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行衍兌了藥,推完針管裡的空氣,來到厲梔麵前。
“把衣袖撩起來。”
厲梔撅著小嘴,嬌滴滴地哭起來,“老公,我最怕打針了,可不可以隻吃藥不打針啊,我怕疼。”
傅行衍見她真就跟個孩子沒區彆,聲音溫柔地哄著:
“這個不怎麼疼的,一下子就好了,聽話,把衣袖撩起來。”
“嗚嗚可我還是害怕。”
厲梔邊哭邊撩衣袖,閉著眼睛不敢去看要打針的手臂。
等傅行衍彎腰湊近她,正專注的往她手臂上推注藥水的時候,厲梔彆過頭來抬高下巴,輕易地吻上他毫無瑕疵的臉。
那一吻,倏地讓男人僵了肢體。
他驀然感覺心跳加速,渾身緊繃。
一股無名的燥熱瞬間席卷周身。
儘管很是不適,他也還是努力保持沉穩,直到推完注射器裡的藥水,方才抽了針站在旁邊,冷臉嗬斥:
“你在做什麼?厲梔,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
“對不起!”
厲梔知道他會生氣,立馬撅著小嘴,閃著無辜的大眼睛哭起來。
“隻有轉移注意力我才感受不到疼,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可我真不是故意的。”
知道當老師或是醫生的,都有著一顆普度眾生,心係蒼生的憐憫之心。
厲梔要多可憐就裝得有多可憐。
眼淚也是爭氣,這會兒還大顆大顆往下掉。
“你要是不服氣,你可以親回來的。”
傅行衍,“……”
再想要發飆,硬生生被女孩兒嬌滴滴哭起來的模樣,還有說出來的話給堵住了。
他實在於心不忍,轉身背對她,壓抑心中怒意道:
“趕緊給我走。”
厲梔眼底劃過狡黠,繼續抽泣:
“那,那我手上的傷不處理了嗎?還是好疼。”
雖然給她打了疫苗,但手上的傷還沒處理呢。
幾條貓抓印還血淋淋地掛在手背上,看著都覺得觸目驚心。
傅行衍有些生氣,“去醫務室,讓醫生給你處理。”
從一開始,他就應該讓她自己去醫務室的。
多管閒事的下場,就是被調戲了都還拿她沒辦法。
厲梔繼續裝,聲音夾得軟乎乎的。
“我剛來學校,不知道醫務室在哪兒,你就幫我處理了嘛,我保證不會再親你了。”
說著又委屈的要哭起來一樣。
傅行衍瞧著她那模樣,終究又妥協了,轉身去醫藥箱裡給她取藥包紮。
厲梔見得逞了,也不敢掉以輕心。
規矩地坐著,望著傅行衍給她處理傷口的樣子,胸腔裡那顆躁動的心,仿佛激起一片片漣漪在蕩漾。
天知道,能成為自己喜歡的男人的妻子,她有多幸福。
她一定會找到破解傅家男人活不過三十歲詛咒的辦法。
一定會讓他長命百歲,跟她一起兒孫滿堂的。
傅行衍意識到女孩兒在盯著他,看得癡迷。
他覺得不自在,耳根發燙得厲害。
迅速給她包紮好後,起身丟下話:
“這兩天彆碰水,隔三天、七天、十四天、二十八天後再來找我打第2到5針,回去吧!”
厲梔一聽心裡彆說有多開心了。
想著這貓抓得好呀。
還要來找老公打這麼多針,這不又有更多的機會跟他獨處,親他,調戲他,和他培養感情了嗎。
厲梔忍著心中有的喜悅,起身來有點舍不得走。
“那個……你晚上真的不回家住嗎?”
傅行衍早已拎著醫藥箱走開,看都不再看她一眼,也沒回答。
厲梔歎息,見好就收,抬著受傷的手先離開。
她住的宿舍就在隔壁。
圖書館那個班兒上不上都無所謂,她去宿舍的小床上躺著,回味前一刻親自家老公臉的感受。
正想得飄飄欲仙時,手機響了。
是串陌生的號碼。
厲梔知道,多半是父親打來的吧。
畢竟他那麼寵裴清清,裴清清被開除了,總要給她討個公道的。
厲梔按下接聽。
果然,電話那頭傳來了父親責備的聲音:
“厲梔,誰允許你下山的,你居然還混到你姐姐的學校去,陷害她被學校開除,你可真是好大的本事。”
“趕緊給我回來,不然你這輩子都彆想再回這個家。”
厲梔嫌棄的將手機移開,不想聽到父親那爆炸似難聽的聲音。
不許她回那個家?
憑什麼?
她就要回去把媽媽的嫁妝要回來。
絕對不能便宜了張舒琴他們母女。
厲梔掛了電話,檢查了下身上的符咒,想著還是跟傅行衍說一聲?
萬一她出什麼事,傅行衍應該不會見死不救吧!
但她發現她居然還沒傅行衍的聯係方式。
打電話問了婆婆,沒一會兒婆婆就把傅行衍的微信好友推了過來。
厲梔添加後,等待對方回應,她則出門打車去裴家。
裴家也屬上流社會圈層,她的父親裴遠東經營著一家高檔私立醫院,據說每年營收高達數億。
而這家醫院有一半的股份,是她母親的嫁妝。
父親跟母親當年是商業聯姻,沒什麼感情,母親在生她時難產而死,股份就全落到父親頭上。
然而,這樣有錢的父親,卻容不下她這麼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兒。
不僅給她改姓,還讓裴清清這個外來人同他姓。
如此冷血無情,六親不認的父親,如今她在道觀學成歸來,也不會再對他手下留情了。
抵達裴家的時候,剛好中午。
是管家過來給厲梔開的門。
老管家看到厲梔,很是心疼同情:
“小姐你怎麼回來了,老爺正在氣頭上呢,他會打你的。”
厲梔笑笑,拍著馮伯的肩膀,“沒事兒,我皮糙肉厚的,不怕被打。”
她大搖大擺的往裡走。
剛進彆墅大門,便聽到客廳裡傳來裴清清嬌滴滴的哭聲。
緊接著是張舒琴的慫恿聲:
“老公,這厲梔在山裡待了這麼些年,還是沒壓住她身上有的邪氣,一回來就害得清清被開除,你可要為清清做主啊。”
裴遠東一身西裝坐在旁邊,畢竟也是大醫院的老板,氣場還是有幾分的。
他板著老臉,瞧了一眼哭泣的裴清清,安慰道:
“彆哭了,爸自會為你做主。”
話音落下,瞧見了門口的厲梔,裴遠東起身來黑著老臉嗬斥:
“還不給我過來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