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街道,大辦公室內。
街道辦王主任聽到張乾事的兒子參加了家教班,也不急著去實地調查了。
她拿來材料本,記錄張乾事知曉的情況。
一番詢問後。
王主任皺起眉頭:“你是說,這個家教班是免費的,人人都可以上。”
“但,需要繳納2塊錢茶水錢,才會發帽子?”
張乾事笑道:“人家老師當然沒這麼說。不過,帽子是家教班的,人家有決定帽子歸屬的權力。”
王主任點點頭。
從這一點上看,確實沒有違規。
現在關鍵的問題是,小軍帽是不是值兩塊錢?
王主任決定去四合院實地調查過後,再去查查小軍帽的價格。
如果沒什麼問題,她也把小兒子送到家教班。
想起小兒子,王主任又是一陣頭疼。
那小家夥也是執拗,樹上有三隻鳥,開槍打死一隻,他非說還有兩隻。
氣得他爹抽出皮帶要抽他,他說剩下那兩隻鳥是聾子。
嗯,家教班最好是沒什麼問題。
王主任敏銳的意識到,這種群眾自發的家教班,很符合上麵倡導的從群眾出發。
辦得好的話,還是一份政績。
李東來像往常一樣,來到軋鋼廠醫院太平間。
他有點喜歡上這個地方了。
安靜恬然,沒有人打擾。
足足忙碌了兩個多小時,李東來受不住了。
紙上的數字開始跳起舞來,桌子上那白熾燈的倒影也開是旋轉。
得,看來應該換換腦子了。
作為一個赤腳醫生,總是躲在這裡寫論文,也不是個事。
李東來鎖好門,回到了內科診室。
診室內排起了長隊,丁秋楠看到李東來回來了,小臉蛋上寫滿喜悅。
她衝李東來點點頭,然後看著那些病人們說:“李醫生回來了,麻煩大家夥分成兩隊。”
李東來給傻柱洗胃的事情,已經傳遍了大半個軋鋼廠。
大家夥對他的技術都很佩服。
於是,病人們爭搶著排到李東來的桌子前。
丁秋楠:
到底誰是師傅??
軋鋼廠門崗室。
保衛科長周道正在跟保衛乾事們訓話。
“同誌們,咱們乾保衛工作的,心有那根弦,一定要緊緊繃起。”
“軋鋼廠情況複雜,工廠裡那麼多機械零件,我們一定要瞪大眼睛。”
乾事們紛紛點頭,這位科長是位老公安,經驗豐富,很有威望。
大門口,保衛乾事小王攔住了一位身穿將校呢的年輕人。
“對不起同誌,上班時間,謝絕外來人員進入。”
年輕人吊兒郎當雙腿撐著,撥動鈴鐺,發出‘叮鈴鈴’的響聲。
他臉上的不屑,一下子惹怒了小王。
“你小子故意的吧!”說話間,小王就要從腰間掏家夥。
門崗室內。周道透過玻璃瞥見了外麵發生的事情,擔心小王脾氣暴躁。
連忙帶著三個保衛乾事趕了出來。
周道一把按住小王的手,“小王,讓我來。”
周道從懷中取出五四式手槍,輕拉上膛,走到年輕人麵前。
“紅星機械廠是部委直屬國營大廠,想搗亂的話,先看看自己的腦袋夠不夠硬。”
“我現在請你”
周道看清楚年輕的模樣,連忙把話吞了回去。
一臉不可思議,“顧慎?”
騎著在自行車的將校呢正是顧慎。
在團結湖醫院證實了自己身患腦卒中先兆後,顧慎就對那個神秘醫生產生了興趣。
這家夥是人體經顱多普勒超聲!
他委托鴿主王五爺查找神秘醫生的信息,結果卻一無所獲。
畢竟當時鴿市上的人都用白毛巾遮著臉。
那小子跑得又賊快,壓根沒人看清楚他離開的方向。
王五爺也很上心,發動了那幫老哥們。
很快就從一位賣鴨子的社員那裡得到一條線索,神秘醫生的口音中夾雜著濃厚方言。
方言似乎是秦家溝公社一帶的,鴨子社員的表姑嫁給到了秦家溝。
顧慎循著這條線索,通過狐朋狗友,在京城展開了一場大排查。
從秦家溝出來的小夥子,進入京城不久,然後還是醫生。
符合條件的隻有一個,那就是紅星軋鋼廠醫院的李東來。
人是查出來了,顧慎卻感到有點意外。
在那些手抄本上,能夠肉眼斷病的醫生,應該是隱世不出的高人。
這家夥真是一個正式醫生!
