到李東來被槍口對準的時候,精壯小夥們臉色大變,不約而同的從腰間的槍袋裡掏出手槍,對準了張所長他們。
張所長:“.....”
李東來:“....”
精壯小夥們:“....”
現在局勢瞬間發生變化,李東來發現自己其實是最危險的,萬一哪個家夥腦袋熱了,張所長他們肯定會毫不猶豫的扣動扳機。
李東來忙舉著手向精壯小夥中領頭的那位喊道:“劉隊,誤會,誤會,他們是派出所的同誌,趕緊把槍放下。”
張所長聞言心中一鬆,看來確實是誤會了,誰承想,下一秒,他心中就直罵娘了。
隻見劉隊並沒有命令隊員們放下手槍,反而手指扣在扳機上:“我知道他們是派出所的同誌,當時我從上麵接到的任務是保護你和整個項目組的安全。
他們現在拿著槍懟著你,那就是威脅到了安全,我現在要做的就是消除威脅!
”
李東來一時間不知道是該誇他忠於職守,還是罵他死心眼。
但是,他也知道像劉隊這種人,就是那種一根筋的人,他的心中隻有任務。
忙笑著對張所長說:“同誌,你看,我這位小兄弟,也是個急性子的人,要不然,你們先把槍放下。要不然的話,真是傷了那個,那就太冤枉了。”
張所長心中一肚子草擬馬奔騰而過,心想哪裡來的愣頭青啊。
不過當他餘光覷見一個隊員沒遮掩好的槍袋時,瞳孔頓時收縮一下。
那槍袋他見過,屬於一支特殊的隊伍。
看來這個小夥子來頭不凡啊!
張所長擺擺手,讓手下的派出所同誌放下手槍。
“確實是誤會一場,各位不要激動。”
劉隊長見他們放下了槍,也把手槍插回了腰間,快步走到李東來身旁。
“李研究員,出什麼事情了,怎麼還動了槍?”
李東來扭頭看向躺在地上那個受傷的家夥:“這貨侮辱女同誌來著,正好被我碰上。”
張所長也帶著人走了過來,笑著看向劉隊長:“同誌,你是哪個單位的?”
劉隊長沒有回答,從兜裡摸出一個證件遞了過去。
隻是借助昏黃的燈光看了一眼,張所長的臉色頓時嚴肅起來,衝劉隊長敬了一個禮。
李東來也趁機把剛才的事情講了一遍。
張所長是個老經驗,走到駱士賓身邊,衝他的腿上踢了兩腳。
正在裝死的駱士賓,再也裝不下去,扯著嗓子喊疼。
“沒有大礙,送到醫院裡包紮一下就可以了。”張所長撇撇嘴道,“這貨我認識,是吉春城有名的混混,好像叫做駱士賓。”
“駱士賓?這個名字好像有點熟悉?”
李東來皺了皺眉頭,不過也沒有多想,在派出所裡錄了筆錄,便帶著董亞珠要回吉春光電研究所。
剛才派出所出來,便被那個被救的姑娘攔住了。
這姑娘長了一副好模樣,堪比電影上的明星,有一個簡單的名字,叫做鄭娟。
她是吉春人,從小被一個老太太收養,同時老太太還收養了一個瞎了眼的男孩。
她平日靠糖葫蘆為生,每次都是她串糖葫蘆串,老太太推著小車出去賣糖葫蘆,因為老太太知道鄭娟太漂亮了,生怕她被彆**害了。
在錄筆錄的時候,李東來知道剛才那個駱士賓是鄭娟男朋友的朋友。
駱士賓估計是看她長得漂亮,借故約她出來。
鄭娟是個善良的小姑娘,不疑有詐,差點保不住清白。
“李同誌,董同誌,這次真的要多謝你們,要不是你們我現在真是隻能去跳井了。”鄭娟一臉感激的說道。
她的話並不誇張,在這個民風保守的年代。
女孩子一旦丟了清白,那麼等著她的隻有無窮無儘的流言蜚語和鄰居在背後指指點點,一般人壓根受不了這種壓力。
“客氣了,隻要是男人,遇到這種情況,就不會袖手旁邊的。”李東來笑著回答道。
鄭娟雖然點了點頭,卻明白像駱士賓這種人,一般人還真不敢惹他。
她在小巷子裡喊救命已經有十多分鐘了,至少有兩次都有人路過,都被駱士賓嚇走了。
人家救了她的命,她自然得報答,她鄭娟雖窮,可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
“李同誌,如果有可能的話,我想請你們吃個飯,表示一下感激之情。”
李東來知道鄭娟家庭條件不好,況且,他還得回去做項目,壓根沒有時間。
笑道:“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吃飯的事情就算了。”
想了一下,他覺得有必要給鄭娟提個醒:“還有,我覺得你的那個男朋友有問題。駱士賓是吉春有名的大混子,你男朋友應該知道這一點。像你這麼漂亮的女朋友,他怎麼會讓你跟駱士賓一塊出去呢!”
