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狀態明顯不對。
露出來的狼耳完全炸毛,尾巴上的毛發根根直立,琥珀色的瞳孔縮成一條細線。
“給我精神撫慰。”他理所當然地命令道。
祝悠悠後背緊貼著牆壁,突然想到一個鬼點子。
“你認我當雌主嗎?”她抬起下巴,“你都不認可我是你的雌主,我為什麼要幫你?”
路硯的瞳孔猛地收縮,喉結上下滾動。
這女人居然想要讓他叫雌主?
【祝悠悠反擊了!】
【弟弟被將了一軍哈哈哈!】
【這聲雌主不叫不行了。】
但此刻他難受得要命,躁動值突然的上升來得太蹊蹺。
今早簽收的那個快遞還躺在玄關,燙金禮盒上印著晏序的名字,裡麵是把銀色匕首。
哪個神經病會給新婚夫婦送匕首?
路硯當時就想連盒帶刀扔了,卻在觸碰匕首的瞬間感到體內能量絮亂。
晏序這條死蠍子!居然在匕首上噴了躁動誘導劑。
“姐姐……”路硯突然放軟聲調,狼尾討好般纏上她的小腿,“幫幫我。”
毛茸茸的尾尖還在她腳踝處畫圈,像是某種無聲的撒嬌。
祝悠悠差點破功。
剛剛還凶得要死,現在倒知道裝乖了?
可惜她並不吃這套。
她強壓住上揚的嘴角,“你若是乖一點,好好聽我的話……”故意拖長音調,“一年後我說不定答應和你離婚呢。”
路硯的耳朵豎了起來。
他沒有聽錯吧?
祝悠悠居然主動提離婚?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幾天前這女人還給他下藥,現在裝什麼大度?
但躁動值已經讓他難以忍受,灼燒感讓他眼前發黑。
“雌主……”少年從牙縫裡擠出這兩個字,犬齒深深陷入下唇,“幫幫我。”
哢嗒。
祝悠悠腦子裡有什麼開關被按下了。這聲隱忍的“雌主”像顆糖漬草莓,甜得她指尖發麻。
原來讓人低頭這麼爽?
“坐過來。”她故作鎮定地拍拍沙發,睡裙下的腿卻不自覺晃了晃。
路硯踉蹌著撲過來時帶翻了一盞台燈。
他的體溫高得嚇人,狼尾完全炸毛,蓬鬆的毛發根根豎起,像是被暴雨淋濕的大型犬。
祝悠悠深吸一口氣,將指尖搭上他的手腕。
微弱的精神力小心翼翼地探入路硯體內。
她能清晰感受到對方躁動的能量場,就像是一鍋煮沸的岩漿,隨時可能噴發。
“忍著點。”她低聲說道,額頭已經滲出細密的汗珠。
精神撫慰的過程比想象中更耗費體力。
路硯體內的躁動值像是無底洞,貪婪地吞噬著她每一絲精神力。
半小時後,當躁動值勉強降到50時,祝悠悠已經麵色蒼白,手指微微發抖。
“夠、夠了。”她虛弱地抽回手,眼前一陣陣發黑,“剩下的你自己熬吧。”
話音剛落,她的意識就像被抽離般迅速模糊。
身體不受控製地向前傾倒,額頭重重撞在路硯肩膀上。
——好累,急需補充睡眠啊!
這是她陷入黑暗前的最後一個念頭。
待路硯清醒過來時,窗外的天色已經暗沉。
躁動值降到安全值後,那種灼燒般的痛苦終於消退。
他眨了眨酸澀的眼睛,突然意識到肩頭沉甸甸的重量。
祝悠悠正靠在他身上睡得昏天黑地,呼吸均勻而綿長。
路硯僵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女孩的睡顏恬靜,睫毛在臉頰上投下細小的陰影,唇瓣微微張著,露出一點潔白的齒尖。
比起醒著時伶牙俐齒的模樣,此刻的她看起來毫無防備,甚至……有點可愛。
路硯的狼耳不自覺地抖了抖。
【弟弟看呆了!】
【這什麼純情狼崽】
【這時候就該來點經典套路】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把人挪到床上,卻在碰到祝悠悠肩膀的瞬間怔住。
自己掌心還殘留著高熱後的餘溫,會不會燙到她?
正當猶豫時,祝悠悠在夢中咕噥了一聲,無意識地往他頸窩裡蹭了蹭。
溫熱的呼吸拂過鎖骨,路硯整個人像被雷劈中般定在原地,從耳尖一路紅到脖子根。
“麻、麻煩死了。”路硯結結巴巴地自言自語,卻用尾巴環住祝悠悠的腰,小心翼翼地把人放到床上。
他盯著女孩的睡顏看了幾秒,狼耳不自覺地抖了抖,最終輕手輕腳地退出房間。
走廊拐角處,時星亦正倚在門邊把玩魔方。
看到路硯從祝悠悠房裡出來,他黑眸微微眯起,嘴角揚起意味深長的弧度。
——
夜幕低垂時,最後一位獸夫齊頌終於卡著點認證踏入彆墅。
一樓客廳呈現出詭異的和諧。
齊頌把玩著車鑰匙環視一圈,突然開口:“我說,你們都想離婚吧?”
空氣凝固了一瞬。
隻有時星亦抬頭給了他一個禮貌性的微笑,其他三人連眼皮都沒抬。
咦,裝鳥,笑的真虛偽。
彈幕飄過一片嘲笑:
【頂流慘遭滑鐵盧】
【茶鳥這笑好假hhh】
【零個人想理他】
齊頌的貓耳危險地壓低。習慣了眾星捧月的頂流明星,何時受過這種冷落?
他“啪”地把鑰匙拍在茶幾上,“你們就不怕祝悠悠一年後不同意離婚,到時候對我們死纏爛打?”
路硯刷著光腦的動作頓了頓。
“不如成立個離婚小組。”齊頌勾起嘴角,“一年後她要是不肯離,我們就——”
“可以。”路硯突然打斷,“我同意。”
季詔頭也不抬地“嗯”了一聲,算是讚成。
時星亦的魔方轉出七彩流光,“再說吧~”
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轉向楚靳野。
他慢條斯理地翻過一頁書,“我沒說要離婚。”
齊頌的尾巴瞬間炸毛:“你什麼意思?”
“字麵意思。”楚靳野的狐尾慵懶地擺動。
【啊啊啊狐狸反水第一人!】
【小鳥這個牆頭草!】
齊頌的貓耳危險地抖動:“楚靳野,你該不會……”
“咚!”
二樓突然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響。五人同時抬頭,隻見祝悠悠揉著眼睛站在樓梯口,睡裙肩帶滑落一半,懷裡還抱著個星星抱枕。
“你們……”她迷迷糊糊地看著客廳裡的男人們,“在開睡衣派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