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賭局趙學安蓄謀已久。
他要一個機會,徹底讓祁同偉相信自己的機會。
新的省紀委書記一職就是一個機會。
在他的記憶裡,十月底的時候,田國富即將空降漢東。
他的到來,是為沙瑞金做鋪墊,也是zy整治漢東最重要的一步棋。
就這麼說吧,彆看田國富貌似隻是沙瑞金的小跟班,可他的底牌同樣是zy,某些時候的話語權,還要在沙瑞金之上。
可祁同偉並不信。
“學安,賭博不是一個好習慣,不過你開口了,叔就給你這個機會。”祁同偉變得認真,“我可以斷定,新的省紀委書記,還是來自漢大幫,胡強可能性最大……因為,他是趙立春書記親自舉薦的。”
“我喜歡用事實說話。”
“我也喜歡用事實說話。”祁同偉再次道:“學安,如果你輸了,以後就乖乖聽叔安排,叔帶你進步。”
“祁叔,如果你輸了呢?”
“我不會輸。”祁同偉強調道:“至少,在棋盤上,我從未輸過。”
目視著眼前自負的祁同偉,趙學安搖搖頭,“我說的是如果。”
“這麼說,你還是堅持漢東會空降一位紀委書記?”
“沒錯,而且這位紀委書記會來自京城。”趙學安堅持道:“叔,如果你輸了,能不能答應我一個事。”
“什麼事?”
“我還沒想好。”趙學安重申道:“男兒一諾千金,賭注一旦開始,咱們叔侄倆誰都不能反悔。”
“好。”祁同偉點點頭,“如果zy真會空降一位紀委書記,我就答應你一件事。”
賭約完成。
趙學安鬆了一口氣。
其實,這場賭約雙方都在為彼此考慮。
祁同偉想贏,是打算贏了之後,把趙學安的未來和仕途安排好,防止他走彎路。
趙學安也一樣,他贏了賭約,就等於爭取一個機會,改變祁同偉命運的機會。
這對叔侄,都為對方操碎了心。
“對了,學安,這段時間你就跟我待在嶺南,正好……我也能教你些為官之道。”
“謝祁叔。”
“不犟嘴了?”祁同偉無奈搖頭,“我就你這麼一個侄兒,隻想你好好的,沒事彆和叔犟,叔頭疼。”
“我也頭疼啊。”趙學安揉揉腦袋,似乎想到了什麼,“對了,我想找個時間,探望一下林景文。”
破冰行動謝幕,接下來就是追查保護傘,以及給塔寨村民量刑。
林耀東死了,這對塔寨村民來說是件好事。
畢竟,鍋都可以甩給他,量刑時也會輕一點。
彆人能甩鍋,可林景文甩不了,他是林耀東的兒子,塔寨太子爺……彆說甩鍋,村民們的鍋他都得接著。
爹死了,很多人都能騎頭上拉屎了。
“你還是把林景文當兄弟?”
“我從沒把他當兄弟。”趙學安眸光暗了下來,“從接觸他開始,我就帶著目的,他是賊,我是兵,站在政治的立場,他不配當我兄弟。”
頓了一下,趙學安又道:“我出賣了他,站在人情的立場,我沒臉做他的兄弟。”
“覺悟不錯。”祁同偉點點頭,“你是緝毒警,他是毒販,注定當不了兄弟。”
“我知道,所以我想和他見一麵,把我們的過去,畫上句號。”
“在哪見,我來安排。”破冰行動結束後,郝衛國已經把掃尾工作,全權交給祁同偉。
彆說見一麵,如果趙學安開口,以祁同偉尿性,他都敢給林景文網開一麵。
這點,趙學安也知道。
不過他不會那麼做。
男人前進的道路,注定充滿荊棘和分離,任何一次心軟都是劫。
官路漫漫,趙學安已經做好屏蔽七情六欲的準備,隻有這樣……才能走得更遠,站得更高。
……
一個星期後。
在林景文由醫院轉到看守所這天,趙學安出現了。
曾經的好兄弟四目相對。
林景文的眼中除了怒火,就是怒火。
“趙學安,我艸你媽!”
憤怒之下,他抄起床頭的剪刀,用力砸了過去。
可惜沒有準頭。
趙學安動都沒動,剪刀貼著他的耳邊,砸在了牆上。
再之後,他就被程度按在了病床上。
和憤怒的林景文不同,趙學安雙眸隻有平靜,看不清一絲波瀾。
“我不想說對不起,因為我們從來不是一路人,你是毒販,我是緝毒警,咱們隻能做對手。”
“這是你的不幸。”
“但你的不幸,不是我造成的,從我盯上你開始,你注定隻是一份政績,就這麼簡單。”
“這塊玉佩是你父親讓我交給你的,我現在幫你保管,等你出獄那天,我會還給你。”
“還有,在監獄裡彆想著報仇,我們兩個的差距,你比誰都清楚。”
“無論是武力還是計謀,你都會被我碾壓。”
“我來也不是打擊你,隻是想和你告個彆……好好改造,重新做人,這是你父親臨終時的願望。”
說罷,趙學安晃了晃手心的玉佩,又淡然地收了起來。
被按在床上的林景文,雙目猩紅,無能狂吼著。
“趙學安,我會殺了你,我一定會殺了你。”
“讓你為我父親償命。”
見狀,程度不開心了,給了他一個大嘴巴子,“讓你告個彆,不是讓你耍嘴皮子,再特麼調皮,老子弄你。”
警告完林景文,程度又看向趙學安,“彆和他一般見識,等改造完,他就沒這麼囂張了。”
趙學安沒說話,隻是漠然地看著林景文。
良久之後,轉頭離開。
……
時光飛度。
轉眼就來到十月中旬。
這段時間,趙學安化身秘書,一直跟在祁同偉身後,學習他的工作方式,以及為人處世。
不得不承認,祁同偉辦事效率非常高。
兩個月的時間,他已經把東山市的保護傘,全部給揪了出來。
就連市長陳文澤也被帶去紀委。
不僅如此,根據郝衛國的指示,他還配合著檢察院,審訊塔寨製d販d成員。
超高的效率下,三個月的工作,他兩個月提前完成。
不過郝衛國說了,就算掃尾工作完成,也彆著急回漢東,一切等他指示。
“林耀華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林宗輝死緩。”
“林燦有期徒刑二十年。”
“林天昊有期徒刑二十年。”
“……”
“林景文有期徒刑……八年!!”
翻看著檢察院寄來的文件,趙學安有些不可思議。
隨後看向祁同偉,“林景文為什麼隻判了八年,我以為十八年呢?”
“我艸……”祁同偉翻了一個白眼,“學安,就算你們不是兄弟,最基本的交情也是有的吧!八年還少嗎?再說了,沒他你能破得了案嗎?”
忽然間,趙學安就懂了。
祁同偉在量刑方麵,還是給了林景文一些照顧。
果然是他的祁叔,真講人情世故。
“對了,今天郝部長會過來,你準備準備,等會一起見個麵。”
“我?”
“對,就是你。”祁同偉同樣有些吃驚,“郝部長說有個人想親自和你說聲謝謝。”
“誰?”
“你問我?我還以為你知道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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