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羅夫斯克幾個南部的邊疆州由於緯度高，太陽下山晚，天亮又早，以至於形成一個相當地獄的狀況——士兵們一口氣打到晚上九點，然後第二天淩晨四點多因為天亮，又開始鏖戰了。
雙方在多條戰線打得不可開交。
另一邊，伯利亞大公國的後勤總長安東尼臉都快笑歪了。
昨晚他們家王子演講後，各個大城市附近的牧民就已有點騷動了，有人明知道征兵處已經關門，居然帶著小紮凳連夜去征兵辦外麵排隊。
一到天亮，不光各個城市的征兵處擠滿了前來報名參軍的拉西亞人，後勤部同樣擠滿了牧民，他們帶著自己家的駿馬前來報到。
“聽說公國收馬？那收我的！我的瑪莎隻要50盧布！”
“呸！老子的馬不要錢，讓我參軍，我會帶上我的五匹寶貝一起上戰場！”
在這個年頭，除非是貴族自家馬場養的馬，一般馬市上的普通挽馬需要100盧布左右。牧民們算是大出血了。
此前安東尼擔心馬不夠用，現在好了，他開始擔心錢不夠用了。
沒想到驚喜陸續有來，宮相斯拉瓦給他打電話：“安東尼。我們的殿下許諾一周內能拉來第一筆款項，他讓你按照你定的目標收馬。”
“這……我們的殿下這麼慷慨？”安東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我……”
“你按照目標數目七折收購。”
安東尼瞬間就萎靡下去，旋即抗議道：“喂！老夥計！不帶這樣的！”
斯拉瓦歎氣：“如果沒有殿下昨晚那番講話，我最多允許你按照目標的三成數量收購馬匹。”
安東尼眼角抽搐了一下，他嘮嗑幾句，掛了電話。
遠東這破地方，交通可謂爛得一塌糊塗。
因為太冷，地下好多地方是永久凍土，這讓修路成為一個大難題。好多地方就一條泥土路。
要知道，隨便一挺重機槍，比如他們家的索科洛夫型重機槍就是五十公斤的全重，那個體積，除非是會變身熊人的重步兵，否則靠人力去折騰這玩意肯定會累個半死。
一般來說，一挺重機槍需要一匹挽馬去拖。
炮就更不用說了，常規45戰防炮需要馬，運炮彈也需要馬。
這還算好折騰的。
炮越大，就越折騰。比如最新款的76榴彈炮，炮重就是一噸半，這玩意要麼配一輛卡車，要麼就隻能用重型挽馬去拉。
一門76炮就需要四匹重型挽馬才穩妥。
還有運飼料的，運彈藥的，還有負責方位的機槍馬車……
一個由四門45戰防炮和四門76榴彈炮為核心組建的炮兵連，光是馬匹就將近五十匹。
至於卡車……笑死，遠東這窮逼地方，除了大公爵的第一軍團，誰裝備得起？
如今各個師都在他這搶馬，他不收購多點馬匹，難道讓士兵用步槍去對抗亞馬托的蒸汽騎士和坦克？
安東尼頭都大了，他能怎樣？
當後勤的，平時或許油水多，一到戰時就注定是挨罵的對象。
“希望我們的殿下能多撈點馬回來。”
此時此刻，張山在哪呢？
他一大早就坐飛機去了伯利亞家族節製的最大屬國【雅庫斯】了。
聽這個跟拉西亞名字格格不入的國名就知道，這又是一個當年被拉西亞人征服的汗國。
某種意義上，這就是張山外交的頭炮，打響了頭炮，意味著屬國會買他這個新主子的賬，會有示範效應。
一個小時的飛機，半小時的乘車，張山在公爵衛隊的簇擁下，來到了雅庫斯首府庫尼茨市，見到了雅庫斯名義上的首腦伊拉塔。這位名字就很不拉西亞的首腦，既是雅庫斯最大的頭人，也是薩滿，更是皇帝陛下欽點的伯爵。
這些頭銜就突出一個大雜燴。
看著這張黃色的臉蛋，張山沒有多少親切感，因為雅庫斯人屬於蒙哥人的分支，在兩個世紀之前被拉西亞皇帝暴揍了，被納入帝國版圖。
張山一如他設想的那樣，把亞馬托的威脅誇大，奈何這位頭人簡直油鹽不進，說著車軲轆話，一個勁地在訴苦。
“殿下，你也應該知道我們的難處。上次內戰，我們太多的子民犧牲了，牧群也沒恢複到巔峰時期。”
相當地獄的狀況是，他手下的牧民或許會暴斃，但統治階級在一個國家裡，永遠是最安全的那一批人。
況且雅庫斯距離前線將近800公裡，倒黴也不是他們先倒黴，憑什麼他要賣命？
他知道，不來點乾貨彆想這家夥大出血了。
“嗬，那麼說，你對你境內的金剛石礦也沒想法了？”
“什麼？殿下的意思是……”伊拉塔被嚇了一跳。
張山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在你的領土內，有一個深層的鑽石礦。隻有我知道他在哪……”
這簡直是惡魔的低語！
伊拉塔幾乎忘記了呼吸，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殿下，你莫不是說笑？”
“我會拿伯利亞斯基的家名撒謊嗎？”
欺騙是不可能的。
假如張山忽悠伊拉塔，以後伯利亞家族彆想當遠東盟主了，手下那些附屬國，一個都彆想指揮得動。
而且伊拉塔立即品味到剛剛張山話裡的意思了：【深層】意味著需要強大的采礦技術，這不是一個遊牧民族玩得轉的東西。而且開采了也不代表能賣出去。沒經過加工的原石，價值會大幅度下降。況且周圍都是伯利亞家族控製的地盤，真要封死你，鎖你領地領空。有本事你上外太空運輸去？
關鍵是，連礦的地址都在人家手裡。
一想到這個，伊拉塔的態度就軟了下來：“殿下，一切好說。我們雅庫斯一直是伯利亞斯基家族最忠誠的追隨者。”
張山並非騙他。這世界可謂是地球的異時空同位體，如果他的記憶沒出錯，那就有太多知識可以利用，比如這裡西部的那個鑽石礦，會在戰後被發現，成為世界最大的鑽石礦。
雖然他穿越前，國內已經把鑽石搗鼓成玻璃價，但在這個時間點，不妨礙他拿這個當做籌碼。
接下來，自然是賓主儘歡。
談判細節什麼的，自然有下麵的人去談，當老大的肯定不會像個菜市場買菜婆一樣嘶吼，為講價互噴口水。
丟臉的事，肯定是手下去做。
不到半天，雅庫斯通電全國：【我們雅庫斯堅決支持伯利亞大公國，誓死反抗亞馬托人的侵略。我們的第一、第二騎兵師已經集結，即將奔赴戰場。同時我們將為伯利亞大公國無償捐獻三萬匹馬，十萬頭羊！】
消息一出，舉國嘩然。
彆看雅庫斯地盤大，又是出了名地廣人稀，總人口不足八十萬，一下子砸兩個騎兵師進去，雅庫斯這特麼是砸鍋賣鐵支持自家老大了啊！
拉西亞人沒想到，驚喜（驚嚇）還陸續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