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李小妹已經有些後悔了。
哥哥馬上就要結婚了,到時候肯定就要用很多很多錢。
把錢借給彆人,自家不就沒錢了。
該怎麼辦呢?
不過,雨水姐姐還真是可憐。
哼,可惡的何雨柱!!!
李小妹手指頭糾結在一起,快擰成麻花了, 最後怯生生的湊到李東來身旁,蹲在地上等著大眼睛:“哥,你就幫幫雨水姐姐吧,大不了,以後我不吃雞蛋了。一定不會耽誤你結婚。”
這個傻丫頭,還真是心好。
李東來緩緩站起身, 回到桌子旁:“雨水妹子, 咱們都是一個大院的鄰居,本該互相幫助。哪家能沒有個難事。你上學是大事,這個忙,我必須得幫。”
何雨水大眼睛中溢出晶瑩淚花,睫毛微微顫抖,她弓著腰,連聲說:“謝謝,謝謝”
李東來揮手打斷了她:“但是呢,親兄弟還明算賬,這錢我算是提前預支給你的,你需要給我打個欠條。”
每個學期五塊錢,又教課, 又要打掃衛生。
嘖嘖,這堪比前世的996社畜哇。
何雨水強忍住心中激動, 抽泣道:“你放心, 我畢業了找到工作, 掙到錢, 立馬就還給你。”
這兩天, 她為了學費的事情四處奔波,算是感受到人情冷暖。
有人肯借錢已經算是謝天謝地了。
隨後, 李小妹拿來作業本和鋼筆。
何雨水工工整整,一筆一劃的寫了欠條。
李東來接過欠條,認真的看了一遍,這孩子的字娟秀工整。
如果能上大學的話,未來也是個人才。
他從懷中取出所剩不多的鈔票,數了兩張大團結遞過去。
何雨水接過,深深的鞠了一個躬,倒退著出了屋子。
淹沒在鋪天蓋地的黑暗中。
何雨水離開後,李小妹重新歡快起來。
她蹦躂到自行車旁,撫摸著這巨大玩具,眼睛中光芒閃爍。
這可是自行車啊,就連公社裡的領導也沒有。
我哥哥太厲害了!
“哥哥,明天教我騎自行車吧。”
夜。
靜悄悄,空氣中隻有蟋蟀清脆的叫聲。
關掉燈,李東來躺在床上,瞪著眼睛,開始盤算家底。
花錢容易掙錢難,好不容易攢了215元錢,買自行車花了180元, 3塊錢保險費, 又借給何雨水20塊錢,轉眼間就剩下12塊錢了。
還有兩天就要發工資了,工資485,就算是605元。
這些錢對於一般人已經不少了。
但是,對李東來這個在京城毫無根底,還準備結婚的人來說,遠遠不夠。
丁秋楠一個黃花大閨女,嫁過來,總不能讓人家受委屈。
這年頭不要彩禮,有心的話,送一些二斤豬肉,兩瓶酒,兩條煙哄哄老丈人。
這個暫且不說。
縫紉機,收音機,手表,雙人床、飯桌總歸是不可少的。
嗯,特彆是雙人床,要找人做一張結實的。
林林總總算下來,足要大幾百塊錢。
也不知道顧慎準備得怎麼樣了。
清晨,金色陽光灑滿京城。
沉寂了一個晚上的四合院又重新活了過來。
大人們圍著水龍頭打洗臉水,小孩子們肆意撒歡。
李小妹說到做到,那顆雞蛋,她說啥也不吃。
這小丫頭,脾氣還真是倔。
李東來本著不能浪費糧食的方針,煮了一個白水雞蛋。
就著稀粥,蘿卜條,草草吃完一頓早飯。
推著自行車,準備送李小妹去上班。
當然,在以往,李東來壓根不可能騎自行車送李小妹。
不過這是她用一個星期家務活換來的待遇。
剛出門,就碰到鍛煉身體回來的易中海。
易中海雖然年近五十,身為八級鉗工,不用乾體力活,整個人顯得很年輕,臉上幾乎褶子。
易中海看到油光鋥亮的自行車,瞪大眼走了過來。
“東來,你買自行車了?”
