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月姝看著強子衝到自己的床位拿了個本子就又衝了回來，知道他著急，所以她也沒耽誤，就著他本子裡的問題給他講了起來。
而在這個過程中，她和他的周圍圍了不少人過來，都在那兒豎著耳朵仔細的聽著。
“想聽就坐過來光明正大的聽，有問題也可以提出來，我都會給你們講，這些內容還隻是現階段最基礎的東西。”
“等你們通過了集訓，進入了狼牙，要接觸的就是進階版了，所以現在最好彆留疑問，不然以後會學的很難受。”
顧月姝的話給了這些人勇氣，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她成了所有菜鳥的老師，不止是她所在的菜鳥A隊，所有菜鳥她都教，專門幫他們解決不理解的問題。
隨著菜鳥對於訓練強度的適應，野狼開始在訓練中用上了實彈。
當空包彈換成實彈的那一刻起，顧月姝第一時間就聽出了不同來。
她一邊壓低身體保證自己不會中彈，一邊偏頭提醒著其他人，“都壓低身體，保證自己的動作標準，開始上實彈了！”
狼牙使用實彈訓練是老傳統了，而且有著死亡指標，是最接近實戰的一種訓練方式，也是最考驗菜鳥和老鳥的一種訓練方式。
菜鳥們要頂著實彈訓練，一旦心理素質不達標，子彈很容易打在身上。
老鳥們要保證實彈不會落在這些菜鳥的身上，這需要高超的射擊技術和不會出現突發的狀況。
可是不盼什麼就來什麼，突發狀況還是出現了，一個菜鳥忍受不了這種壓抑的氣氛和死亡的威脅，竟是不顧野狼的阻攔直接站了起來，然後就被一槍打中了。
“停止開槍！停下！”槍聲在野狼的吼叫聲裡停了下來，在這期間，顧月姝已經匍匐到了那個倒下的菜鳥身邊。
“沒事兒！人還活著！”
“趕緊送醫院！”野狼慶幸的同時，臉上的神情更加嚴肅了。
看著一群還怔愣著的菜鳥，他吼道：“兄弟們！戰爭是一個死中求生的過程，你們都看到了嗎？這不是開玩笑，這真的會死人的！”
“瞧你們一個個的熊樣，還想成為特種兵！”
“我告訴你們，這隻是一個開始，特種部隊每年都有死亡指標，不是戰鬥中的死亡指標，是日常訓練的死亡指標！”
“如果你們想在戰爭中活著，如果你們想成為特種兵，就要時刻準備著！”
“灰狼。”
“到！”
“告訴他們大隊犧牲的情況。”
“是！”灰狼看著菜鳥們，朗聲將那刻印在了心裡的數據報了出來：
“我大隊自組建以來，共犧牲二十二人，其中，七人在行動中犧牲，十五人在訓練中犧牲，另外，還有條軍犬，在搜爆行動中犧牲！報告完畢！”
“你們都聽清楚了嗎？現在回答我，誰要退出？！”野狼讓灰狼報出這些數據的目的，還是要勸退那些不敢搏命的。
“報告！”呆愣的站著的小莊終於回過神來，即使眼睛裡還有些驚魂未定的情緒，但已經能夠說廢話了。
“說！”野狼很喜歡他，所以允許他浪費自己一點兒時間。
“我想知道，剛才子彈離我頭頂的距離是多少。”
“水平高度，距離地麵六十公分，問這乾什麼？”
“我想以此判斷，當子彈掠過我頭頂的時候，安全距離是多少！”
顧月姝看了看小莊，又看了看野狼，捂住臉小聲地說了一句“完了”，小莊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就在野狼的敏感點上蹦迪，不惹野狼生氣往哪兒跑。
果不其然，野狼聽到小莊的回答，臉色更加的緊繃，然後直接怒吼出聲，“我不想他們還有力氣問我問題！”
“繼續前進！”灰狼背著手吼著，訓練繼續進行。
接著，機槍手再次用上了實彈，就像野狼說的，“我寧願他們今天在這裡受傷，也不要他們明天死在戰場上！”
現在適應實彈，還是被特意控製不會打在菜鳥身上的實彈，以後在戰場上就不會因為初見實彈導致呆愣而要了命。
“你早就知道喜娃會被淘汰是嗎？”陳喜娃被淘汰離開的那個晚上，小莊在水龍頭處堵住了正在洗漱的顧月姝，發出了質問。
“是，狼牙需要的人是起碼具有高中學曆的或者會高中化學知識的人，而喜娃隻有初中學曆，他遲早會被淘汰，這也是我提醒他要去學一下高中知識的原因。”
顧月姝沒有否認，對於喜娃的淘汰，她早有預料。
“你為什麼不早說？早說我就能給他補課了！”小莊依舊不依不饒，他還記得喜娃提起狼牙時眼中的熱忱。
喜娃和他不一樣，喜娃是真的想要進入狼牙，成為特種兵，成為兵王，而他，隻是為了完成苗連的夢想，若說誰該被淘汰，該是他才對，而不是喜娃。
“補課？你怎麼補？哪有時間補？你自己還有很多的問題沒搞明白呢。”顧月姝因為他的異想天開嗤笑了一聲。
“小莊，你搞清楚，他需要的是時間，充足的時間，而集訓中，最缺的就是時間。”
“與其讓他艱難的留下來，最後還是會被淘汰，不如就讓他趕緊回去，學個一年半載的再來參加集訓，你覺得哪個選擇對他最好？”
顧月姝的回答讓小莊有一瞬間的語塞，他其實也知道，強留下喜娃，不過是在浪費喜娃的時間，隻是不甘心喜娃之前的努力就這麼白費罷了。
“你好好想想吧，不止是想想喜娃，也順便想想你自己。”
“你這次除了是為了你的苗連來參加集訓，你自己到底是怎麼想的。”
“是想在證明了自己可以成為特種兵了之後就脫身離開，還是繼續留下來。”
“特種兵這個身份對於你來說到底意味著什麼，這是你最該思考的問題。”
顧月姝拍了拍他的肩膀，端上臉盆就走了，把獨處的空間留給他讓他徹底想清楚。
即使他現在還是抱有證明了自己可以成為特種兵之後就走的想法，但是她相信，經過了自己這一番的點播，他會深思熟慮，也會想明白來這裡真正的意義和他究竟學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