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與鷹醬國際貿易(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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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1年3月的四九城,春風裡還帶著絲絲寒意。原第三兵工廠的大院裡,工人們正忙著拆除生產線上的軍工模具,鋼鐵碰撞的聲音在空曠的廠房裡回蕩。老鉗工趙德柱蹲在地上,用扳手擰著最後一顆螺絲,金屬摩擦發出刺耳的"吱嘎"聲。他的工作服後背已經濕透,汗水順著脖頸流進衣領。

"小心點!這可是咱們造過最精密的炮管模具!"車間主任王大慶扯著嗓子喊道,聲音在空曠的廠房裡產生回音。他手裡拿著個搪瓷缸子,裡麵的茶水隨著他的走動晃蕩,偶爾濺出幾滴,在水泥地上留下深色的痕跡。

突然,"咣當"一聲巨響——是廠長王建國掄著二十斤大錘砸向了模具基座。這一錘下去,震得房梁上的灰塵簌簌落下,在陽光照射下形成一道金色的光柱。工人們不約而同地咳嗽起來,有人掏出印著"勞動最光榮"的毛巾捂住口鼻。

"從今天開始,咱們改做這個!"王建國抹了把汗,從軍綠色挎包裡掏出一個亮閃閃的不鏽鋼保溫杯。杯子在陽光下反射著耀眼的光芒,照得工人們眯起了眼。年輕的技術員小李接過來仔細端詳,手指撫過杯身上精美的牡丹花紋:"乖乖,這可比造炮管精細多了!"

與此同時,在廣州某保密軍工廠的注塑車間裡,技術員陳衛國正彎腰調試著新下線的注塑機。機器發出"嗡嗡"的轟鳴,震得腳下的水泥地微微顫動。他的白大褂口袋裡插著三支不同顏色的鋼筆,隨著他的動作輕輕碰撞。

"溫度再調高五度!"陳衛國對著操作工喊道,同時擦了擦眼鏡片上的霧氣。隨著參數調整,注塑機發出"嗤"的排氣聲,緊接著一個個明黃色的塑料小鴨子排著隊從模具裡跳出來,"噗通噗通"地掉進包裝箱裡。

老車間主任張援朝拿起一隻捏了捏,鴨子發出"嘎"的清脆聲響,把他嚇了一跳。"這玩意兒真能換外彙?"他撓著花白的寸頭,軍裝袖口已經磨出了毛邊。窗外,下早班的工人們三三兩兩走過,他們手裡的新式塑料飯盒相互碰撞,發出"哢嗒哢嗒"的聲響。

4月3日清晨,新成立的出口商品質量監督局門口,排隊等待麵試的應聘者已經拐過了兩個街角。局長張衛國站在花崗岩台階上,手裡的鐵皮喇叭因為清晨的霧氣而結了一層水珠。"同誌們!"他的聲音通過喇叭有些失真,"從今天起,每一件出口商品都要過三關!質量關!標準關!形象關!"

屋簷下的麻雀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驚飛,撲棱著翅膀掠過排隊人群的頭頂。隊伍中一個戴眼鏡的年輕人下意識縮了縮脖子,手中的鋼筆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啪嗒"聲。

檢驗車間裡,五十歲的老檢驗員周誌明正戴著老花鏡檢查一批指甲刀。他粗糙的手指捏著遊標卡尺,金屬尺身與刀片摩擦發出細微的"沙沙"聲。"刀口弧度偏差01毫米,"他在記錄本上畫了個叉,"返工!"鋼筆尖幾乎要戳破紙張。

突然,流水線上的金屬探測儀發出"叮"的警報聲,紅燈急促閃爍。一個印著"次品"印章的塑料筐自動移到了指定位置,機械臂"哢嗒"一聲將不合格的產品精準投入。車間主任快步走來,皮鞋跟敲擊水泥地麵發出清脆的"噠噠"聲。

