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願意晨光當兵直接說就是了，怎麼還在過後打了範天雷一頓？你不是最護著他了嗎？”顧月姝知道何衛東暴揍了範天雷一頓後，第一時間找到了他。
特警支隊訓練場，剛打完一架的他正在往下拆拳套，周圍隻有他自己，被打的那個已經走人了。
顧月姝有些遺憾，沒有親眼看到範天雷狼狽的模樣，她應該早點兒過來的，就能看熱鬨了。
何衛東抬頭看到是她，拍了拍身邊的位置，“過來坐著說吧。”
“你剛剛那話酸味兒很重啊，什麼叫做我最護著他？”
顧月姝撇撇嘴，“難道不是嗎？他哪回犯錯不是你給圓的場？還有十年前那次行動，如果不是他不夠謹慎，你會退伍嗎？”
“我當時想揍他，你卻死命的攔著我，還說你不護著他，咱們狼牙的軍犬都不信。”
何衛東失笑，寵溺的揉了揉顧月姝的頭發，一如從前一樣，“都多大了，還記仇。”
“我再大歲數也超不過你們去，記仇怎麼了？我能記一輩子！”顧月姝搖搖頭甩開他的手，自己呼嚕了兩下被他揉亂了的頭發，沒好氣兒道。
何衛東被甩開手也不惱，將解下來的拳套放在一邊，雙手撐在大腿上。
“記仇就記仇吧，你退居二線，他的原因確實大，我不能強行讓你忘記這件事，這對你不公平，隻要你們彆弄個老死不相往來就行，畢竟都在一個係統裡，總是要合作的。”
“說起合作，你知道他對晨光的打算吧。”顧月姝模棱兩可的說著。
何衛東低垂著眼眸，良久後釋然的笑了，“我當然知道他的打算，其實我除了一開始知道他把晨光忽悠進部隊有些生氣外，打了他一頓之後反而消氣了。”
“晨光那孩子的脾性咱們都心知肚明，如果不是他自己願意，天雷就是說破大天去，他也不會同意入伍。”
“或許就是注定的吧，晨光天生屬於部隊，屬於狼牙，他的天賦比起我，有過之而不及，站在對的地方，他會更耀眼。”
這種耀眼不是像何晨光站在冠軍的領獎台上那樣耀眼，這種耀眼，是低調的，無聲的，但偉大的。
“鳶蝶，幫我護著點兒晨光，天雷，我信不過他。”
這是何衛東身為一個父親的請求，他願意讓兒子到第一線去，卻還是會擔心何晨光的安危。
顧月姝捶了一下他的肩膀，“見外了不是？晨光都叫我十幾年的顧姨了，自家大外甥，我不護著他護著誰？”
“跟你透個底，不出意外，晨光到了狼牙會在我手底下做事，我會把他訓練成真正的尖刀，隻有擁有足夠的實力，安全才能保證。”
“那很好，隻要不是在天雷手下就好，”何衛東鬆了口氣，“這麼多年我也算是看出來了，天雷也就那樣了，我是真不放心晨光跟著他。”
顧月姝無奈扶額，“你是有多遲鈍，才看出來他不靠譜？”
“戰友濾鏡太厚，也是最近幾年才清醒的。”何衛東開玩笑的說著。
顧月姝翻了個白眼，站起身要走。
臨走之前，她撂下話：
“晨光那兒你就彆惦記了，有時間好好訓訓你手底下的那些狼崽子吧，有機會讓你兒子和你的徒弟來一波對抗，看是你教的好，還是我教的好。”
沒等何衛東答應，她就直接走了，這個約定就算是單方麵成立了。
被突然的賭約扣頭的何衛東怔愣了一下，反應過來時隻來得及看見顧月姝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失笑的搖搖頭。
扭扭脖子，活動活動肩膀，那個王牌狙擊手獵鷹再次滿血複活。
雖然這是自己沒有答應的單方麵霸王賭約，但想一想還挺有意思的，他也該努力一下，省的輸了丟人。
從特警支隊離開的顧月姝沒有直接回狼牙，而是轉道去了鐵拳團。
龔箭接到門口警衛的消息就立刻趕來了，看著站在越野車旁那個熟悉的身影，他的眼眸微暗，但很快收斂了情緒，“鳶蝶，好久不見。”
“雪狼，好久不見。”顧月姝轉過身，看著他笑了笑，“你離開狼牙可是有些年頭了，聽說你當了神槍手四連的指導員，過得不錯？”
“就那樣，你不是也退居二線了嘛，手臂上的傷陰天下雨的還疼嗎？”龔箭儘量克製著自己不去看她曾經受過傷的手臂。
顧月姝自己卻已經有些釋然了，畢竟最近遇到的熟人太多了，提起傷處的次數也太多了，都有些免疫了。
“我的胳膊還是老樣子，半死不活的，但不妨礙我吃飯睡覺生活，也不算耽誤事兒。”
龔箭察覺到了什麼，皺眉，上前一步猝不及防的抓住了她的手腕，用自己的力氣帶動她的左臂動了動，“你這叫沒事兒？它在抖！你多久沒做過檢查了？”
“真的沒事兒，”顧月姝將手臂從他手裡抽出來，輕鬆的道：“能用就是沒事兒，抖就抖了，已經習慣了，一隻左手而已，不耽誤輔助右手做事就行。”
龔箭見她不當回事兒，重新握住她的手腕就把人往車上推，“不行，你現在就跟我去軍區醫院檢查，不然我這兒的門你永遠彆進，趕緊的！”
大概是他現在的表情太過恐怖，即使被強硬的塞進車裡，顧月姝也沒升起反抗的心思，就這麼被一路送到了醫院，然後在他的陪同下做完了一項又一項檢查。
等待檢查結果出來的時間裡，他的臉色依舊沉重，顧月姝卻很輕鬆，反倒襯得他更像是剛經曆過檢查的那個了。
顧月姝：“你彆在門口靠著了，檢查結果還要等半個小時以後呢，你過來坐吧，也不嫌站的累。”
“你怎麼這麼心大呢？”龔箭真想把她腦袋撬開看看裡麵裝的都是什麼。
“你這話說的，不管我願不願意接受，結果就在那兒擺著，隻是出來的時間或早或晚的問題，我擔心不擔心都是一個結果，還不如把心放寬呢。”
顧月姝對於自己現在的狀況其實是有些準備的，她之所以不浪費時間去治療，是因為知道根本就改善不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