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覆滅了。
這個消息,如同一場十二級的地震,在天亮之前,就已席卷了整個江城上流社會!
一夜之間,根深蒂固,煊赫百年的江城第一世家,灰飛煙滅!
徐家府邸,那座占地百畝的豪宅,被夷為平地,焦土之上,血流成河。
三百餘口,無一生還!
這恐怖的效率,這狠辣的手段,讓所有聽到消息的人,都感到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江城的天,仿佛塌了半邊!
無數權貴富豪,在自家的密室中瑟瑟發抖,瘋狂地回憶著自己最近有沒有得罪什麼不該得罪的人。
“是望月樓那位‘少主’做的!”
“我親眼看到,望月樓的秦董,像條狗一樣跪在那位少主麵前!”
“徐家真是瞎了眼,竟然敢招惹這等神仙人物!死有餘辜!”
“噓!小聲點!那個名字,如今在江城,已經成了最大的禁忌!提都不能提!”
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
所有人都意識到,江城的格局,要徹底洗牌了。而那位神秘莫測,彈指間便覆滅徐家的“少主”,就是執棋之人!他背後的實力,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恐怖千倍,萬倍!
……
林家莊園。
當林天雄聽到這個消息時,整個人如遭雷擊,呆立了足足一炷香的時間,隨後,一股劫後餘生的狂喜和後怕,瞬間將他淹沒。
他雙腿一軟,直接癱坐在了地上,渾身被冷汗浸透。
徐家,沒了!
那個曾經與他林家平起平坐,甚至隱隱壓過一頭的龐然大物,就這麼沒了!
他無法想象,如果當初,在顧長生麵前,自己但凡再多一絲一毫的猶豫和不敬,此刻的林家莊園,會不會也變成一片焦土?
“爸,您沒事吧?”
林青妍快步上前,扶住父親,她的俏臉同樣煞白,美眸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震撼,恐懼,以及……一絲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慶幸。
她慶幸自己選擇了屈服,慶幸自己沒有將那份可笑的驕傲堅持到底。與整個家族的存亡相比,三步一叩的屈辱,又算得了什麼?
“沒事……我沒事……”林天雄擺了擺手,他看著自己的女兒,眼中忽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他抓住林青妍的手,激動地說道:“青妍!這是我林家天大的機緣!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啊!”
“先生彈指間覆滅徐家,這說明什麼?說明他的能量,遠超我們的想象!女帝又如何?在先生麵前,恐怕也不過是土雞瓦狗!”
“若是……若是我林家能攀上先生這棵參天大樹,何愁不能一飛衝天,成為大夏國最頂級的豪門!”
林天雄越說越激動,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他看著自己貌美如花的女兒,一個大膽到極致的想法在他心中瘋狂滋生。
“青妍,你……你願不願意去先生身邊,侍奉他?”林天雄的聲音都在顫抖,“哪怕……哪怕隻是做個端茶倒水的侍女,隻要能留在先生身邊,對我林家而言,都是無上的榮耀!”
林青妍嬌軀一顫,她咬著嘴唇,腦海中浮現出顧長生那張淡漠而又俊朗的麵容。
成為他的侍女?
曾幾何時,她連多看一眼這種“凡人”都覺得是種侮辱。可現在,這個提議,非但沒有讓她感到屈辱,反而心底深處,竟隱隱有一絲期待。
然而,當她回想起顧長生那雙仿若能看透萬古的深邃眼眸,回想起他兩指斷神刀,一指廢宗師的無上神威時,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和距離感,便湧上心頭。
那是一種雲泥之彆。
不,是螢火與皓月的差距!
自己這點所謂的姿色和天賦,在那等人物眼中,恐怕與路邊的塵埃無異。
林天雄也很快從狂熱中冷靜下來,他長長地歎了口氣,臉上露出一抹苦澀的自嘲。
“是我想多了……先生乃是九天之上的神龍,我等不過是凡塵中的螻蟻,連仰望他的資格都沒有,又怎敢去叨擾他……”
是啊,他們甚至連主動去拜見的勇氣都沒有。
生怕一絲一毫的冒犯,就會為家族引來滅頂之災。
從今往後,林家能做的,隻有一件事——那就是用最虔誠的態度,完成先生的命令。
林青妍遙望著帝都的方向,眼神變得無比堅定。
三步一叩,去昆侖墟!
這不再是屈辱的懲罰,而是她,是整個林家,唯一能向那位神龍表達敬畏與臣服的方式!
……
望月樓,第九層。
秦嶽恭敬地站在顧長生身後,彙報著從徐家廢墟中查到的線索。
“回稟少主,徐振南臨死前交代,當年與他接頭,下達滅門指令的,是一名黑衣人。但他也不知道那黑衣人的身份和來曆,隻知道對方實力深不可測,氣息陰冷詭異。”
“線索,到這裡就斷了。”
秦嶽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自責。
星月商會的情報網絡何其強大,卻連一個黑衣人都查不到,這讓他感到無比羞愧。
顧長生負手立於窗前,俯瞰著腳下的萬家燈火,神情沒有絲毫變化。
一個徐家,不過是他複仇之路的開始。
線索斷了,再找便是。
他有的是耐心,也有的是時間,他會像一個最高明的獵人,將當年所有參與了那場血案的仇家,一個一個,從黑暗中揪出來,然後,讓他們在最深的絕望中,化為飛灰!
見顧長生不語,秦嶽心中愈發忐忑,他沉吟片刻,再次開口,聲音壓得更低了。
“少主,屬下在查閱顧家當年的絕密卷宗時,還發現了一樁塵封的秘聞……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顧長生緩緩吐出一個字。
“是。”秦嶽整理了一下思緒,恭敬道:“卷宗記載,當年的燕京顧家,並非一體。而是分為主家與分家。”
“您的這一脈,是為嫡係主家。而另一支,則是旁係分家。”
“據說,在百年之前,分家曾遭遇滅頂之災,是您的父親,也就是當年的老家主,親率高手,將其從仇敵的屠刀下救出,並助其在另一處紮穩了腳跟,有再造之恩。”
“後來,因為某些特殊原因,兩家才分道揚鑣,但來往依舊密切。分家雖然獨立,但一直視主家為尊,以仆從自居。”
顧長生的眸光,終於有了一絲微不可察的波動。
主家,分家……
這些詞彙,勾起了他一些遙遠的記憶。他依稀記得,小時候,父親的書房裡,確實掛著兩幅一模一樣的家族圖譜。
秦嶽見狀,繼續說道:“當年兩家分離時,老家主曾賜予分家一枚信物,並立下祖訓。凡主家後人,持此信物上門,分家必須無條件遵從一個命令,若有違背,天誅地滅!”
“那信物,名為‘玄鐵麒麟令’!”
話音落下,顧長生緩緩伸出手。
光芒一閃,一枚通體漆黑,入手冰涼,雕刻著一頭栩栩如生的麒麟的古樸令牌,靜靜地躺在了他的掌心。
這是他父親留給他的遺物之一,他一直貼身收藏,卻不知還有這等淵源。
秦嶽看到令牌的瞬間,眼中爆發出驚喜的光芒,激動道:“正是此令!少主,分家當年受過老家主天大的恩惠,對顧家忠心耿耿。五年前那場慘案,他們遠在天邊,鞭長莫及,但這些年,他們一定也在暗中調查!”
“或許……從他們那裡,能找到那名黑衣人的線索!”
顧長生收起令牌,眸光再次變得深邃如淵。
他緩緩轉身,平靜地看著秦嶽。
“分家,在何處?”
秦嶽不敢有絲毫怠慢,立刻躬身回答:
“中州,天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