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記崔鳴提醒的高等坐上了車。
從宿舍樓到駐地外這一路,他的眼睛都望向窗外,在心裡把自己通過零碎的信息構想出來的狼山修理班和團駐地進行對比。
毫無疑問,對於所有新兵來說,留在團駐地是最好的選擇。
但對於他來說,比起團駐地相對安逸的環境,他更喜歡具有挑戰性的狼山。
從顧月姝那裡,他學會了一個道理:打鐵還需自身硬。
隻要他擁有真本事,團駐地這個地方,就會有人請著他回來,但真正能夠學到東西的狼山修理班,卻不是誰都能進去的。
如果他不是顧月姝的弟弟,林峰大概是不屑於搭理他的吧,還好他有個好姐姐。
此時他的好姐姐在乾嘛呢?她在拔蘿卜。
跟著她的兩個戰士因為負重太多,某一瞬間沒看到路,一腳踩進了泥坑裡,陷進去半條腿深,隻能靠她這個唯一幸免於難的往外拔。
這個拔還不能硬拔,得注重技巧,不然很容易傷害到他們。
所以好不容易將人都救出來,她又出了一身汗,還對上了他們歉疚的目光。
“彆整這死出,要是沒什麼事兒,就扛上東西繼續走,趕緊到下一個村子休整,你們不累我累。”
剛要煽情的兩個戰士所有的溫情都被堵在了嗓子眼裡,歉疚的目光轉瞬成了幽怨。
“顧參謀,你咋一點兒都不懂浪漫呢?”
顧月姝哼笑,“浪漫?我覺得排雷就挺浪漫的,之後要不要多給你們些機會體會一下我的浪漫啊?”
兩個戰士瞬間把頭搖成了撥浪鼓,他們對於自己的本事還是有點兒AC數的,就不給她添麻煩了。
“出息!”白了他們一眼,顧月姝重新背起屬於自己的那份負重,“走吧,再耽誤下去,晚上就得住在林子裡了。”
兩個戰士對視一眼,背上東西追了上去。
因為到底耽誤了一些時間,他們將將趕在天黑之前到達了可以落腳的村莊,被熱情的村長迎回了家裡招待。
顧月姝推脫再三,才說服村長不要破費,他們自己帶了食物,他隻要提供一間屋子給他們休息就好,這才維係住了不拿群眾一針一線的規矩。
第二天天剛亮,三人就和村長告彆離開了這個沒有被雷場威脅的小村落,前往他們真正的目的地。
從小村落出發,距離真正被雷場威脅的村落大概半天的路程。
他們三個中途沒有休息,一鼓作氣來到了目的地附近,然後就被那裡熱鬨的氣氛給震驚到了。
“怎麼來了這麼多人?”他們看著眼前熙熙攘攘人頭攢動的畫麵,異口同聲的問道。
“顧參謀,人是我向上麵申請的,避免之前無人可用的情況再次發生。”之前還滿臉為難的戰士如今臉上已經笑逐顏開,看起來對自己做的事很滿意。
事情已成定局,顧月姝考慮到還剩下兩個雷場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情況,默認了這些人的存在。
“之前送回去的那些舊地雷都銷毀了吧?中途可曾出現過什麼意外?”這是她現在最關心的事。
要是拆除的時候沒出什麼事兒,運輸回去的路上和銷毀中出了事兒,那真是要鬨笑話了。
“那些舊地雷的銷毀團長說要交給新手們練練膽兒,讓人都收過去了,我沒等結果,直接帶著人回來的,中途很平靜。”
因為擔心顧月姝這邊的狀況,將舊地雷一交接完,他就帶著團長撥給他的兩個班開始瘋狂趕路。
中途除了短暫的休息時間,和遇到同樣往這邊趕的隊伍停頓交流了片刻,那是一刻都不敢耽擱。
所以他才能在顧月姝之前趕到這個雷場附近,靜待她的到來。
聽到團長要用那些舊雷給新兵們練手,顧月姝狠狠蹙眉,“舊地雷的穩定性經過常年累月的侵蝕已經很差了,團長怎麼想一出是一出呢?”
“顧參謀不用擔心,有崔連長帶著他們,不會出事的。”比起顧月姝的憂心忡忡,其他人倒覺得這批新兵有福了,不用直接到雷場裡去練膽量。
顧月姝聽到崔鳴的名字,緊蹙的眉頭不但沒解開,還皺的更緊了。
“上麵要組織掃雷的任務,崔鳴一定會去自請參加,他有再多的精力,也不能一直盯著那些新兵。”
“更何況,一直在和崔鳴較勁的嚴肅掃雷的實力也不俗,這次的行動一定跑不了,他們要是遇上,天雷勾地火的,新兵那裡,他肯定更顧不上。”
“沒個像樣的人壓著那些新兵,杜洪濤脾氣太好了,我擔心會出事。”
“都已經分配了,有各自的班長壓著,應該出不了意外。”戰士也聽說了這批新兵屁事兒多,可他並不覺得他們能夠玩兒的過老油條。
就算他們玩兒過了老油條,自然還有其他人去管他們,而且“我們這裡脫不開手,再多的擔心,也隻能先放著。”
“我知道,我想說的是,你一會兒記的聯係一下崔鳴,把我的擔憂告訴他,讓他找嚴肅較勁之前先把工作安排好。”顧月姝不想操心,但又不得不操心,“我不僅擔心新兵,我也擔心他。”
“我明白了,你先休整,我現在就去聯係。”想想崔鳴的脾氣,戰士也覺得她的擔心不無道理。
正準備去向司令請纓的崔鳴,忽然接到借著戰士的口傳遞的顧月姝的提醒,打消了立刻前往作戰指揮部的打算,先安排起了連裡的工作。
杜洪濤看他知道掃雷任務後激動的站起來,又在接到一個電話後穩重的坐下,疑惑思考誰有這麼大的能量阻止了他,“你剛不還準備去司令麵前請纓嗎?又坐下乾嘛?”
“顧參謀讓人給我來的消息,請纓可以,先把手頭上的事兒安排好。”
崔鳴木著一張臉解釋,然後咬牙切齒的說出了後半段話,“顧參謀猜測嚴肅也會在掃雷行動中,怕我隻記得和他較勁,顧不上這邊。”
看他的表情,杜洪濤深以為然的點頭。
“你隻是聽到嚴肅的名字就已經開始躁動了,我覺得顧參謀的擔心是對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倆有啥深仇大恨呢。”
崔鳴沉默,開始奮筆疾書。
他和嚴肅,深仇大恨沒有,純純為了較勁而較勁。
:..cc0
..cc。..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