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吃飯?還有這等好事?
秦淮茹心中一喜,忙回過頭。
隻見一個身材低矮,臉上長滿麻子的男人正用汙穢的目光盯著她。
男人咧著嘴衝她傻笑,露出一口參差不齊的黃黑牙齒,牙齒縫中夾著一根菜葉,應該是早餐時留下的。
這猥瑣的男人就是鉗工車間的搬運員郭大侉子。
秦淮茹聽賈旭東說起過,郭大侉子是個老光棍,見到女人就走不道。
“那啥,我跟賈哥是好兄弟,現在你接了賈哥的班,我自然要多照顧你。”
郭大侉子目光著落在秦淮茹的胸膛上,心中一陣火熱,臉上露出色眯眯的神情。
他一開口,秦淮茹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臭味。
她秀眉輕輕皺一下。
這家夥到底多少天沒刷牙了,亦或者是,他從來沒有刷過牙。
不過,人家好心好意請吃飯,總不好推辭吧。
再說了,午飯要2兩糧票,5毛錢,這些錢省下了,能給棒梗買兩本拚音本了。
“那,那多好意思啊。”這樣想著,秦淮茹小臉羞紅,羞答答的低下頭。
嗨,賈旭東的媳婦還真是帶勁啊。
她那嬌羞的小模樣,讓郭大侉子骨頭酥麻了。
大步走到窗戶口,用滿是油汙的粗糙大手伸進口袋裡,掏出飯票和錢,遞給劉嵐。
“來,給這位同誌買兩個白麵饅頭,2勺蘿卜菜,一碗棒子麵粥。”
他見劉嵐麵色不善,還特意交待:“你可彆學得跟傻柱抖手啊,這位是車間的新工人。”
“滾犢子吧你,你郭大侉子啥時間這麼熱愛同誌了?怕不是想...”劉嵐深深的瞅了一眼秦淮茹。
她怕這個新來的小工人上當受騙。
郭大侉子經常送那些不正經女工人饅頭,隻是為了換熱饅頭。
秦淮茹自然看懂了劉嵐的意思,不過她是那種怕換饅頭的人嘛?
在四合院裡,她沒少跟傻柱換饅頭,早就習以為常了。
“同誌,麻煩你快點打菜,我吃了飯還要趕緊去工作。”秦淮茹婉拒劉嵐的好意。
真是鹹吃蘿卜淡操心,能跟郭大侉子拉扯不清的女人能是什麼好東西。
再說了。她劉嵐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哪有心情繼續管閒事。
劉嵐給秦淮茹打了兩勺菜,遞過去兩個饅頭。
用勺子把菜桶敲得‘砰砰’響,“下一個。”
這時候,在旁邊切菜的馬華湊了過來,他瞪大眼睛看著秦淮茹的背影:“這,這不是秦淮茹嗎?”
劉嵐不認識秦淮茹,馬華卻見過幾次,他曾經替師傅傻柱乾活,在傻柱屋裡見過秦淮茹。
“秦淮茹?傻柱的那個相好的?”劉嵐先是一愣,想起剛才的事情,不屑的撇了撇嘴:“聽傻柱整天說小秦姐姐怎麼好,現在見你了,模樣長得倒不錯,就是褲腰帶太鬆了。”
“也是,要不是那種水性楊花的女人,咋會自己有丈夫還跟傻柱攪扯不清。”
劉嵐臉上浮現出古怪微笑,看向馬華:“那你師傅以後競爭對手可多起來了,剛進廠就能讓彆的男人給她買飯,這個秦淮茹還真是生冷不忌。”
在食堂裡,八級廚師傻柱就是大師傅,喜歡擺個大師傅的譜,經常還耍混不吝。
也就馬華這個實心眼的徒弟待見他,劉嵐和胖子都恨不得他早點倒黴。
現在見到傻柱心心念念的小秦姐姐要跟彆人換饅頭,劉嵐心中彆提多舒暢了。
她的好心情沒有持續太長時間,因為一個高大的身影從外麵走了進來。
陽光穿過門口灑落在男人身上,給他鍍上了淡金光彩,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更加威嚴。
排隊的人們也注意到了男人,紛紛竊竊私語。
“哎,快看,是李東來。”
“軋鋼廠醫院的主任?他咋來食堂吃飯了?”
“就是,聽說廠裡派他去京城大學進修,按理說他應該在家複習功課,反正有丁醫生幫他做飯。”
“聽說丁醫生懷孕了,李東來才來食堂吃飯的吧?”
...
“呀,李主任,請,您請。”郭大挎子見李東來進來,忙閃身讓到一旁,弓著身子,一副恭敬的樣子。
開玩笑,現在的李東來可不是當初在車間做老鼠夾子的李東來了,人家現在是醫院主任,軋鋼廠中層領導。
老丈人更是新車間的工程師,誰敢得罪啊。
他這一讓不打緊,身後的秦淮茹不得不直接麵對李東來。
她心頭一顫,連忙低下了頭,躲到了一旁。
一種很少在她心中出現的,名為羞愧的情緒瞬間充斥她的全身。
李東來到食堂打個飯,就能引起一陣轟動,而她卻要因為省下2兩飯票跟老光棍換饅頭。
如果能夠在秦家溝多堅持兩年,今天也不用受到這樣的屈辱了。
悔不當初!
這樣想著,秦淮茹覺得無地自容,抱著飯盒就衝出了食堂。
“哎,小秦同誌,你彆走啊。”郭大侉子見此情形,連忙追了上去。
開玩笑,饅頭都出了,不換饅頭那豈不是吃虧了。
外麵一片光亮,屋內有些暗沉,李東來走進來後,一時間沒看清楚,隻覺得眼前一花。
心中嘀咕,剛才那女人好像是秦淮茹。
可是,她咋被郭大侉子追著跑呢?
反正不管我的事情,還是儘快吃了飯,好回去複習功課。
李東來苦笑搖頭兩聲,緩步走到窗口。
“同誌,幫我拿三個白麵饅頭,2兩蘿卜菜。”
劉嵐自從李東來進來,目光一直盯在他身上,聽到這話,慌忙拿了饅頭,打了菜。
食堂距離車間近,大部分車間工人都打了飯回去吃,大家夥圍成一團,可以互相交換菜,跟聚餐差不多。
距離軋鋼廠醫院足有兩裡地,拿回去的話,菜早就涼了。
李東來端著飯盒,找了一張沒人的桌子坐了下來,慢慢吃了起來。
蘿卜菜說是菜,其實就是在水裡煮了一遍,灑了點鹽,沒有一點油水。
如果放在後世,很適合高血脂人群食用。
李東來的胃口被丈母娘養刁了,麵對這種寡淡的飯菜有些吃不下。
不過,這年頭浪費食物是大罪,搞不好會全廠通報批評。
李東來隻能慢慢的,一口一口的吃著。
足足花了半個小時,才把所有的飯菜都消滅完了。
飯盒裡乾乾淨淨,沒有一點油汙,可以不用刷碗了。
吃完飯,站起身,李東來才發現食堂裡就剩下他一個人了。
剛要離開食堂,身後傳來一道聲音。
“同誌,你能幫我個忙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