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種部隊用於選拔特戰隊員的地獄周,說是人間煉獄根本就不算誇大其詞,而更像是一個具象的形容詞。
說起來,這樣的地獄周,顧月姝加起來能經曆幾百次了,畢竟她當了兩輩子的特戰隊員,選拔和之後的定期回爐,每一次都是意誌上的考驗。
不過次數多了,也就那樣吧。
但對於第一次經曆這個階段的士兵來說,難熬兩個字完全不足以形容這一周的痛苦。
隻是麵前的女兵們還不知道她們即將迎來的是什麼,所以對於老狐狸嘴裡的煉獄,滿臉無畏。
“在正式訓練你們之前,我要教會你們正確的持槍姿勢,我不想看到你們五花八門拿槍的樣子!”
“現在,按照我的要求去做”
趁著老狐狸進行基礎教學的時候,顧月姝和雷戰走到了一邊。
“你也看到了,這些女兵的素質和你當初參加選拔的時候根本沒辦法比,很多基礎的東西她們都不了解,我實在不知道上級為什麼要組建什麼女子特戰隊。”
雷戰早就想將這些話一吐為快了,隻是不知道和誰去說,現在抓住一個顧月姝,她還親眼看到了現狀,他終於找到機會了。
“我個人覺得,女兵在體力上的先天缺陷是不能夠被忽視的,這並不是性彆歧視啊,我有一說一。”
“像你這樣戰鬥力能淩駕於男特戰隊員之上的女兵,這世上也算是少之又少了,實在沒必要組建什麼女子特戰隊,真要遇見了,直接特事特辦,拎出來單獨選拔招進來就行了唄。”
“我依舊堅持寧缺毋濫的原則,特種兵所要麵臨的戰鬥環境是殘酷的,我真的沒信心這批女兵裡選拔出來的特戰隊員能夠麵對咱們曾經麵對的情境。”
雷戰的話很泄氣,但也很符合實情,顧月姝不能說他危言聳聽,也不知道該怎麼勸他改變想法。
因為原劇情裡,他現在說的一切都成了事實,所謂的火鳳凰女子特戰隊,拉胯拉的不是一星半點兒。
“你的擔心我都明白,隻是上級有上級的考慮,女子特戰隊,也有它存在的必要。”
“不過,這支隊伍該怎麼存在,是什麼樣的存在,咱們做教官的說的才算。”
“你是知道我的,如果最後這些女兵沒有人能符合我的選人標準,我是敢和一號硬剛也不會退而求其次的。”
“如果他們不願意,這個教導員,誰愛乾誰乾,我直接撂挑子回去當我的獨狼。”
雷戰因為顧月姝的大膽豎起了大拇指,不過有她的話撂在這兒,他心裡對這支火鳳凰女子特戰隊的擔憂倒是少了不少。
戰場上,如果豬隊友太多,是會要命的,他不想被拖後腿,也不想一直做那個擦屁股的大怨種。
聊開以後,雷戰皺起的眉宇都舒展了,他去屋裡把製定好的訓練計劃拿出來給顧月姝看。
“這是你沒來之前我們自己製定的選拔訓練計劃,你看看,強度合不合適。”
“因為我們是第一次訓練女兵,所以也沒個標準,就按照男兵的訓練稍微減了那麼百分之二十的強度。”
顧月姝暫時沒發表意見,而是拿著計劃書認真的看了起來,越看眉頭皺的越緊,都能夾死蒼蠅了。
“這就是你們所謂的隻減少了百分二十的強度?我看是連男兵百分之六十的強度都沒夠上!”
“這不是女兵嘛,所以我們就想著循序漸進,這隻是前麵的訓練計劃,你往後看。”雷戰說著心虛的摸了摸鼻子。
顧月姝沒有繼續看下去,而是把所謂的計劃書直接甩在了他懷裡,“還看什麼看?她們是女兵,隻要沾了兵這個字兒,就沒有特例!”
“我告訴你,彆給我演什麼憐香惜玉的戲碼,男兵怎麼訓,女兵就怎麼訓,如果她們受不了,就都給我滾蛋!”
“行,聽你的,你都敢這麼乾了,我也不能慫不是,不過一號要是找咱們的麻煩,你得給我頂著。”雷戰說是不慫,但提起一號來,還是弱氣了三分。
顧月姝鄙視的瞪了他一眼,正了正帽子後繞過他去看訓練了。
“到底是答應還是不答應,你倒是給個準話啊!”雷戰轉過身對著顧月姝的背影扯著嗓子喊。
顧月姝還是沒搭理他,並決定今天的訓練結束後,她一定要給安然打個電話,把他今天犯得蠢都告訴安然。
此時菜鳥們正在進行極限武裝越野,極限在特種部隊的定義就是跑到廢為止,也就是最後一個人再也走不動為止。
這對於某些耐力不行的兵很不友好,但特種兵本就是優中選優,耐力不行,就是短板,被淘汰也是活該。
毫無負擔的顧月姝輕鬆的追上隊伍,跟著最後一個菜鳥,就這麼在隊伍末尾綴著。
不管是誰體力不支慢慢落在後麵,她都沒有超過去的意思,隻是不斷地在她們耳邊開導,讓她們萌生出退出的想法。
她的話術基本上就是以下的模式:
“真的不退出嗎?這一場極限越野沒有結束,沒有希望,你隻能一直跑,跑到喘不過氣,跑到站不住腳。”
“退出吧,後麵就是救護車,隻要上了救護車,一切就都結束了。”
“現在退出,沒有人會責怪你,你回了原部隊,依舊是那個被領導們捧在手心上的精英,不比在這兒受罪強?”
“你不累嗎?車上有吃的,有喝的,更是有空調吹,你要是想,還能躺下來倒頭就睡,真的不考慮一下嗎?”
有心誌不堅定的,就會被她說動,陸陸續續的,救護車送走了好幾批人。
“鳶蝶,你的嘴歇會兒吧,我感覺你一個人的戰鬥力就足以說服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退出了,你趕緊回來,我有事找你。”
耳麥裡傳來雷戰氣急敗壞的聲音,本來還坐的住的他,看到突然陡增的淘汰人數,已經開始跳腳了。
“你這是要出爾反爾嗎?不是說一切都聽我的嗎?現在能被我說動主動退出的,都是心誌不堅定的人,她們絕對留不到最後,還不如一開始就淘汰,也好給咱們減輕負擔。”
顧月姝跟著跑了這麼久,還說了這麼多的話,氣息依舊很穩,聲音傳到雷戰這兒,他都以為自己是冤枉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