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陣兵荒馬亂,成才父親引導著成才表現自己,“給解放軍同誌說,為什麼要當兵?”
顧月姝在成才開口說那些套話之前抬了抬手,“成才是吧,你不用跟我說你為什麼想當兵,接下來,我問你答,其他的話不用多說,懂嗎?”
“是。”成才臉上圓滑卻稚嫩的笑容收斂了一些,心裡染上了忐忑,注意力集中的等著顧月姝的詢問,隨時準備應答。
“你父親說你的學習成績已經可以讓你考上大學了,為什麼放棄高考當兵?我要聽你的心裡話,不是那些假大空的言論。”
顧月姝知道這個成才的性子已經差不多定型了,但是他的潛力實在好,她不想就這麼放棄一個好苗子,所以要看看他有沒有被改造的必要。
成才的笑容徹底收斂了,他總覺得這位解放軍首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的時候,就已經把他徹底的看穿了。
他在心裡權衡了一番,還是決定拋棄原本準備好的辭藻,說出自己心裡最真實的想法,“報告首長,我從小就想當兵,一直想,我喜歡槍,我想做最厲害的神槍手!”
“看起來說的是真話,從哪兒知道神槍手這個詞兒的?”顧月姝眼中笑意一閃而逝,畢竟這麼個好苗子還有救,是一件喜事兒。
她不是說看不上努力鑽研的人,隻是軍隊是個很純粹的地方,她希望在鋼七連的兵能夠專注於提升自己,而不是把注意力放在如何鑽研上。
而且成才這個人太過於重利,對於感情這種東西的在乎程度沒有那麼深,她看劇的時候總是在想,如果他能和許三多中和一下該多好,但也隻能想一想。
如今身處小世界,她覺得自己可以出手乾預一下,就當她是無聊,想要在任務之餘做些事調劑一下心情好了。
“報告首長,我是從電視上看到的,我覺得神槍手是最厲害的兵。”成才慕強、拔尖,他要做就做最好的,即使這隻是他認為的最好。
“行,我知道了”顧月姝還想要說什麼,卻見人群裡忽然擠過來一老一少。
他們的到來,也讓氣氛出現了凝滯。
顧月姝知道突然來的人是誰,她打量了一下周圍人的眉眼官司,了然的勾了勾唇,“許三多?”
“啊?”少年反應慢半拍的應聲並抬頭看向叫自己名字的人,總覺得那張臉有些眼熟,好像在哪兒見過一樣。
“看來我不用再多跑一趟了。”顧月姝溫和的笑著,“許三多,現在我問問題你來答,不要去管其他人,怎麼樣?”
“啊好,好。”許三多依舊遲鈍,但顧月姝的態度讓他一直受到打壓的情緒好了不少。
許百順最看不慣許三多這爛泥扶不上牆的性子,習慣性的想開口,卻被顧月姝瞥到他的眼神給鎮住,呐呐的不敢再張嘴。
成才的父親倒是想說什麼打壓一下許三多,順便毀一毀他在顧月姝麵前的印象分,給自己兒子被錄取增加一些可能性,但想到剛剛她在詢問自己兒子時候的強勢,還是識趣的沒有開口。
顧月姝:“我看過你的體檢單子了,你和成才都十八,是同學嗎?”
許三多喜歡讀書,見對麵坐著的解放軍同誌問的是這方麵的問題,精神了不少,“是,我們我們是初中和高中的同學,我馬上就能讀大學了。”
“想繼續讀書?”顧月姝的這個問題一出口,許三多就下意識的轉頭看向了許百順,“看你父親做什麼?我現在是在問你,你是想繼續讀書,還是當兵?”
“我我想讀書。”許三多低著頭不敢看許百順。
“你個龜兒子!”
許百順氣的脫下鞋就往許三多身上抽,一邊抽一邊嘴裡還不停的念叨,“讀書!讀書!我讓你想讀書!”
“咱家有錢嗎你就讀書?你高中讀書的錢都是彆人給的,你還能讓人家一直供著你啊!”
“好了!”顧月姝叫停了這個鬨劇,也解救了更加鵪鶉樣子的許三多,“我想問的已經問完了,之後有什麼消息,我會及時通知你們的。”
“許三多,學習的途徑有很多,想讓人看得起的途徑也有很多,如果一條路走不通,那就換一條,彆認死理。”
趕在飯點之前,顧月姝離開了下榕樹村。
而把顧月姝的話聽進心裡的許三多,正蹲在沒人的地方長蘑菇。
他無視著自己爹滿村子喊自己的聲音,就那樣抱著頭蹲在角落裡,第一次思考起自己的未來。
究竟是繼續讀書,還是聽老爹的話去當兵,他心裡的想法漸漸的明了了。
在他的腦海裡,顧月姝這個帶給他從未有過的安心感的解放軍的身影被無限的放大,而最耀眼的,正是她帽子上的紅色五角星徽章。
他想,如果當兵能夠變得和她一樣自信,一樣有能力,自己爹就不會繼續喊自己龜兒子了吧,畢竟她一個眼神就讓老爹不敢說話了。
當兵的念頭逐漸清晰,如果可以穿上軍裝,結果也不會壞,畢竟軍隊裡也是可以學習的,對吧。
“你個龜兒子!可讓我找著你了!”許百順氣喘籲籲的站在田埂上,手裡拿著打人用的木板子指著許三多,眼中滿是憤怒。
“我怎麼教的你,啊?你說個屁的讀書?你咋就這不聽話呢?”
“我是不是跟你說來著,當兵才是你的前途,你地不會種,人也傻,不當兵你有甚活路?”
許百順說著說著更氣了,幾步竄到許三多跟前就揚起手要用木板子抽他,卻在要落下時被抓住了手腕。
這是許三多第一次反抗他的父親,這一幕,震驚了許百順,也震驚了他自己。
許三多:原來,反抗也不是什麼太難的事,他也可以硬氣。
“我要當兵!”
“啥?”許百順還震驚於他的舉動,有些反應不及,顯得比他還呆。
“我說我要當兵,我不要做龜兒子!”許三多一字一頓,聲音清晰有力。
許百順手上的木板子瞬間滑落,他瞪大眼睛看著判若兩人的許三多,第一次正式叫他的名字,而不是龜兒子。
“三多啊,你認真嘞?”
許三多還是那幾個字,“我要當兵!”
在與許三多聊天時使用了催眠手段的顧月姝深藏功與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