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秋楠怔怔地收回腳,回過頭不解地看向李東來。
李東來指了指地麵。
丁秋楠這才注意到那塊本來灑滿白石灰的木板上,赫然出現了一個腳印。
“這是進賊了?...唔...”丁秋楠心頭一顫,想要叫出聲來,卻被一張大手捂住了嘴巴。
“噓!”李東來在嘴邊豎起指頭,指指身後,“你在這裡等著,我進去看看。”
說著,他躡手躡腳的走進屋裡。
丁秋楠待李東來的完全走了進去,心中一下子後悔了。
如果裡麵真的有小偷,東來哥會不會吃虧?
不行,我也要進去!
她這樣想著,鼓足勇氣,小手攥成拳頭,邁腳就要進到屋內。
“進來吧,沒事。”屋內傳來李東來的聲音,丁秋楠這才鬆一口氣。
進了屋。
李東來已經拉亮點燈,手裡還拿著一隻手電筒到翻找些什麼。
看來是進賊,丟東西了...丁秋楠也從抽屜中取出一把手電筒,幫著找了起來。
足足半個小時,兩個人累得渾身大汗,筋疲力儘,相互不可思議的對視一眼。
屋內什麼東西都沒丟。
抽屜裡的五塊錢,床頭下丁秋楠的手表,小妹的嘎拉哈...全都在。
“這就奇怪了,屋裡沒有丟東西,那是誰進來了?”丁秋楠緩緩坐在床頭,眉頭緊鎖,自言自語。
她似乎想到了什麼,看向李東來,小聲道:“東來哥,我看門口那個鞋印像是一個小孩子的鞋印。是不是哪家孩子調皮,闖進來玩了。”
“不會。”李東來搖搖頭,“在四合院裡,除了賈家的棒梗,彆的孩子都沒有不經彆人允許,就鑽到彆人屋裡的習慣。”
“要是棒梗的話,他進來一定會偷東西,不會空著手走。”
“空著手...”李東來雙眸中閃過一絲寒光,快步走到床前,弓著身子找了起來。
“東來哥,床底下什麼都沒有,怎麼會丟東西?”丁秋楠跟在他身後,不解的問。
李東來拿著手電筒在床下照了一圈,確定沒有東西後,才直起身來:“丟東西不可怕,我怕的都是咱屋裡多出一些東西。”
“多東西...”丁秋楠思索一下,臉色頓時鐵青起來,也拿起手電筒翻找起來。
床下,櫃子裡,牆角,煤爐後麵...
“找到了,找到了!”
聽到丁秋楠的叫聲,李東來快步走了過去,隻見丁秋楠正拿著一個四方盒子,麵色驚懼的看著李東來。
“東來哥,咱們屋裡真的多出了個東西。”丁秋楠聲音有些顫抖,手指顫抖,似乎那個四方盒子就跟炸彈一般。
很顯然,有人是害我們。
丁秋楠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
她隻覺得一股涼氣從尾椎骨直竄後腦勺。渾身不禁開始顫抖起來。
驀然。一雙堅硬的手臂把她攬住了。
雖沒有說話,聽到身後胸膛裡傳出的沉穩的心跳聲,丁秋楠懸在喉嚨眼裡的那顆心逐漸落地了。
她就像一艘小船從波濤洶湧中行駛進來溫暖的港灣。
“來,把盒子給我。”聽到那沉穩的聲音,丁秋楠才醒悟過來,把盒子交給了李東來。
李東來把盒子擺放在桌子上,借助昏黃的燈光,細細打量。
這盒子有巴掌大小,樣式比婁曉娥送他的那一個還要古樸,上麵有紅色線條勾勒出的飛天侍女,工匠的手藝極好,侍女的衣玦邊緣處的花紋清晰可見。
李東來敲了敲盒子,俯下耳朵。
裡麵傳來空洞的聲音,由此可見裡麵裝的東西並不大,應該不是爆炸物之類的。
饒是如此,他還是讓丁秋楠站遠一點,才輕輕撥開銅褡褳。
隻見一塊玉佩靜靜的躺在紅色綢布中。
“玉佩?”丁秋楠也湊了過來,李東來伸手拿出玉佩,打開手電筒。
玉佩形似一輪彎月,呈現乳白色,手電筒光照進去,裡麵晶瑩剔透,可見不是凡品。
邊緣處有紅黑的沁色,李東來湊到鼻子前聞了一下,隱約可以聞到一股子土腥味。
很顯然,這塊玉佩是古董,並且是從墳墓裡摸出來的那一種。
不過,這年代,也有盜墓賊?
這個念頭剛浮現出來,李東來就覺得自己幼稚了。
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這年代大部分都是淳樸的,不過居心叵測之人,也不在少數。
摩挲著玉佩,感受到裡麵傳來的冰冷,李東來的心也涼哇哇的。
盜墓賊可是要吃槍-子的。
無論是誰偷偷把玉佩藏在自己家裡,很顯然是想要自己的命。
好惡毒的心腸!
“東來哥,這玉佩是古董?”丁秋楠見李東來神情忽明忽暗,擔憂的問道。
“嗯。不過幸虧咱們提前發現了。”李東來把玉佩放在盒子裡,把盒子揣進口袋中,笑著說道:“放心,我能應付的來。”
丁秋楠雖然眼神中有掩飾不住的擔憂,還是毫不猶豫的重重點頭。
“我現在拿著盒子出去找個人,你先去三大爺家玩一會,不要透露盒子的事情。”
李東來把丁秋楠送到閻埠貴家,正好閻解成的未婚妻於莉也在。
於莉顯得很積極,拋下閻解成,拉著丁秋楠的手就往裡屋走。
“嫂子,我見到你,就跟見到了親姐姐一樣,妹妹今天收廢品,得了一件好東西,我給你看看。”
好東西?丁秋楠不安的看向李東來。
李東來衝她點點頭,丁秋楠才放心的進了裡屋。
“東來,這麼晚了,你到哪裡去?我讓閻解成陪著你。”閻埠貴看出了好像不對勁,主動問道。
李東來看了看閻解成。
閻解成本來正在為未婚妻被丁秋楠占用感到懊惱,聽到這話一下子從椅子上坐了起來,神情躍躍欲試。
他知道這是閻埠貴在創造他跟李東來相處的機會。
自從閻家抱上李東來的大腿,日子那是肉眼可見的變好。
以前連棒子麵粥都不夠喝,現在偶爾能蒸一頓精白麵饅頭了。
還有,李東來現在是醫院科室主任,等從大學裡進修出來,肯定還要高升。
這麼粗的大腿,可要抱牢了。
考慮到天黑,還有敵人在暗中,李東來也就沒拒絕。
兩人騎著自行車向軋鋼廠奔去。
出了四合院大門,閻解成的話就多了起來。
“東來哥,你現在工資有一百多,大學畢業了,那豈不是能漲到兩百多?”
“哪有那麼多!部委司局長的工資才253。”
“這麼少啊,那還不如不去讀大學,有那些時間不如也組織一批人,跟著王五爺收廢品。我可聽說於莉說了,王五爺他們現在每天能進賬這個數。”閻解成單丟把,比劃出一隻巴掌。
“錢這東西,有時間有用,有時間沒用。解成你現在已經是一級鉗工了,於莉收廢品也有進項,你應該把精力放在提高技能上。”李東來看著遠處的軋鋼廠大門,低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