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
“哐當。”
“哐當哐當……”
伴隨螺絲跳動聲、彈簧呻吟聲、地板震動聲、以及老頭老太太們的骨骼摩擦聲，一輛老式公交車，正栽栽愣愣（東北語）的朝著市區駛去。
車頂的懸掛電視機，還在播放著與“陳宇”相關的新聞。
車廂內，也還是那群老頭老太。
此情此景，恰如這三天以來的彼時彼刻。
如果非要找不同的點，那就是今天陳宇手中的木劍，換成了一把木質大長刀。
“你們……”
扛起大木刀，陳宇看著眼前一眾老年人，神情複雜：“你們天天的工作，就是跟著這破車滿城的晃蕩嗎。”
眾老人：“……”
“實在不行你們找個地方搶點雞蛋呢？”
眾老人：“……”
“說話！”
眾老人：“……”
陳宇：“……”
車廂中，短暫的寂靜後。
老頭老太們開始彼此竊竊私語。
“看起來，他今天的情緒也不是很穩定。”
“是啊是啊。”
“咱們還是彆吱聲了。”
“是啊是啊。”
“看看他那劍樣！換了！更帥了！”
“噓！你小點聲！不要命了？”
“這‘廢物’也太幾把難伺候了。跟他說話也不行，不跟他說話也不行。”
陳宇：“……”
【學院路到了。】
【請各位乘客有序下車。】
不多時。
公交車抵達目的地。
陳宇扛著木刀，深深看了眾老人一眼，轉身邁步下車。
但剛邁下一個台階。
就看到公交站台前後左右，已經圍滿了密密麻麻的媒體記者。
“陳宇同學！！”
所有人一擁而上。
“請問您提前報名參加考核這件事，是真的嗎？”
“你是受到什麼外力壓迫了嗎？”
“你的超凡班同學反應你持‘廢’傲物，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陳宇同學！看我這裡！”
“網上曝光，你的網紅女朋友其實還有十幾個男朋友……”
“陳…陳宇同學，你是出於什麼原因選擇提前參與考核呢？是破罐子破摔嗎？”
“當地政府召開新聞發布會，表示二中本次的考核要大辦特辦，選址在市中心的體育場。毫無疑問，你帶動了當地的旅遊和文化發展。對此，你的態度是什麼。”
“你床上功夫怎麼樣？”
“網上有網民攻擊你嘩眾取寵、不自量力，你要如何反駁？”
“陳宇同學！”
“有人說你是危害社會公共安全的危險分子。”
“陳宇……”
“陳宇同學……”
一步步被擠回車廂內。
陳宇悔恨的一拍大介。
“該死！”
“忘了帶電鋸了。”
索性。
他一個五百四十度的方向調轉，直接從公交車的另一邊打開窗戶，一躍而出。
“撲通！”
雙腳落地。
抬頭看了眼紅綠燈。
陳宇撒開腿就朝著學校跑去。
後方的記者群，也如讀者出籠。
從車頭、從車尾、從車窗、從車頂、從車尾嗷嗷追殺。
掛帶出不下三個老頭、四個老太太。
“陳宇同學！留步！”
“我們也不吃人。”
“等…等一下……”
“站住……”
抽空回頭，眼看記者們越追越近。
陳宇一咬牙，大著膽子加快了一絲速度。
“快！陳宇這邊！”千鈞一發之際，一輛警車竟呼嘯而至！驟停於陳宇前方，後車門打開，麵熟的警員隊長焦急揮手：“快進來！”
“臥槽！”
陳宇驚喜，連忙鑽進警車內：“謝謝謝謝！簡直救命啊！”
“我們應該做的，不客氣。”
……
十五分鐘後。
陳宇雙手被銬，麵無表情的坐在警署的後悔椅上。
警員隊長：“……”
陳宇：“……”
警員隊長：“……”
陳宇：“……救命啊。”
警員隊長：“閉嘴。”
陳宇：“……”
“知道我們為什麼抓你進來嗎。”翹起二郎腿，警員隊長拿起桌上的茶，輕抿一口。
“不知道。”陳宇如實作答。
“不知道？”警員隊長與身旁的下屬對視一眼，冷笑：“哼，你自己猜！”
“……猜不出來。”
“哼，再猜。”
“還是猜不出來。”陳宇黑臉：“你們就直說吧。”
“我們不也得猜嗎？！”
“？？？”
“反正，性質很惡劣，罪行很嚴重。”警員隊長側過身，抬手指了指背後牆壁的警語：“自己交代。自己看。”
陳宇順著對方手指的方向看去。
牆壁上兩行大字。
【坦白】
【抗】
陳宇：“……”
“看明白了嗎。”警員隊長嘴角上揚。
“看不明白。”陳宇搖頭：“都被‘星號’屏蔽了。”
“廢話！不屏蔽能發出來嗎？”
“……”
“好啊，挺倔啊。”站起身，警員隊長雙手叉腰：“哼！拒不交代是吧？”
“你踏馬倒是問啊！我交代啥啊！”
“第一個罪行。”警員隊長冷酷的扔過去一遝筆錄：“昨天，你是不是在公共場合持有武器了。”
“什麼武器？”
“電鋸。”
“……狗日的。”陳宇也來氣了：“那當時為什麼不抓我？”
“當時不忙著找你簽名呢嗎。”
“啊，那過後再抓？”
“過後，我們不是開會研究了嗎。”
“……你們是流氓嗎。”
“哎？！”警員隊長臉色驟變：“不該交代的彆交代啊！”
陳宇：“……”
“開始，寫。姓名。”
“……陳宇。”
“我讓你寫！我讓你說了？”
“我寫？！”陳宇震驚，指著自己：“筆錄？我寫？”
“磨磨嘰嘰的你是提問機嗎讓你乾啥你就乾啥。”
“……”
“姓名。”
沉默片刻，陳宇拿起筆，咬牙切齒的在筆錄上寫下自己的名字——【陳宇】
“好。”警員隊長上前，收回陳宇的第一張筆錄：“繼續。姓名。”
“……不是寫過了嗎。”
“讓你寫你就寫！你廢話實在太多了！”
“……”
強忍著一發火球術轟在對方臉上的衝動，陳宇繼續在第二頁筆錄上，寫下自己的名字。
“嗯。”警員隊長滿意點頭，收回第二張筆錄：“接著寫。”
“一張筆錄就寫兩個字？”
“有問題嗎？”
“會不會太浪費了。”
“你管的會不會太多了。不是，你局長啊沒完沒了的。”警員隊長煩躁的敲敲桌子：“寫！姓名。”
陳宇：“……”
警員隊長：“……”
陳宇：“……”
警員隊長：“……”
“艸！”陳宇猛地把筆錄一掀：“你踏馬就是想要我簽名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