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晚上的聚餐你們要一起嗎?”顧月姝又問了一遍。
向羽和巴郎沒有說話,而是用問詢的目光看向武鋼和龍百川。
武鋼想了想,看向龍百川,“要不湊湊熱鬨?”
“那就湊湊熱鬨唄,不過咱們也不能白吃白喝,去幫幫忙吧,月姝,你看我們能做點兒什麼?”
龍百川一錘定音,這回眾人的目光又落到了顧月姝的身上。
她思索了一下,指了指海岸線,“要不你們去找柳師傅和鄧師傅吧,一起抓抓海鮮什麼的,晚上聚餐的食材就靠你們了。”
“也行,好久沒下水了。”武鋼活動了一下肩膀,躍躍欲試去找大部隊了。
龍百川輕笑一聲也跟了過去。
巴郎瞅了向羽一眼,很有眼力見的也走了。
“你不去?”顧月姝拿肩膀頂了向羽一下,隨後揶揄道:“怎麼?想吃我的軟飯?”
“那你給吃嗎?”向羽的手臂環在她的肩上,舍不得放開。
顧月姝放鬆的倚在他身上,“你想吃就吃唄,憑你長得這麼合我心意,我就樂意讓你吃我的軟飯。”
“會的,等我年紀大了,吃不動硬的了,我就吃你的軟飯,至於現在,我還是自力更生吧。”向羽歪頭貼了貼她的側臉,在她直起身後快步追上了已經快找到大部隊的三人。
給他機會讓他自力更生的顧月姝目送他離開,注意力重新回到了女兵們身上,此時,她們的懲罰已經接近了尾聲。
“劇烈運動後不要立刻就倒在地上,都起來走走活動活動,這種事還用我教你們嗎?”
“是”女兵們有氣無力的爬起來,猶如喪屍般蹣跚著一挪一停,看起來實在是有礙觀瞻,讓人不忍直視。
可就是這種情況下,女兵們還是不改八卦的本色,小聲的互相嘀嘀咕咕:
“顧教官在麵對向排長的時候明明那麼溫柔,怎麼轉頭就變臉啊?”
“大概麵對向排長的顧教官是限時款吧,是咱們不配。”
“彆胡說,小心被顧教官聽到了,咱們可就慘了。”
“哈?你難道不覺得咱們現在就很慘嗎?再慘能慘到哪兒去?”
“大概是好幾天爬不起來?”
“有可能。”
“那還是閉嘴吧,我現在就已經快爬不起來了。”
“你說的對。”
悉悉索索的討論聲沒有了,周圍隻剩下女兵們機械的走動聲。
夜幕降臨,星空閃耀,本該寂靜無人的沙灘上,今晚火光通明。
新兵中隊準備的海鮮數量非常的足,再加上巴郎帶著人去炊事班搬來的食材,估計在場所有人都能吃個肚子渾圓。
氣氛一旦熱鬨起來,大家也就不在意是誰負責燒烤了,誰感興趣都可以去露兩手,誰還管懲罰不懲罰的,倒是讓被指定做飯的男兵逃過了一劫,因為他做出來的飯狗都不吃。
“月姝,你喜歡的烤麵筋。”向羽親自去烤了不少顧月姝愛吃的東西,這賢惠的一麵讓所有人都對他的冷酷改觀了不少。
顧月姝絲毫不客氣的接過托盤,空著的手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忙了半天了,坐下一起吃。”
“我再去給你拿隻龍蝦。”向羽搖搖頭,見她接穩了托盤就要轉身去食材區,卻被顧月姝眼疾手快的抓住了衣角。
“這些暫時夠吃了,燒烤就要現烤現吃,等吃完了這些再去拿也不遲,你快坐下吧。”
扯著衣角讓他坐好,顧月姝拿了一瓶飲料給他,“明天還要正常訓練,不能喝酒,喝點兒橙汁湊合一下吧。”
“我很少喝酒。”向羽並不介意沒酒喝,他對於酒的需求並不大。
顧月姝撐著下巴看他喝水,很想伸手戳戳他滾動的喉結,“那很好啊,酒精會麻痹人的神經,你是個軍人,能少喝還是少喝的好。”
“我也是這麼想的,趕緊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向羽拿著一根串遞到她的嘴邊,竟是手把手的喂食起來。
顧月姝也不客氣,將這一串由他喂到嘴邊的烤肉吃完才推開他的手自己操作。
聚餐的氣氛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熱,大家雖然沒喝酒,但現在卻比喝了酒還上頭。
“我們彆乾吃了,誰來表演個才藝,唱個歌啥的都行啊!”蔣小魚這個合格的調動氣氛小能手站了出來,而且直接把主意打到了顧月姝和向羽這裡,“向排長,正好顧醫生在這兒,你不表現一下?”
向羽睨了蔣小魚良久,在他膽突兒的想要打哈哈把這件事敷衍過去時,向羽從鼻子裡“嗯”了一聲。
蔣小魚以為是自己聽錯了,瞪大眼睛看著向羽,心虛的確認道:“向排長,你是答應了?”
向羽這下沒再理他,而是站了起來,以行動來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好,大家呱唧呱唧!”蔣小魚這些確定了,帶頭鼓起掌來。
向羽沒有在意這些掌聲,他會的歌不多,唯有中國海軍陸戰隊之歌是他唱過最多次,也是唱的最好的。
“軍中之軍,鋼中之鋼,我們是祖國的熱血兒郎。”
“鋼刀拔出鞘,炮彈壓上膛,隻等著衝鋒號角吹響。”
“”
“海軍陸戰隊的戰旗......唯有向前方!”
一首歌唱完,向羽仿佛看到了曾經的自己在向現在的自己招手,但仔細看去,隻能看到無垠的大海。
他為了這片海奉獻了熱血,如果沒有遇到顧月姝,他大概會在某一天徹底的離開這片自己守護了多年的海洋。
要問甘心嗎?答案肯定是不了。
可是不甘心又能如何呢?
沒有顧月姝,他的傷會越來越重,甚至殘廢都是可能的,那他不離開軍隊,難道要留下來增加負擔嗎?
他沒這個臉,也不願意。
好在他幸運的遇見了心軟的神,有她在,他不但解決了身上的傷痛,更是給自己的心找了一處港灣。
比起曾經隻知道訓練變強戰鬥,向羽覺得現在的自己才活的像一個活人,而不是機器。
心有所感,向羽說出了一句以往根本不會說的話:“月姝,這首軍歌我送給我熱愛的軍人身份,而我這個人,我送給你,我想跟你共度餘生。”
“那就去打結婚報告吧,等我媽媽有時間,我帶你去見她和我爸爸。”顧月姝知道他懂自己說的有時間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