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留下的家產,還是有的吧?”顧澈問。
大嫂:“多少,能維持這麼大的花銷?光母親的診費和藥材都是五兩銀子一副,這還都是汐汐用陪嫁貼補的。”
顧澈怎麼會信,他以為是大嫂幫沈汐為難他而已。
他哼了一聲,“不就是你們不想拿這銀子罷了,聘金我自己搞定,陛下會有賞賜。”
大嫂:“你不是求娶皇上賜婚了已經,既然兩廂情願,何必在意這些?你們商量一下,意思一下就行了。”
顧老夫人咳嗽,“皇上賜婚,定然不能草率了事,這聘金咱家又不是沒有。”
她望向沈汐,笑著喊她:“汐汐,這聘金你先拿些抵著,等侯府寬鬆了,再補你,可好?”
顧蓮一笑,“娘,都是一家人,什麼補不補?二嫂是個顧全大局的,這點聘金對她不過毛毛雨。”
“蓮兒,不許和你二嫂這樣沒大沒小,她這半年為我們侯府任勞任怨,你一定要記著她。”顧老夫人大聲嗬斥女兒,又裝模作樣地讓眾人重視沈汐的付出。
停了停,她轉向沈汐:“行了,就這樣處理,汐汐啊,娘明白苦了你,等秦瑜嫁進府,你就讓她曆練曆練,讓她知道你是當家主母。”
所有人都望著沈汐,連顧澈都掃向沈汐。
他昨天在沈汐那被掃地出門,根本沒再想著問她。
沈汐沒抬頭。
大嫂問:“聘金,還有這些鐲子,頭麵金銀首飾,也讓汐汐出?”
顧老夫人淡定出口:“當然,也不在乎這點了,汐汐,是吧?”
大嫂看著沈汐,眼神裡顯然是說彆點頭。
沈汐知道大嫂是好心,當然,她本來就不會再當冤大頭,“我出不合規矩,侯府迎新,合該侯府出聘金。”
顧老夫人臉色黑下來,“汐汐,你這樣就不識大體了啊,都是顧家人,而且不是說的隻是借用一下,以後自然會貼給你。”
沈汐問顧澈,“小侯爺覺得呢?”
隻要是個人,也不能說要妻子的錢去給他再娶妻吧?
顧澈也是覺得大男人怎麼能這樣用女子的嫁妝,還沒等他開口,顧老夫人:“汐汐,你自己拿主意就行,你到底是他明媒正娶的當家主母,他還不是聽你的,夫妻同心、其利斷金嘛!”
沈汐淡淡:“娘所言甚是,那小侯爺表一下態吧,如果你張口借,我是不會拒絕的。”
顧老夫人一滯。。
可是她剛剛也是說借,等寬鬆了再補給她,沈汐這樣叫她無話可說。
但卻心裡抱怨沈汐太作了,哪有跟自己男人這樣說話的,她就一個孤女,錢不花在夫家,她還想往哪裡花?
顧澈搖搖頭,“我自會籌錢,不用麻煩你。”
講完,人就離開了。
眾人望著沈汐,沈汐起身,“如果沒事了,那我也先走了。”
“汐汐!”顧老夫人咳嗽得很是磁石,當然,是因為剛吃的白神醫的藥。
沈汐抬眸掃了她一眼,“您有事?”
顧老夫人一派過來人勸慰的表情,“汐汐我知道你還在生氣,你進宮去麵聖實屬多此一舉,你想想,秦瑜如果嫁到侯府,以後光宗耀祖的事就是他倆去拚殺,你也能跟著得到好處,你何苦這麼想不開?”
沈汐點頭,“老夫人所言甚是。”
老夫人看她又恢複了些以往的懂事,於是接著:“不過八千兩銀子,加上零碎的物件首飾,也就兩千兩,這銀子你出一下,我們侯府都念著你的好。”
沈汐點頭,“行。”
顧老夫人見她點頭,籲了口氣,無非也就是賭氣,換上一臉笑容:“打到底是汐汐賢惠,你將心放肚子裡,如果澈兒對你不好,我找他算賬!”
大嫂在一旁急得臉都綠了,著傻姑娘怎麼能用自己的錢給男人再娶妻呢?!
沈汐卻看著大嫂,“八千兩聘金,兩千兩聘禮,酒席呢?”
大嫂一臉氣憤,“也得要個最少四千兩,你也出?”
她自己犯傻,那就讓她犯傻吧。
沈汐說:“行,讓小侯爺給我寫張欠條,我就讓人去準備銀子。”
除了大嫂,其餘人都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
顧老夫人,“笑話!哪裡有夫君給妻子寫欠條的?”
沈汐假裝疑惑:“如果不寫欠條,怎麼證明是借?娘,你不是說借我的嫁妝麼?寫欠條免得以後說不明白,要是沒有欠條,以後拿什麼做憑證?”
顧老夫人氣得像個鼓滿氣的青蛙,“我剛誇了你識大體…”
“哪有夫君娶親,跟原配要錢做聘金、準備聘禮、酒席的先例啊?如果讓人知道了,夫君的臉往哪裡擱!?到時候夫君不會罵我多管閒事?!害他顏麵掃地?!你說是吧,娘?”
“你!你!…”顧老夫人你了半天,也沒你出來什麼,倒是咳嗽起來。
“難道為夫君和侯府名聲著想,不是識大體?”沈汐彎腰給她拍了下,“娘,您昨天剛吃了藥,彆動火氣,藥效隻能維持四天,四天之後,白神醫不會再來了。”
顧老夫人一下緊掐著她的手腕,“你怎麼如此狠毒?竟然不讓白神醫給我看病?!”
顧蓮急得上前推了沈汐,顧老夫人差點被帶了出去,那緊抓沈汐手才才被迫鬆開,“沈汐,你是想讓娘死嘛?”
沈汐站穩,顧蓮隻覺得一股厲氣直接襲來,嚇得她往後踉蹌著,靠在床邊坐了下來。
沈汐走到她跟前:“三小姐慎言!我可沒那麼大膽子殺人!是白神醫自己說不想來,你們自己去問他,他愛不愛來是他的事。”
說完,就起身離開。
顧老夫人根本不信沈汐的話,但還是讓人去藥王穀請白神醫,可是白神醫隻讓醫徒出來告知。
派去的小廝回來逐字逐句回了顧老夫人,“侯府為人處事老朽實在難以認同,煩請以後不要來找他,替這樣的人續命,他怕折壽。”
顧老夫人將手裡的那盞茶直接摔到了小廝身上,“定是她不讓神醫來的,竟沒想到是個毒婦,當時澈兒迎她入門時還以為是個溫順懂事的,這半年竟沒看出來這麼能裝,這是殺人於無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