李東來點點頭:“是啊,昨天廠裡不是發了獎金嘛。”
“了不起,了不起啊!剛進廠一個月,就買得起自行車。東來,你前途那是一片光明。”易中海由衷的感慨道。
易中海每個月90多塊錢,老兩口花不完。
這些年攢下不少錢,完全可以去鴿市買一張自行車票。
關鍵是那個先進個人稱號,實在是讓人羨慕嫉妒恨。
那是成為車間主任的通行證。
作為一個八級老鉗工,易中海畢生的夢想就是成為先進個人。
但是,先進個人的名額每年隻有十個。
他雖是八級鉗工,技術方麵多少還是有些水分的。
易中海讚歎了兩句,一大媽喊他吃飯,就轉身回屋了。
邊走邊思量,看來,拉攏李東來的計劃,必須提前了。
這個農村小夥,一旦在京城站穩腳跟,想再讓他給自己養老,就難了。
傻柱這時候也出來打洗臉水。
看到自行車,雙眼放光的跑過來。
瞪著眼:“淮茹表弟,自行車多少錢?”
說話間,他就伸手去摸泛著銀光的鈴鐺。
這玩意實在太吸引人了。
“啪”
李東來伸手把傻柱的手打掉:“彆亂摸!”
鈴鐺就想是車燈一樣,隻能李東來自己摸。
傻柱訕訕的收回手:“摸摸都不讓摸,也太小氣了。”
不讓上手,傻柱隻能湊到跟前用鼻子聞。
那車座散發出來好聞的塑料味道讓他沉醉。
見傻柱眯著眼,一臉癡迷的樣子,李東來拍拍車子座,笑道:“何雨柱同誌,我記得你是八級廚師,每個月三十七塊五,這工資也不算低了,為啥沒有買一輛自行車。”
如果在往日,李東來也犯不著跟傻柱置氣。
但是想到何雨水的遭遇,李東來就氣不打一處來。
這是親哥哥該乾的事情?
一提到錢,傻柱神情難堪起來。
他尷尬的擠出一抹苦笑:“我的錢被妹妹花了。”
“東來哥,你可不知道,現在上學太費錢了。學費,衣服錢,書本錢,加起來可不少。”
“我這個當哥哥的,自然要省吃儉用。哎呀,容易嘛我!”
他每個月工資三十七塊五,按理說存上半年,就能買一輛自行車。
可是,這些年,他的錢不是花在相親上了,就是花在秦淮茹身上了。
現在是一貧如洗。
但是,這種醜事隻能做,不能說。
無恥,還真是無恥。
李東來想揭穿他的謊言,餘光瞥見那個乾巴巴的女孩子扶著門框,靜靜的站在那裡。
眼神中帶著祈求,小臉上掛著苦楚。
為了何雨水的前途,李東來隻能苦笑兩聲,說了一句:“當哥哥的,應該好好照顧妹妹。”
“對,對。”傻柱圍著自行車轉圈。
賈家門口。
秦淮茹正在給賈張氏洗衣服,水盆裡沒有一點泡沫。
因為賈張氏說了,用了胰子洗出來衣服,穿在身上不舒服。
秦淮茹知道她是怕花錢。
當然,並不是說賈張氏是一個小氣的人,她隻是對其他人小氣。
就拿她每個月吃得止疼片來說。
止疼片不報銷,每天三片,就要1毛錢,一個月就是三塊錢。
這些錢,足夠賈家一大家子人買菜。
這年頭的衣服都是粗布,又厚又糙,沒有胰子很難搓乾淨,秦淮茹小手都搓紅了。
偶爾抬起頭,一道金色光芒映入她的眼眸中。
秦淮茹揉了揉眼,鮮紅的小嘴再也合不攏了,呼吸也急促起來。
李東來正推著一輛油光噶亮的二八大杠。
自行車上的金色徽標,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出金光燦燦。
李東來買自行車?
他一個赤腳醫生,咋可能有錢買自行車呢!
擁有一輛自行車是秦淮茹的夢想。
在秦家溝的時候,每次郵遞員來,她和秦京茹總要跟在車子後跑兩裡地,隻為多看一眼那威武的自行車。
當初,嫁給賈旭東的時候,賈家承諾結了婚就買自行車。
結果,她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媽了,自行車還沒有影。
而且,照賈家這個情況下去,五年內是不可能買得起自行車了。
李東來你怎麼能買自行車呢!?
悔不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