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瑤沒夾到草莓熊很不開心,像被烈日曬蔫的花朵,蔫巴巴的。
薑彌買了冰奶茶哄她。
冰奶茶的杯壁冒著小水珠,掌心濡濕,冰冰涼涼的。
瑤瑤吸溜了一大口奶茶,兩腮鼓鼓的,像小倉鼠一樣。
她白嫩的小臉又揚起了笑容,嘴角沾了奶茶漬,像兩撇小胡子。
“沒有什麼煩惱是一杯冰奶茶不能解決的。”
薑彌舒心一笑,拿著紙巾替她擦乾淨嘴角。
瑤瑤定定看著前方,烏溜溜的眼睛裡透著一絲羨慕,瞳仁裡倒映著三個身影。
薑彌側目望去,便看見陸時序他們一家三口從商場的連廊走過。
沈蘊笑容燦爛,陸時序拎著一大袋“戰利品”,一對璧人,非常吸睛。
薑彌收回視線,揉了揉小團子的柔順的頭發。
瑤瑤抬眸,衝著媽媽甜甜一笑。
“媽媽,奶茶好甜,好好喝。”
一種不知名的情緒湧上了她的心頭,她的鼻子發酸的,眼睛噙了水汽。
瑤瑤好懂事。
她從來不會嚷著要爸爸。
翌日一大早,薑彌發現自己大姨媽提前來了。
跟以往不同,肚子裡那種鈍刀子割肉的痛感沒了。
可能是昨天喝了冰奶茶,第一天的量有些大。
她剛在衛生間墊好衛生棉出來,門鈴就被按響了。
這段時間,因為陸時序搬來隔壁。
她已經習慣了“喬裝打扮”。
陸時序陰沉著一張臉杵在門邊,身子微弓,一手按在腹部,另一隻手抓住了牆壁,蹭落了牆上的白灰,額上的青筋爆起,似乎在極力忍耐著什麼?
看樣子像是肚子痛。
薑彌瞅著他一副便秘的表情,鵝蛋臉上寫滿了疑惑,“要借洗手間?”
陸時序目光冷冷刮了她一眼,毫不客氣擠開她,推開門,徑自走到沙發上坐下。
“爆炸頭,你他媽是不是闌尾炎犯了?”他表情很凶,說話卻氣若遊絲,唇色都發白了,一點威懾力都沒有。
他感覺小腹深處仿佛被塞進了一個沉重冰冷的鉛球,並且有根無形的繩子在狠狠往下拽,伴隨著一陣陣擰毛巾似的絞痛。
明明不冷,卻感覺一股寒氣從骨頭縫裡鑽出來,手腳冰涼,同時額頭和後背卻滲出細密的冷汗。
後腰酸疼得厲害,無論是坐著還是站著都很難受。
她嘴巴微張,半晌都合不攏。
原來她的姨媽痛轉移到陸時序身上了,怪不得她一點感覺都沒有。
薑彌有些難以啟齒,臉頰泛著紅暈,“那個……我來大姨媽了。”
昨天她喝了冰水,估計會疼得更厲害。
陸時序呲了她一眼,語氣很凶,“吃止痛藥!”
他快疼死了,嘴硬沒有說出來。
女人的姨媽痛真要命。
薑彌從醫藥箱裡翻出一顆止痛藥,當著他的麵,和著溫水吞了下去,她起身時不小心打翻了水杯,溫水沿著茶幾彙聚到地板上,在光潔的地板上留下一灘水漬。
薑彌想要去拿拖把,不小心踩到水漬,滑了一跤,摔倒在陸時序的身上,八爪魚一樣撲在他身上。
薑彌跟他近距離接觸,身子僵硬,頭腦一片空白。
身上的女人就像石頭一樣壓在他身上,讓他喘不過氣來,他一點旖旎的情愫都沒有,恨不得一把甩開她。
但他下腹墜痛得厲害,整個人都虛浮無力。
陸時序狠狠剜了她一眼。
“起來!”他一說話,肚子就跟著抽痛,額頭上的冷汗涔涔直流。
“你還想趴在我身上多久。”
薑彌被他看得身子一抖,怯懦的縮著脖子,手腳並用麻溜從他身上爬起來,彈到離他一米遠的位置。
“彆亂摸。”陸時序咬著牙警告,此時的他就像是被拔了牙的老虎,光有樣子,沒有氣勢。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薑彌眼睫顫了顫,卷翹的睫毛在眼瞼處落下陰影。
“重得跟死豬一樣。”
薑彌:“……”
這麼多年過去,他模樣看上去成熟了,但嘴還是那麼欠。
藥效上來了,陸時序的痛楚減緩了一些,他瞥到薑彌放在醫藥箱裡的紅糖薑茶茶包。
他雙腳搭在茶幾上,瞥了一眼薑彌,理所當然道,“去衝一杯紅糖薑茶。”
薑彌乖順去廚房衝了一杯紅糖薑茶,紅糖薑味彌漫在客廳裡。
她把其中一杯紅糖薑茶遞給陸時序,陸時序冷著臉,“喝下。”
薑彌喝下紅糖薑茶後,陸時序的肚子暖烘烘的,舒服了不少。
陸時序手指點著沙發扶手,“你最好快點想辦法解除那個破係統。就你一天天事兒多。不是燙傷就是扭傷。”
她也想解除。
問題是辦不到。
她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我沒辦法。”
陸時序一噎。
薑彌不時望向門口,暗示他快點離開。
他在家裡,總是會時不時擾亂她的心神。
陸露醒來便跑到薑彌家,一入門,就跟陸時序視線撞上了。
“表哥,你在這乾嘛?”
陸時序懶懶靠在沙發上,長腿交疊,“要你管。”
薑彌可不想跟他扯上什麼關係,開口解釋,“他肚子痛,來借止痛藥。”
陸露幸災樂禍看著他,“活該!誰讓你帶沈蘊和時野出去吃飯不帶我,還吃一萬塊錢一隻的波士頓龍蝦,撐不死你們。”
她是在沈蘊的朋友圈裡看到的三人出去聚餐。
沈蘊發了微信九宮格,把陸時序和沈時野的照片放在正中央,生怕彆人不知道她們的關係。
薑彌正在拖地,聞言手頓在半空中。
她垂頭把地板的水漬拖乾淨,長長的劉海遮住了眼睛,看不清她的表情,露出一截白皙的天鵝頸,身材凹凸有致。
纖細單薄的淺白色背影消失在拐角。
陸時序眉骨微抬,她的背影跟淩虞有幾分相似。
但爆炸頭長得實在是埋汰,他從未把她跟淩虞聯係在一起。
薑彌突然轉身,與陸時序深邃的目光對上,他看得那樣專注。
“你的背影很像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