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練”機械舞的眾人,肢體不協調的手腳並用爬了起來,統一捂住肚子佝僂了腰,臉上痛苦的表情比世界名畫還好看。
又一名場麵不能被拍下來,顧月姝心中的遺憾再次多了一分,但更多的是哭笑不得和忍俊不禁。
崔鳴比顧月姝忍功差,此時已經背過身去捂著嘴笑了起來。
但他即使是背過身去了,被笑的新兵還是知道他在偷笑,一個個的更加咬牙切齒。
一時間,倒是不知道他們臉上的表情是疼的占比多一些,還是惱羞成怒的占比多一些。
不過,都很好看就是的了,彆人怎麼想的不知道,顧月姝就看的很歡樂。
為了不讓他們說她殘暴,她給了這些人五分鐘緩衝時間,然後把他們帶到了平衡木旁邊。
“上去吧,一腳踩一個平衡木,讓我看看你們的柔韌度。”
“這是要讓咱們劈大叉呀!”楚男看著平衡木,已經開始腿軟胯酸了。
高等也有些發怵,他雖然練武,但四肢都是硬的,現在卻要他玩兒軟的,這屬實是個挑戰。
顧月姝抱臂看著這些猶猶豫豫的新兵,冷哼一聲,“怎麼?以為我好聲好氣的說話,就是在和你們商量嗎?”
“上吧。”聽出她話裡的警告,高等再一次先站了出來,靈活的攀上一根平衡木,然後把大長腿抬起一條,跨在了另一根平衡木上。
由於隻有兩腳著力,其他身體部分全部懸空,高等再一次感受到了褲子裡沙子給他帶來的困擾,本就下沉的重心再次往下墜了墜,進一步增加了兩腳的負擔。
“嘶~”大筋被抻動的酸爽讓他倒吸了一口涼氣,為了不泄勁,他隻能咬住牙,把更多的痛楚憋在肚子裡。
他的舉動明顯鼓勵了其他人,接二連三有人學著他的樣子攀上平衡木,然後如他一般露出難耐的表情。
很快,除了還在端腹的兩位,所有人都上了平衡木。
顧月姝繞著他們走了一圈,對於動作不標準,劈叉劈的程度不夠的那種,還會上腳幫一下他們。
等所有人的動作都做到她滿意了,她抬手看了一眼表,“從現在開始計時,一個小時後,你們就可以下來了。”
確定這些人聽懂了自己的指令,她走回到了秦雄和最後一名的身邊,“你們還有二十分鐘結束端腹,但二十分鐘後,你們需要學著他們上去,時間兩個小時。”
“顧···參謀,我們沒有休息時間嗎?”最後一名顫聲問道。
顧月姝意味不明的視線掃過他的臉,“你是在以什麼樣的心理和我要休息時間的?你們休息不了,源頭都在你們的身上,從自身找找原因吧。”
心有期待的秦雄聽完她的回答後臉色灰敗,被發現後曾經無數次後悔自己的不夠謹慎,現在卻第一次生出了自己不該那麼做的想法。
夜色漫長,最開始,還有人會去想她為什麼能夠想出這麼多稀奇古怪的懲罰,後來,被這些懲罰折磨的精力儘失,他們也就沒了旁的心思,一心熬天亮。
但時間這種琢磨不透的存在,你越是在意,它越是走的緩慢,也越是讓人無望。
所有人都得承認,這一晚,是他們軍旅生涯中最難熬的一晚,也是人生中最難忘的一晚。
往後的無邊歲月裡,不管遇到怎樣的苦難,隻要想一想今晚,好像都是甜的,倒是無形中促成了一件好事。
黑夜終將離去,當天邊泛起一絲白暈,顧月姝喊了一聲集合。
看著站在自己麵前排成排,卻東倒西歪的一群人,她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真誠的笑意。
“進了部隊,除了紀律以外,你們更要明白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
“你們作為一個集體,一人犯錯,全體受罰,這是到了哪裡都能夠拿的出來的道理。”
“昨晚上這一切因為什麼你們也知道,不過此事在我懲罰了你們後也算是到此為止了,彆人不會再因為這件事找你們的麻煩。”
給眾人吃了一顆定心丸,顧月姝看向秦雄,“秦雄,我希望你可以引以為戒,知道自己到底錯在哪兒了,檢討五千字,寫完交給你們連長。”
“是。”秦雄很想抹一把臉,擦擦自己狼狽的汗水和脫眶而出的眼淚,但他不敢。
“我要說的就這麼多,你們可以解散了。”顧月姝也不管秦雄說的這個是字是不是心甘情願,她就當他是心甘情願。
顧月姝和崔鳴打了個招呼,迎著日出的方向離開了訓練場。
在她走後,所有人在崔鳴的注視下癱軟在了原地,累的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
“都彆賴著了,褲子裡存沙子舒服啊?”崔鳴雖然很心疼他們被折騰了一晚上,但馬上就要到出早操的時間了,他可不想被其他連隊看到他們這副爛泥樣。
“連長,就躺一會兒,褲子裡的沙子都陪我一晚上了,再多陪我一會兒,它自己也樂意。”張曉菲意識不清,根本不知道自己順嘴胡咧咧了點兒啥。
周圍響起此起彼伏的笑聲,他還在那兒不明所以呢,“你們都笑啥?”
“笑你把沙子形容的跟女朋友似的,”楚男和他不對付,雖然眼中隻保持著一絲清明,卻還是懟了上去。
此起彼伏的笑聲更濃密了。
張曉菲在笑聲中半頜起眼,施舍般的飄給楚男一個鄙視的眼神,“你這個一看就沒談過戀愛的家夥,懂什麼是女朋友嗎?”
“我很好奇,你一個潔癖得著什麼樣的女朋友,才不會嫌棄人家臟啊?”
楚男瞪圓眼睛,瞬間因為這些諷刺的話清醒了過來,收腿就要給他來上一擊。
高等一直關注著他們,此時見楚男腳底對準的位置,趕緊伸腳把他的動作攔了下來。
要不然這一計斷子絕孫腳之後,剛嘲笑了楚男沒談過女朋友的張曉菲,以後大概是都沒了談女朋友的機會了。
“鬥嘴就鬥嘴,彆動手。”警告的看向楚男和張曉菲,高等感覺自己的力氣恢複了一些,直接坐了起來。
他接著試了一下,雖然腿軟的跟麵條似的,但撐著地麵,勉強可以直立行走。
於是他挪去沙坑,去卸下了藏在褲子裡的沙子負重,隻覺一身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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