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徒弟,有點兒蠻,不好管。”武鋼已經從龍百川那兒知道了顧月姝和張衝的師徒名分,此時看到張衝那不落下風和一言不合就開乾的架勢,感慨不已。
顧月姝卻不這麼覺得,“張衝這個家夥認死理,而且信奉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的規矩,他既然拜了我做師父,就絕對會聽我的話,再蠻,也蠻不到我的身上。”
“這確實是,既然他聽你的話,那我一會兒去提醒巴郎一聲,如果張衝犯軸,就把你拿出來管製他好了。”龍百川腦筋一轉就想到了這個好主意。
顧月姝不置可否,“隨你們,如果這樣做真的好使的話,我願意當巴郎掛在嘴邊的人。”
武鋼和武鐵總覺得她這句話說的怪怪的,但要說怪在哪兒,他們又說不出來,隻有已經家庭美滿的龍百川才知道她這句話歧義有多大。
“月姝,請把你修行圓滿的說話的藝術拿出來,彆逗弄他們這兩個什麼都不懂的大老粗了。”
顧月姝嘿嘿一笑,指了指腦袋,“百川叔叔,你說你和武鋼武鐵叔叔他們都是老朋友了,怎麼就沒有給他們耳濡目染點兒什麼呢?”
“小丫頭都調侃起我們來了,你以為誰都跟你百川叔叔似的,那麼愛讀書啊!”
武鋼泄憤似的重重拍了顧月姝肩膀一下,不過雷聲大雨點小,隻是看起來用力,真到了她的肩膀上,也就撣撣灰。
龍百川笑著看顧月姝被武鋼欺負,低頭看了一眼手表,注意到時間已經不早了,趕緊招呼著武鋼武鐵回辦公室。
“行了,都彆鬨了,今天晚上咱們中隊有火藍授勳儀式,咱們看了這麼會兒的熱鬨,也該忙起來了。”
臨走之前,龍百川看了一眼還站在原地的顧月姝,“還等什麼呢?一起走啊。”
“今天不讓你離開中隊就是為了讓你看看咱們中隊的授勳儀式,你不走我不白留你了,不會真以為隻是個新兵報到就值得我留你吧。”
原來還有這一茬,顧月姝心想著,不耽誤她邁開腿追上去。
身著雪白海軍正裝的軍人們排列成了整齊的一排排,顧月姝有幸站在隊列裡,身穿同樣的著裝,成功的融入到了這支隊伍裡。
龍百川麵容嚴肅的走上台,麵向全體官兵鄭重敬禮,“全體都有,立正!”
“火藍匕首授勳儀式正式開始!巴郎!”
“到!”
“出列!”
“是!”
一問一答,令行禁止,巴郎很快從隊列裡跑出來,並邁步跑到了台上,站到了龍百川的對麵,互相致敬。
龍百川:“
承載著榮譽和祝願的火藍匕首木匣被肖旅長鄭重的授予了巴郎,龍百川看著他年輕的麵孔,語重深長:
“記住,要把自己的每一滴熱血,流進祖國的大海。”
“是!”巴郎舉著火藍匕首鄭重承諾:“我發誓,把每一滴熱血都流進祖國的大海!”
這是巴郎的承諾,也是所有蛙人的承諾,就像顧月姝曾經的特種兵宣誓一樣,不同的地點,不同的軍種,不同的職責,卻有著相同的信仰。
火藍,火焰的多種顏色裡,唯獨藍色的火焰最熾熱,溫度最高,隻有溫度最高的火焰才能鍛造出最鋒利的匕首。
也象征著這群海軍戰士隻有經曆了血與火的磨礪,才能鍛造出鋼鐵的意誌,才能成為真正的軍中之軍,鋼中之鋼。
儀式結束,隊列帶回,顧月姝卻沒有走,她還得看看巴郎的那把火藍匕首呢,雖然她早就在向羽那兒看過他的那一把了。
“顧醫生,我做到了,和我排長一樣。”巴郎的排長是向羽,他可以說是向羽的徒弟,所以一切目標都在向向羽靠齊。
現在讓他得到了向羽同款的火藍匕首,他除了高興,也就沒彆的情緒了,看到顧月姝走過來,自然而然的就炫耀了起來,誰讓她和向羽的關係好呢。
“很棒,等向羽回來了知道這件事,他一定會為你驕傲的。”顧月姝不介意對每個人誇誇誇,更何況他值得她的誇獎。
“顧醫生這樣說就準沒錯了,我還從沒有見過,除了顧醫生之外還有誰,能從我排長那張麵無表情的臉上,看到那麼多內容呢。”
巴郎第一次看到兩個人的相處模式都要嚇壞了,比看到兩個人私底下約架,排長還被顧醫生打敗了都震驚。
顧月姝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接過他手裡的火藍匕首好好的欣賞了一番,然後發現與向羽那一把沒有任何的區彆。
把匕首還給巴郎,還想再說什麼誇誇他的顧月姝,忽然聽到了不遠處百川叔叔和張衝對上了的聲音,也顧不上他了,趕緊看過去。
“張衝,又見麵了。”
“咋啦?”還沒有習慣軍隊裡被叫到要喊到的張衝,直接犯了忌諱。
“出列!”板著臉的龍百川不怒自威,直接鎮住了不以為意的張衝,也鎮住了張衝身邊的其他新兵。
“乾啥呀?”張衝聽話的走出來,但明顯不服氣。
龍百川雖然看不慣這群新兵的散漫但更看不慣他們對於剛剛授勳儀式的不尊重,尤其是張衝,“你剛剛為什麼不鼓掌?”
“我為啥要鼓掌啊?”
“說什麼呢?”聽到張衝說這話,巴郎聽不下去了,怒氣衝衝的就走了過去。
“咋”滴字還沒說出口,抬頭看過去的張衝就看到了巴郎身後的顧月姝,瞪圓的眼珠子瞬間恢複了正常大小,炸起來的刺也乖順的貼了回去。
雖然不知道他說話為什麼不說完整,但巴郎已經走到了他麵前,脫口而出的話也已經收不回來了,“你再說一遍那話我聽聽!”
張衝看著麵無表情的顧月姝,已經不想理會怒氣衝衝的巴郎了,即使巴郎挑釁了自己,他應該揍巴郎一頓。
他扒拉開巴郎,小跑著到了顧月姝身前站定,“師父,你也在呐。”
“為什麼不鼓掌?”顧月姝也問了他同樣的問題。
其他人問張衝可以不回答,可顧月姝這個做師父的問,他就不好拒絕回答了,“我不明白那把破匕首有什麼值得興師動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