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莊園,燈火通明。
整座府邸都被一股凝重的氣氛所籠罩,仆人們腳步匆忙,卻又刻意放輕,生怕發出任何聲響打擾到老太君的靜養。
薛清涵停好車,幾乎是小跑著帶著顧長生朝主宅衝去。
她的心跳如擂鼓,每一秒都像是煎熬。
“顧先生,就在前麵了!”薛清涵的聲音因為緊張而微微顫抖。
兩人剛踏進主宅大廳,就看到薛鎮海正在與一名須發皆白的老者低聲交談,老者一身中山裝,神情嚴肅,正是天府城赫赫有名的神醫林北山。
“林神醫,老太君現在情況如何?”薛鎮海滿臉焦急地詢問。
林北山緩緩搖頭,眉頭緊皺:“我剛施完針,勉強吊住了老太君的一口氣,但情況非常不樂觀。以我多年的行醫經驗來看,最多還能撐兩三天。”
他頓了頓,歎息道:“薛家主,恕老夫直言,老太君的病情已經到了回天乏術的地步,我這就準備再嘗試一次救治,但希望你們做好心理準備。”
就在林北山準備再次進入房間時,薛鎮海卻突然攔住了他。
“林神醫,您辛苦了,不如先在旁邊休息一下?”
林北山一怔,隨即臉色微變。他行醫數十載,在整個中州都享有盛譽,什麼時候被人如此客氣地“請”到一邊過?
他很快明白了,薛家這是要請彆的大夫了!
作為一省內有名的神醫,林北山平日裡受到的都是頂禮膜拜般的禮遇,何曾受過這種待遇?心中不由得怒火中燒,但礙於薛家的勢力,也不敢當麵發作,隻能咬牙退到了一旁,心中憤憤不平。
“哼,我倒要看看,你們能請來什麼高人!”林北山在心中冷笑,“到時候出了岔子,還不是要求我出手收拾殘局!”
就在這時,薛清涵帶著顧長生匆匆走了進來。
“爸!”薛清涵顧不得禮儀,直接衝到薛鎮海麵前,“奶奶現在怎麼樣了?”
“剛穩定下來,但是…”薛鎮海說到一半,目光落在顧長生身上,眼中瞬間湧起希冀的光芒,“這位就是?”
“爸,這位就是顧先生!”薛清涵連忙介紹。
薛鎮海立刻上前,深深地鞠了一躬:“顧先生,薛家上下,全指望您了!”
然而,當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顧長生身上時,不少人都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太年輕了!
眼前這個看起來不過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真的是傳說中的醫仙傳人?
“涵涵,你確定沒搞錯?”薛家的二叔薛鎮山忍不住開口質疑,“這位先生看起來這麼年輕,真的靠譜嗎?”
“就是啊,老太君的病連林神醫都束手無策,這麼一個年輕人,能行嗎?”薛家的三嬸也跟著附和。
一旁的林北山看到顧長生的模樣,心中的不屑更甚。一個毛頭小子,也敢在他麵前班門弄斧?他冷笑著想,等會兒這小子出了問題,自己再出手相救,到時候薛家人還不得對自己感恩戴德,狠狠打這小子的臉!
顧長生對於眾人的質疑充耳不聞,他徑直走向薛老太君的房間。
房間內,薛老太君麵色蠟黃,氣若遊絲地躺在床上,胸口微弱地起伏著,仿佛隨時都可能咽下最後一口氣。
顧長生隻是掃了一眼,心中便已經有了判斷。
邪毒入心,經絡逆亂,確實是個棘手的病症,但對他而言,卻不算什麼。
他從懷中取出一個皮質的針袋,裡麵整齊地排列著數十根銀針,每一根都閃爍著淡淡的寒光。
“顧先生,您這是?”薛鎮海小心翼翼地問道。
“針灸。”顧長生簡潔地回答,然後開始施針。
第一根銀針落在薛老太君的百會穴上,緊接著是太陽穴、印堂穴…
隨著銀針一根根地落下,薛老太君的身體開始輕微地顫抖起來,而且顫抖的幅度越來越大,臉色也變得更加難看。
“這…這是怎麼回事?”薛鎮山看到這一幕,臉色大變。
林北山見狀,立刻跳了出來,厲聲質疑道:“住手!你這是在乾什麼?老太君本來就氣息微弱,你這樣胡來,是要把人治死嗎?”
薛家眾人看到老太君的反應,也都慌了神。
“涵涵,這位先生真的沒問題嗎?奶奶的反應很不對啊!”
“是啊,看起來像是要抽過去了一樣!”
“要不然還是讓林神醫來吧,再這樣下去,老太君真的要撐不住了!”
就連薛鎮海也有些動搖了,他伸出手想要阻止顧長生:“顧先生,要不然…”
“不要動!”薛清涵突然擋在了父親麵前,聲音堅定地說道:“我相信顧先生!他是真正的醫仙傳人,不會有錯的!”
“涵涵,你糊塗啊!”薛鎮山急得直跺腳,“老太君當年最疼的就是你,現在你卻找了個騙子來害她!”
“他不是騙子!”薛清涵紅著眼眶反駁。
“涵涵,你太任性了!”三嬸也加入了指責的行列,“萬一老太君有個三長兩短,你讓我們怎麼向列祖列宗交代?”
“夠了!都給我住嘴!”薛清涵再也忍不住了,聲嘶力竭地喊道:“我說了,我相信顧先生!誰也不許阻止他!”
就在眾人爭執不休的時候,躺在床上的薛老太君突然全身猛地一顫,然後——
“呼!”
她竟然猛地坐了起來!
整個房間,瞬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