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體小說 > 女美生耽 > 宅女穿異世,影視炸場 > 第十一章 蘭草的種子,要往更遠的地方落

第十一章 蘭草的種子,要往更遠的地方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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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葵獎的獎杯被秦老擺在了片場的舊書案上,黃銅底座映著蘭草茶的熱氣,像給這段日子的奔波鍍了層暖光。頒獎禮結束當晚,就有三家影視公司遞來合作意向,開出的條件一個比一個誘人——有的說要投巨資拍續集,有的想把謝安的故事改成連續劇,還有人拿著羅森那版“謝安侄女殉情”的劇本找到夏聽聽,說願意按她的風格“再改改”。

“改啥改?”張姐把一遝意向書推到一邊,手裡的算盤打得劈啪響,“咱們賬上剛進了獎金,夠拍個新片子的啟動資金了。要我說,趁熱打鐵,再找個好故事!”

沈硯正在給那株從花盆碎片裡搶救出來的蘭草換盆,聞言抬頭:“姑姑的筆記裡還記了不少事,有個關於東晉女書法家衛鑠的故事,說她晚年在戰亂裡守著一卷《筆陣圖》,臨終前把筆法傳給了一個放羊娃。”

“衛夫人?”秦老放下茶杯,指節在案上敲出三短兩長的節奏,“她的字‘如插花舞女,低昂芙蓉’,可史書記載就那麼幾行。要拍,就得從那些沒寫進史書的縫隙裡找東西。”

夏聽聽翻開筆記本,扉頁上是她剛穿來時寫下的“主線任務:文化輸出”。那時覺得這六個字像座大山,現在看著案頭的獎杯,突然明白——所謂輸出,從來不是把故事硬塞給彆人,而是先把自己的根紮深了,讓土壤裡的養分自然漫出去。

正說著,阿ken舉著攝像機跑進來:“聽聽姐,門口來了個老外,說要見最佳影片的導演。”

門口站著的男人金發碧眼,西裝口袋裡彆著支鋼筆,上麵刻著“巴黎東方文化電影節”的徽標。“我是電影節的選片人皮埃爾,”他遞過名片,中文說得磕磕絆絆,“《淝水之戰》裡,謝安在門後偷偷開心的鏡頭,像極了我祖父藏起戰爭家書時的樣子。這種‘不說的懂’,我們想讓更多歐洲觀眾看到。”

他邀請《淝水之戰》去巴黎參展,包食宿,還能安排幾場映後交流。張姐眼睛一亮:“這可是去國外露臉啊!”沈硯卻皺起眉:“他們能看懂謝安的‘屐齒之折’嗎?就像我們看莎士比亞的十四行詩,總覺得隔著層紗。”

夏聽聽想起頒獎禮上,羅森擦肩而過時丟下的話:“拍得再好,也就窩裡橫。老外隻認功夫片和宮廷戲。”她摸著獎杯上的紋路,突然笑了:“去。不是為了讓他們‘認’,是為了讓他們知道,中國人的‘開心’,可以是藏在門後的屐齒聲。”

出發前一周,團隊在片場搭起了臨時放映室。皮埃爾帶了位翻譯來,想提前看看片子,順便討論映後交流的重點。當銀幕上出現謝安站在蘭草坡的鏡頭時,翻譯正準備解釋“蘭草象征君子風骨”,皮埃爾卻突然抬手打斷:“不用講,我懂。”

他指著畫麵裡隨風晃動的草葉:“我祖母是鄉村教師,二戰時學校被炸了,她就在麥田裡給孩子上課。風一吹,麥穗搖得跟這個一樣。有些東西,不用語言。”

夏聽聽心裡一動。原來文化的壁壘,從來擋不住那些紮在土裡的共鳴。就像謝安的“不偉大”,皮埃爾的祖母在麥田裡的堅守,本質上都是同一種力量——在宏大敘事之外,普通人的認真活著。

去巴黎的前一天,羅森的助理又來了。這次沒帶劇本,而是遞來個錦盒,裡麵是支嵌著紅寶石的鋼筆。“羅製片說,既然要去國外,總得有支像樣的筆簽名。”助理的語氣少了些傲慢,“他還說……衛夫人的故事要是缺錢,他可以投點,不求改劇情,就想在片尾掛個‘特彆鳴謝’。”

夏聽聽把鋼筆還了回去:“告訴羅森,等我們拍出衛夫人的故事,給他留張首映票。”

