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後來他在朝中局勢漸漸穩住腳跟,出色的才能得皇帝賞識重用,身份也水漲船高。
而她隻是從名不經傳小地方冒出來的狀元夫人,還是商賈出身,京城裡權勢滔天貴人如雲。
沒人將她放在眼裡,也被漸漸遺忘。
臉上溫潤的水珠被人輕擦,小花貓似的臉又重新變淨。
長夜漫漫隻留得一兩聲委屈的抽泣聲。
“吃個桃酥還能好吃到哭。”
嘴巴被塞的鼓鼓囊囊的:“王八蛋,負心漢!”
總之落到沈硯之的耳朵裡,就是嘰裡呱啦說幾句沒怎麼聽清的話,臉上的神情活脫一隻炸毛的小貓。
“雨似小了些,回去吧,明早還得上京趕考,早些歇下收拾行囊。”
經昨日一場大雨的洗滌,屋外的花草一眼望去,儘顯翠綠生機。
溪梔意和溪老爹站在門外,馬車在他們的視線裡,逐漸變成了一個模糊的圓點。
按照原路線,沈硯之上京趕考先是在鄉試中拿下解元,後又進了會試殿試一舉拿下狀元,在京城可謂是名聲大噪仕途坦蕩。
在此一彆,身份也天翻地覆。
到那時她又有什麼理由耽誤人家,想到這不由歎了口氣。
不過還得了不少賞賜,通通都落在了她的口袋裡,也算是給了她些心理撫慰。
要什麼夫君,真金白銀不比他可靠?
想到這她的心情豁然開朗。
“小姐,姑爺才走遠就這番傷心了,上京趕考得數月,豈不是都要成盼夫石。”采月有些打趣道。
“什麼盼夫石,平日裡話本子沒少看啊?”
這一反問采月撇了撇嘴,沒敢再跟小姐打趣。
還是溪老爹看不過眼,損了一把閨女,背手而走訕訕笑道:“還不許旁人說中她的心思嘍!”
溪梔意嘴角微抽,不予解釋。
除此之外還有一道目光,頻頻看向同一方位。
溪梔意無聲走近,朝著隱秘的角落處看,采月立即反應過來心領神會。
揪出角落的人,沒好聲聲道:“出來吧!”
那丫鬟顫顫巍巍,頭不敢抬起,生怕主仆二人如刀割般的目光。
後還有一人哭紅著眼眶全是不舍,嘴裡傷心欲絕的喊著“沈郎。”
好一個癡情女子,如果她癡情的對象,不是她夫君沈硯之的話。
目光落到主仆二人之上,又是另一副模樣,轉而惡狠狠盯著。
“林小姐暗處偷窺,可不是什麼光明磊落之事哦!”
“我看的又不是你,與你何乾。”林小姐泛紅的指節,攥緊手帕憤憤道。
“你看的是我夫君,怎麼就與我無關了。”
“說出去,林小姐不怕旁人恥笑你,惦記有婦之夫。”
“沈郎本就不願與你成婚,不過是你仗著自己有錢財逼迫。”
溪梔意微眯雙眼,嘴角揚起一抹笑意,若不是知曉林小姐性子為何這樣說,怕不是也被她這顛倒黑白,十張嘴都說不清。
“林小姐不要惡意揣測,你哪隻眼睛看到我逼迫他成婚了,難不成是我把他五花大綁了?不過是你情我願,順水推舟。”
“倒是林小姐,不要總是一廂情願,天下男子千千萬,做女子的何需吊死在一棵樹上。”
在林小姐的身上,恍惚看到幾分從前的模樣,有意好心勸說。
雖然沈硯之是有些姿色,惹得溪州不少小娘子暗自欽慕。
不過這等薄情寡義之人,隻會禍害女子真心。
沈硯之坐在馬車上閉目養神,猝不及防打了個噴嚏。
想來是咋日的淋了雨,受了寒氣。
林小姐微頓,沒料到這番說辭,往日二人碰到,少不了鬥嘴皮子,今日怪異得很。
轉念一想,溪梔意可沒這麼好心,不過是借機,好讓她死心,少一個對手。
真是陰險狡詐頗有心機,白了她一眼。
沒有溪梔意嘴巧,又理虧半天憋不出一句辯駁。
“與你何乾,彆擋。”大步流星走開,滿頭珠翠華服叮當作響。
身後的丫鬟也緊緊跟上,兩道背影揚長而去。
溪梔意隻能搖搖頭,看來是一句都沒聽進去。
“哎,小姐,這就讓她走啦?”采月還沒儘興,靜等小姐好好說她一道解氣,瞧她囂張跋扈的模樣,真的是給臉了。
“”
采月沒走兩步,左右觀看一眼四周,神秘兮兮的湊近說道:“難不成小姐,有法子整治林小姐了?”
“還是像上次一樣”
溪梔意麵露疑惑,認真細細回想,上一次她乾嘛林小姐了?
與沈硯之剛成婚那會,發生了什麼。
很多事情她都記不大清楚了,畢竟已經過去好多年了。
見小姐回想不起來,采月在一旁乾著急,嘴又說把不住的,就直接說了。
“上次林小姐不是堵著姑爺下學,給姑爺送禮,好在姑爺不要,還故意引你過去看想挑撥離間沒成。過幾日又對姑爺各種獻殷勤,姑爺愣是沒領情。小姐就氣不過,夜裡偷偷往辦鬼嚇唬林小姐,這回倒是讓她在家一個月也閉門不出,安分不少,再也不敢蹲姑爺下學了”
“小姐要不要故技重施呀!”采月說起來一臉興奮。
林小姐也是可惡,老是惦記小姐的夫君,可不要讓她吃點苦頭。
溪梔意打了個寒磣,沒意識到以前的自己,怎麼就這麼可怕。
采月越說越得勁,手舞足蹈揮舞起來:“照我說呀,得往林小姐頭上套了麻袋,揍一頓才好,讓她長長記性,小姐的男人可不是誰都能惦記的!”
溪梔意抹汗,明白采月是在說笑,連忙止住了采月的手說道:“采月,往後咱們可不能這等無禮,做這陰險狡詐之人。”
“此事萬萬不可再提起。”
“哦,那好吧”小姐不接受她這個提議。
主仆二人照舊前往酒坊。
酒坊一年前,經溪梔意親自秘密新釀了一批好貨,特意為參加美酒大會準備的,容不得出紕漏,還需時時跟進。
除了這一件事,還有一件比較棘手的,就是找出當年潛伏在酒坊的內鬼。
根據上一世的情況看,待他們參加完美酒大會,京城傳來喜訊,沈硯之高中狀元,她跟著上京。
而不久後的溪家酒坊憑空遭一大火,酒肆生意也大大受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