5月的天津港,萬噸貨輪"東風號"正在緊張裝貨。起重機操作員劉大柱坐在駕駛室裡,手握操縱杆,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左移五厘米!"對講機裡傳來地麵指揮的喊聲,夾雜著電流雜音。劉大柱輕輕推動操縱杆,鋼鐵吊臂發出"吱呀"的呻吟,集裝箱緩緩對準貨艙。

"放!"隨著一聲令下,十噸重的集裝箱穩穩落下,與甲板接觸時發出沉悶的"咚"聲,震得碼頭邊的海水泛起細小的波紋。水手長老李拿著清單,用鉛筆一項項勾選:"第10086箱,塑料玩具齊活!"他的大嗓門驚起了岸邊的一群海鷗。

貨輪離港時拉響汽笛,低沉的聲音在海麵上久久回蕩。年輕的水手王小軍趴在船舷邊,手裡攥著個嶄新的打火機——這是臨行前廠長親自發給每個出海工人的紀念品。他"啪"地一聲打開金屬蓋子,火苗在鹹濕的海風中搖曳,映照著他年輕的麵龐。

6月的紐約曼哈頓,第一家"東方百貨"開張的熱鬨場麵引來了半條街的圍觀。紅燈籠在微風中輕輕搖晃,鞭炮的硝煙味混合著夏國茶葉的清香。六十歲的華裔店主陳阿福穿著嶄新的中山裝,用帶著濃重口音的英語招呼客人:"od ality!chea rice!"他拿起一個印著熊貓圖案的塑料臉盆,用指關節"咚咚"地敲著盆底。

金發主婦麗莎拿起一件透明雨衣反複揉搓,防水布料發出特有的"沙沙"聲。"od,"她驚訝地對同伴說,"這比我們國產的厚實多了!"收銀台前,電子計算器"滴滴"的聲響此起彼伏,年輕的收銀員林小紅手指翻飛,額頭上的汗珠順著劉海滑落。

7月的天津港,來自鷹醬國的"海上巨人號"貨輪緩緩靠岸。碼頭工人們圍在岸邊,對著船上那些龐然大物指指點點。當第一台數控機床被起重機緩緩吊起時,金屬外殼在陽光下反射出冷冽的光芒,照得人睜不開眼。

"後退!都後退!"海關監督員張誌強揮舞著小紅旗,哨子吹得"嘟嘟"響。他的製服已經被汗水浸透,貼在背上。當精密儀器落地時,他長舒一口氣,鋼筆在驗收單上簽下名字的瞬間,墨水在紙上暈開一小片藍色。

12月31日的外貿部年終總結會上,老式打字機"哢嗒哢嗒"地工作著,色帶已經有些褪色。部長拿起最後一張報表,手指微微發抖:"五億零八百萬元"會議室裡安靜得能聽見掛鐘的秒針走動聲。突然,隔壁辦公室爆發出歡呼聲,接著是"砰砰"的開香檳聲——年輕的科員們提前得到了消息。

此時此刻,在洛杉磯郊區的某個普通家庭裡,主婦瑪麗正在拆聖誕禮物。她拿起一個印著"ade cha"的電飯煲,內膽在聖誕樹彩燈照射下閃著溫潤的光澤。"親愛的,"她按下開關,機器發出"滴"的提示音,"這可比咱們的老式鍋方便多了!"

而在四九城南鑼鼓巷的一個大雜院裡,退休工人老張頭正擺弄兒子從友誼商店排隊買來的鷹醬國收音機。他小心翼翼地轉動旋鈕,喇叭裡先是一陣電流雜音,接著傳出字正腔圓的京劇唱段。"這洋玩意兒"老張頭嘟囔著,布滿老繭的手指輕輕敲擊著胡桃木外殼,"音質還真不賴。"

夜幕降臨,太平洋兩岸的萬家燈火次第亮起。無論是車間裡尚未冷卻的機器,還是港口待發的貨輪,亦或是尋常百姓家中的電飯煲和收音機,都在訴說著這個特殊年代裡,那些關於生活、關於希望的故事。曆史的車輪,就這樣在柴米油鹽的日常中,在鋼鐵與塑料的碰撞聲裡,悄然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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