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嘖,你吃醋了?”柳依依自以為拿捏住孟氏的軟肋,便忍不住得意,“我怕黑,一個人待著會心慌,便讓表哥陪我,表哥心軟,不忍拒絕我。”
“那就隻能委屈你,獨守空房嘍!”
她嘴角上揚,笑容越來越明媚。
但孟氏瞧見她遍布在裸露肌膚上曖昧的吻痕,卻無動於衷:“切,渣男賤女!”
廚房在走廊的儘頭,她抱著夏淺淺繞過柳依依。
然而,柳依依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夫人,我們玩個遊戲。”被孟氏指著鼻子罵下賤,柳依依自是不服氣,她想扳回一局。
孟氏掙了下,不敢用儘全力掙開,擔心傷到小女兒:“你要乾什麼?”
【咦,這題我會!】
夏淺淺舉起手,胖嘟嘟的臉頰粉撲撲的,煞是俏皮可愛。
秉承狗血話本的一貫套路,斷腿、車禍、毀容、絕症,都是惡毒女配陷害的手段,可謂虐點滿滿,卻在同時,將劇情推向一個新的高潮。
結合眼下來看,夏淺淺不難推測出柳依依的真實意圖:【白月光想把娘親推下樓,再佯裝無辜,假摔在一旁,可憐娘親滿臉是血,不幸斷了腿,內臟嚴重破裂,隻能癱瘓在床,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痛也就算了。
還要沒有尊嚴的活著。
生性高傲的娘親,又如何接受得了?
【不知是吹風,還是被嚇的,我也沒有逃過一劫,高燒不退,成了癡傻兒,是活不過一個月的短命鬼!】
孟氏沒有中毒身亡,劇情開始刷新,和原有的故事情節交替,在夏淺淺的腦海裡一點點浮現。
夏淺淺咬著粉嫩牙齦,怒視柳依依。
孟氏心下了然,原來柳依依打的是這主意,既然有了淺淺的提醒,那她有所準備,斷然不會讓悲劇重演。
“淺淺莫怕,娘親會守護好你的。”
夏淺淺收回噴火的視線,轉過頭,瞬間變成乖乖寶寶。
嗯,她不怕。
儘管實力勉勉強強,但她的神魂強大,足夠抵禦低段位的傷害。
“我把你推下樓,讓你頭破血流、斷手斷腳,最好從此消失在這人世間,而我會撇清嫌疑,向表哥表明,我僅是路過而已,你說表哥是信你,還是信我?”柳依依麵容嬌美,掠過一抹陰狠。
旋即,她手下一個使勁,狠狠一扯孟氏。
孟氏往旁邊一閃,借力使力。
柳依依沒料到如此變數,想要減緩往下摔落的速度,卻刹不住車。
下一秒,尖叫聲驟然響起,衝破了國公府,直往雲霄,狠狠撕裂天空。
夏雲崢原本還在睡夢中,陡然被驚醒。
他匆匆套上衣裳,頭發淩亂地推開房門,便看見了永生難忘的一幕。
柳依依躺在冷冰冰的地麵,周遭是一片可怖的紅色,痛苦如同潮水般襲來,幾乎要吞噬掉她。
她虛弱到極點,儼然進氣少出氣多:“表哥,我好像要不行了……”
夏雲崢急的團團轉。
現場一片兵荒馬亂。
小廝、丫鬟誠惶誠恐,黑壓壓跪了一地。
“依依,你堅持住,我已經讓大夫過來了……”夏雲崢麵色緊繃,流露出濃濃的擔心,他先是安撫她,卻不忘詢問緣由:“不過,到底發生了什麼?你為什麼會、會從二樓摔下來?”
柳依依虛汗淋漓,既善解人意,又頗有心機地對孟氏潑臟水:“許是表嫂看你對我太好,心裡感到不平衡,便趁我不注意,想給我來個小小的下馬威,卻不想,後果竟然……這般嚴重。”
這導致夏雲崢心中的一把火燒得更旺了:“她怎麼可以在我的眼皮底下傷害你,簡直無法無天了!”
“彆、彆怪表嫂,她許是一時糊塗……”柳依依有氣無力,每一個字眼都像是從喉嚨裡擠出來:“其實,我沒有多大關係,緩過去就好了……表哥,我不想因為我,讓你跟表嫂吵架。”
話是這麼說,但在無人看見的角落,她黛眉緊蹙,眸底掠過一抹算計。
“你不用替她說好話,反正她又不會領情!”隨即,夏雲崢將矛頭對準孟氏,“你惹的禍,你不能置身事外!殺人犯法,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都不懂嗎?”
果然,他信了柳依依。
幸好,她沒有對此抱有期待。
孟氏事不關己,“夫君,你彆妄想用一句話就定我的罪。再且,你還沒這麼大的能耐!何況,本就是柳依依咎由自取,那她就得自行承擔後果!”
夏雲崢卻不聽。
他小心翼翼地擁著柳依依,胸口湧動著風暴,他陰狠開口:“要是依依有個三長兩短,我就讓你陪葬!”
話罷,他再也不做停留。
孟氏深呼吸一口氣。
他偏聽偏信,又卑劣至極,一次次跌破她認知的下限,也一次次印證她所遇非人。
國公府就是一趟渾水,她不小心闖入,不是被吃的連骨頭都不剩,就是會被硬生生地扒下一層皮。
這麼多年,她早該醒悟了。
可事到如今,她才後知後覺。
黃昏之時,餘暉點點。
“母親,我回來了。”
人未到,先聞其聲。
她聲線清脆,好似黃鶯的鳴唱,悠揚而悅耳,令人心曠神怡。
孟氏一看,嘴角不自覺地勾起。
大女兒夏詩媛身形苗條,又溫婉大方,琴棋詩畫樣樣精通,舉手投足之間皆是優雅,是名副其實的京城第一名媛。
可惜,美玉有瑕。
因為被人嫉妒,她慘遭陷害,導致左臉落下一大塊傷疤。
傷疤呈紫紅色,血肉翻湧,遍布不規則的凸起,從額頭到眼角,一路往下,直至下頷,又醜陋又惡心。
但她的右臉,卻完好無損,宛若冬日的初雪,白皙嬌嫩,自然而有光澤,還泛著淡淡的紅潤。
一半魔鬼,一半天使。
令她看上去很是驚悚、恐怖。
夏淺淺幽幽一睜開眼。
瞧見的,就是夏詩媛放大了無數倍的臉。
兩人大眼瞪小眼,皆是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