太會玩了。
今天食品站的工作很閒,大肥豬還在路上,顧慎就騎著自行車來會一會這個醫生。
而軋鋼廠的保衛科長周道,正是顧老爺子當年的部下,這才有了剛才戲劇性的一幕。
周道認出顧慎後,很熱情的把請到保衛科,“兩年沒見,你小子大變樣,我都認不出來了。”
“老首長還好吧?”
“就那樣,每天打打拳,和一幫老頭下圍棋。”
顧慎背著手,打量著保衛科牆壁上貼著的規章製度。
再看看屋內的裝飾,笑道:“周哥,你在這裡可比在公安局時好多了。”
公安局
周道臉上浮現出一絲苦澀的笑容。
三年前,他因為生性執拗,在公安局裡被排擠。
最後沒辦法,還是老首長站出來說了句話,才轉崗到了軋鋼廠保衛科。
級彆沒變,福利待遇卻提高一大截。
周道知道顧慎已經參加工作,這個時間點來到軋鋼廠自然不會是和自己閒聊。
一番詢問後,知道顧慎是要找李東來醫生。
軋鋼廠兩萬多工人,周道不可能每個人都認識。
不過因為前兩天何雨柱的案子,他才和李東來打過交道。
對於那個能把管子插進病人胃部的醫生印象很深刻。
他把手頭工作交代給副科長,就帶著顧慎來到了軋鋼廠醫院。
顧老爺子對周道有天大的恩情,周道早想回報,可老爺子也是倔脾氣。
逢年過節禁止他們這些老部下去看望他。
現在遇到一個能幫忙的機會,他於情於理都無法袖手旁觀。
此時,內科診室裡。
李東來正在兼職骨科醫生,幫鉗工劉石頭正胳膊。
沒辦法,外科張醫生今天請假,隻能他這個赤腳醫生頂上。
好在,對於赤腳醫生來說,治療斷胳膊斷腿算是家常菜。
李東來伸出手,在劉石頭胳膊上摸索一陣。
關節處有明顯變形,隱約還有骨擦感,這屬於關節脫臼,需要正骨。
正骨講究輕拉猛拽。
“哎,醫生,你慢點,這是胳膊,不是扁擔!”
“咯咯”
“哎,不疼了,醫生真行!”
李東來收回雙手,看向護士劉芳:“麻煩劉姐幫忙包紮一下。”
劉芳麻利的用繃帶把劉石頭的胳膊纏成粽子。
李東來看到劉石頭在整個過程中眼睛都不眨一下,他想到一個好主意:
緩聲說道:“按理說你這種情況,需要用石膏夾板。”
劉石頭眼睛亮:“那您用唄!”
這醫生可是絕了,隻是輕輕一扭。
完全折斷的胳膊,就瞬間複位,還一點都不疼。
李東來笑道:“咱們醫院沒有。”
劉石頭:
李東來接著說:“按理說你還要服用止疼藥。”
劉石頭:那你趕緊給俺開個藥方。
李東來笑道:“咱們醫院也沒有。”
劉石頭:
李東來笑道:“按理說”
劉石頭打斷他,瞪著眼:“醫生,咱也彆按理說了,啥都沒有,咱就彆講理了。”
“你就說有啥藥吧!”
李東來轉著鋼筆,偷瞄一眼丁秋楠。
丁秋楠正在幫一位老大爺聽心跳。
他偷偷摸摸說:“土方子,用不?”
劉石頭:“用呀,咋不用,李醫生你是我見過最厲害的醫生,你的土方子一定也不一般。”
成功了,花費那麼大功夫,終於‘忽悠’了一位願意用土方的大叔。
其實也算不上‘忽悠’。
軋鋼廠醫院藥品奇缺,像大叔這種骨折,壓根不配享用珍貴的消炎止疼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