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這裡離我學校不遠，我可以放學後過來澆水。”
毛利蘭笑眯眯的，“而且青澤先生不是說每天會抽兩個小時出來教我一些技能嗎，我澆個水的時間還是有的。”
她覺得青澤身邊還是太死寂了，需要一點有生氣的東西緩衝，點綴一下。
而且，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就有可能變成青澤，住的地方還是溫馨一點，更讓人感到心情愉悅。
“那你自己養，我可不管。”
夕陽從窗外灑進來，落在擺弄綠植的毛利蘭身上，像是整個人站在光裡，暖的不像樣。
青澤看了一會，覺得刺眼，走到廚房給自己做晚飯。
本來想一鍋亂燉隨便吃點，但做出來時卻變成了四菜一湯。
毛利蘭收拾好，本來打算回家了，看到餐桌上做好的菜，硬是留了下來。
青澤無語的看著坐在他對麵，有點把這當自己家的毛利蘭。
“你不回你家吃飯，在這裡蹭我的飯，你不覺得這不太好嗎？”
“都說是喬遷儀式了！”
“喬遷儀式是要吃飯嗎？我怎麼不知道？”
“喬遷儀式已經結束了，現在是接待客人環節。”毛利蘭指著自己。
她就是客人，還幫忙搞了衛生，所以招待客人理所當然。
青澤嗬了一聲，“隨便你吧，這菜我沒放調料，你吃得下就吃。”
“啊？”
因為飯菜的賣相很好，全都是沒見過的中華料理，所以想留下來蹭吃的毛利蘭大驚失色。
夾起一嘗，也不能說是完全沒放吧，隻不過味道來源於用來上色的生抽老抽，鹽味淡的很。
她不解的看著青澤，“青澤先生平常對吃不太講究吧，為什麼今天做了這麼多菜？”
也不能算多，四菜一湯，但比起青澤平常隻做一道菜的行為，確實算得上多了。
“買了新廚具，興致來了就做了。”
青澤夾起一塊韭菜炒蛋，放入口中咀嚼。
沒有酸味，沒有甜味，沒有鹹味，隻有嘎吱嘎吱纖維被牙齒切斷的觸感。
他對做菜並沒有特彆的愛好，畢竟又嘗不出味道，不管是一鍋亂燉，還是精心烹煮對他來說都沒區彆。
他保留著這些習慣，隻是不想忘記這些記憶深處留下的東西，算是他錨定自我的一種方式。
毛利蘭陪他吃著沒滋沒味的菜，吃著吃著也就習慣了。
隻是味道淡了點，還是能吃的。
見青澤今天的心情還算好，她試探性的問道：
“青澤先生的味覺是什麼時候喪失的？”
在變成自己的時候，青澤的廚藝很好，雖然放調料的時候有些把握不好量，一邊放一邊嘗，但做出來的成品完全沒的說。
這應該是經常自己做菜，做了很多年，所以在擁有了味覺之後，才能迅速找回正常做飯的狀態。
這個時間，應該不會太早吧。
青澤眼皮抬了一下，“16歲那年吧。”
準確的來說是那年的三月七號9點7分。
“這麼早？！”
毛利蘭驚愕，心頭湧起一股怒氣，對那個組織愈發痛恨。
16歲啊，比她現在還小一歲，那些研究員是怎麼下的了手的！
她看著對此好似已經毫不在意，雲淡風輕的青澤，升起一股敬佩。
儘管青澤對自己的過往提起的不多，但每一次那些看似平常的訴說，都能打破她的下限。
在那樣的環境中，還能維持自己的一顆本心，真的是太難得了。
毛利蘭低頭吃飯，又偷瞄安靜吃飯的青澤。
最近的青澤先生都是黑發狀態，眼睛也戴上了美瞳遮蓋，身上還係著圍裙，完全不像個殺手，倒像個居家好男人。
毛利蘭思緒有些飄遠。
青澤現在23歲，16那年，那就是七年前了。
七年了，廚藝還能保持，他看似提起來雲淡風輕，其實一直耿耿於懷吧！
他嘴上說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
是常年養成的一種自我偽裝的保護習慣嗎？
也不知道頭發又是什麼時候變白的……
“青澤先生恨嗎？”
“恨？”
青澤停下了手中的筷子，抬眸看她，認真的反問：
“恨有什麼用？”
恨，弄不死敵人，隻會讓自己顯得軟弱。
現實又不是什麼王道漫畫，能因為一時激動而爆種。
沒有實力的恨，都是無能狂怒而已。
青澤不恨組織，他隻想將那些厭惡的人全部弄死。
“也是呢……”毛利蘭惆悵低頭。
在那種危險的地方，情緒過於顯露，隻會讓自己死的更快。
“吃你的飯，彆想一些有的沒的，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
毛利蘭哦了一聲，安靜吃飯。
“摩托車你已經大致會了，就是熟練度還得練。你可以抽空自己去考個證，這樣在路上騎也不用擔心被查。
“車庫裡我開了幾輛車過來，鑰匙在那邊的抽屜裡，你想練自己去騎……”
“你那個表演課一周去個兩次就行了，要留出時間來學汽車駕駛，還有槍械要入門……”
聽著青澤對自己的安排，毛利蘭深感時間不夠用。
這還隻是簡略版的，更多的技能青澤都沒提。
“我到最後不會被你訓練成一個特工吧？”
青澤嗤笑一聲，“你知道從頭培養一個特工要費多少精力和心血嗎？”
青澤沒有將毛利蘭培養成特工的打算，差不多不露餡就行。
毛利蘭訕笑，覺得也是。
吃完飯，毛利蘭告辭離開。
青澤將臟碗扔進洗碗機裡，起身出門。
毛利蘭回到家中，家裡一大一小兩個人正說著什麼。
“小蘭，回來了？明天有個上門調查的委托，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上門調查？調查什麼？”
“說是家裡鬨鬼，委托人懷疑是有人裝神弄鬼……”
“鬨鬼？”
毛利蘭向來怕鬼，聽到這麼說，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樣。
“哪有真的鬼，肯定是有人裝神弄鬼。”
“不去，就算是有人裝神弄鬼，那也嚇人。”
女兒不去，毛利小五郎也沒強求。
“你就隻有我帶這個小鬼去了，有點遠，順利的話要後天才能回來……”
毛利蘭心中一喜。
那明天她豈不是有一整天的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