聽到這話,鄭娟心底也泛起點點疑惑。
她跟男友已經相處很長一段時間,幾乎談婚論嫁了,但是男友跟她的關係一直不冷不熱的。
就像是男友不喜歡女人一樣,而且,他好像跟一個男性朋友走得很近。
見鄭娟神情憂慮,李東來也明白她應該想到什麼,就不再多留了。
“好了,我們還有事情要忙,就先走了。”
還沒走兩步,李東來又被鄭娟攔住了。
“李同誌,你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和住址嗎?我改日再登門感謝。”鄭娟不甘心的說道。
在派出所裡,她曾經數次詢問李東來的名字,都被他身旁的那個同事攔住了。
而且,她偷偷找派出所的同誌詢問,派出所的同誌卻表示不知道。
這樣鄭娟有些搞不明白了,做筆錄的時候不用詢問姓名嗎?
李東來笑道:“感謝就不必了,想必你聽口音也聽出來了,我們不是吉春人,過兩天就要回去了。”
說著,他抬眼看向劉隊:“劉哥,天這麼黑,道也不好走。這姑娘受了驚嚇,你能不能派人把她送回去?”
從張所長那裡,李東來知道這個駱士賓可是個大混子,外麵還有一大幫子小弟。
整天騎著自行車,到處偷雞摸狗,搞破壞。
在以前,這些人居無定所,並且沒有犯罪證據,派出所也愛莫能助。
現在,派出所的同誌已經從駱士賓那裡得知了那些人的藏身地點和犯罪證據。
決定等明天就重拳出擊,把他們緝拿歸案。
“明白!”劉隊轉身喊來一位精壯小夥。
鄭娟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李東來,心中隱約明白這些人來頭可能不一般。
長歎一口氣,轉身跟精壯小夥一塊走了。
....
回到吉春光電研究所,已經是半夜時分。
還沒走到宿舍,董所長便帶著兩位研究所的同誌走了過來。
“哎呀呀,李研究員,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我這個東道主真是失職啊!萬一,你在吉春的地界掉了一根毛,那張書記還不得手撕了我!”
“彆,您才沒有半分失職,是我自作主張,該道歉的是莪。”李東來笑道。
董所長上下打量李東來,確定李東來完整無缺後,才鬆了一口氣。
他剛才並不是誇張,自從李東來來了之後,他就開始打聽這個年輕人的背景。
畢竟李東來也隻有三十來歲,能夠帶領這麼高規格的研究小組,確實令人疑惑。
可惜的是關於李東來的信息,已經被上麵定為了保密信息了。
好在,有一位部委的老同誌告訴董所長,上麵已經把李東來加入了特彆人才名單。
對於‘特彆人才名單’,董所長曾經聽說過。
五年前,上麵有感於國內人才匱乏,決定篩選出一批各個學科的領軍人物,進行重點培育和關注。
凡是能登上‘特彆人才名單’的,都是極具能力,並且忠誠的科研人員,也可以說是國家科研的希望之星。
如果這希望之星,出了問題,他董所長那百十斤肉,可是萬萬扛不起。
“走走走,你們忙活了半夜,應該也餓了。我已經讓食堂備了一桌飯菜,咱們邊吃邊聊。”
“那我就不客氣了。”李東來扭頭看向劉隊:“老劉,讓同誌們盯著就行,你也過來喝一杯。”
李東來覺得應該跟劉隊進行一番友好的交流。
像剛才那種情況,實在是太危險了,萬一那個張所長也是個愣頭青,事情就沒辦法擦了。
.....
晚上喝得有點多,等第二天清晨起來的時候,李東來的腦袋還有點懵。
劉隊果然是從部隊裡出來的,酒量也實在太大了,以一敵十,把他們都乾倒了。
也好在這年頭的酒都是糧食酒,隻是有些懵,並不疼,洗一把臉就清醒過來了。
穿好衣服,就要吃飯。
卻發現外麵的桌子上並沒有飯盒。
這才想起張青翠住院了。
在以往,每天早晨張青翠都會提前起來,到食堂打來飯菜。
李東來從兜裡摸出有些飯票,拿出飯盒子,正準備出去。
門外進來了一道俏麗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