飛機降落在戴高樂機場時,正是巴黎的清晨。電影節安排的住處臨街,推開窗能看見樓下麵包店的熱氣,混著遠處塞納河的風飄上來。沈硯抱著裝拷貝的箱子,指尖在箱麵上摩挲——那上麵貼著片青峰山的蘭草標本,是出發前秦老塞給他的。

“秦老說,蘭草的種子掉在地上,風一吹,說不定就能在彆的地方發芽。”沈硯抬頭,眼裡映著異國的晨光,“姑姑和陸導當年也想來歐洲參展,可惜片子沒拍完。”

首映當天,影院裡坐滿了人。有研究漢學的老教授,有背著畫板的藝術生,還有些是被“東方戰場不打仗”的噱頭吸引來的普通觀眾。當片尾謝安站在蘭草坡的鏡頭亮起時,夏聽聽攥緊了口袋裡的蘭花鋼筆——那是沈曼青用過的舊物,筆帽上刻著朵極小的蘭草。

放映結束,掌聲比金葵獎時更熱烈。皮埃爾帶頭站起來,手裡舉著本翻得卷邊的《世說新語》:“我一直以為中國曆史裡都是英雄,原來還有會偷偷開心的宰相。”

提問環節,一個紮著臟辮的女孩舉著手:“謝安為什麼不告訴彆人他很高興?要是我打贏了仗,肯定要跳起來!”

夏聽聽笑了,從口袋裡掏出鋼筆:“因為在我們的文化裡,有些感情像蘭草的根,埋在土裡比開在臉上更有力量。就像這支筆,它寫過很多字,可最用力的那一筆,往往藏在紙背。”

她轉身在黑板上寫下“屐齒之折”四個字,用鋼筆尖在“折”字上輕輕敲了敲:“這是中國古人的浪漫——天大的喜悅,也能收在一聲輕響裡。”

交流會結束後,一個白發老人拄著拐杖走過來,顫巍巍地從皮夾裡掏出張泛黃的照片。照片上是個穿旗袍的女子,手裡拿著卷書,背景是巴黎聖母院。“這是我母親,1937年從南京來的留學生,總說要給我講衛夫人的故事,沒來得及。”老人的聲音發顫,“你們要拍她,能……能讓我看看劇本嗎?”

夏聽聽把沈硯整理的衛夫人故事筆記遞給他。老人戴上老花鏡,手指撫過“放羊娃學書法”的段落,突然老淚縱橫:“就是這個!母親說,亂世裡最金貴的,是願意把本事教給普通人的人。”

從巴黎回來時,行李箱裡塞滿了觀眾的留言。有人畫了蘭草,有人抄了《東山賦》,還有個小男孩用中文歪歪扭扭地寫:“謝安的開心,我懂了。”

秦老在片場煮了新的蘭草茶,聽他們講巴黎的事,突然指著牆角——那裡擺著十幾個陶罐,每個罐子裡都裝著不同地方的土,有巴黎的街心公園,有青峰山的蘭草坡,還有沈硯從衛夫人故鄉帶回的河床土。

“《淝水之戰》是把根紮下去,”秦老往每個罐子裡撒了把蘭草籽,“下一部,就是讓種子往遠處落。”

張姐拿著新賬本進來,臉上的笑藏不住:“國內幾家紀錄片頻道想買《淝水之戰》的播出版權,還有個漢服品牌找我們聯名,說要做‘謝安同款’屐齒鞋。”她頓了頓,壓低聲音,“羅森真的投了錢,說這次絕不乾涉創作,就想看看‘藏在紙背的力量’能走多遠。”

夏聽聽看著沈硯在陶罐上貼標簽,突然想起在巴黎街頭看到的一幕——個賣花姑娘把一支蘭草插進了凱旋門造型的花瓶裡,風一吹,草葉歪歪扭扭地蹭著石雕,像在和曆史打招呼。

她拿起攝像機,鏡頭對準那些剛撒下籽的陶罐。阿ken調亮燈光,秦老往土裡澆了點蘭草茶,沈硯的手指輕輕按了按濕潤的泥土。畫麵裡,陽光透過老槐樹的縫隙落下來,在土罐上投下晃動的光斑,像極了千年前謝安書案上跳動的燭火。

“開機。”夏聽聽說。

攝像機轉動的聲音裡,她仿佛聽見蘭草的根須正在土裡伸展的輕響。這聲音很輕,卻比任何掌聲都更讓人踏實——因為她知道,有些故事一旦開始生長,就再也停不下來了。就像青峰山的蘭草年複一年地開,就像那些藏在史書縫隙裡的心跳,隻要有人願意聽,就會永遠跳動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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