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汐，從皇上嘴裡她許久沒再聽過。
還是皇上還是太子時，偶爾去她家找父親時聽到過，那時她才六七歲。
後來她就去了外祖母那裡，跟舅舅一起住，再也沒見過了。
“沈汐明白。”沈汐柔美的臉龐上掛著堅定的表情。
“秦瑜動不了你的，你沒必要和離。”
沈汐抬頭，目光裡透著堅定，“沒必要，沒必要委曲求全。平南侯府就隻我一人，但廣闊天地大有作為，父兄和母親如若知道我那麼委屈定然也不會開心的。沈汐自然不想做彆人幸福路上的攔路虎，也不想委屈自己。”
“朕知道，你心儀顧澈，你舍得？”
“那是以前，現在沒了。”沈汐當時也隻是在舅舅舅母撮合下的一絲好好感。
她眼神裡的堅定和憧憬讓他動容，他還是第一次見向他求和離旨意的。
小時候那個蹦蹦跳跳無憂無慮的姑娘，就要成了議論紛紛的棄婦了。
半年前，顧澈當眾求娶，舉城皆知，這才半年，這屬實有些打臉。
對男子而言就是風流韻事，對女子而言可是無妄之災。
日後可怎麼辦啊？連個給她做主的人都沒了。
思及此，再響起平南鴻爺他們互助互救的戰場情誼，“朕準了，聖旨這兩日便下到顧府。”
“沈汐謝皇上。”
皇上想起六七歲的汐汐，心頭一軟：“汐汐，以後要是有人找你麻煩，就來宮裡找朕，朕給你做主。”
“謝皇上。”沈汐拜彆。
“顧侯爺，夫人進宮麵聖了。”
他一整天都在秦宅，聽到這消息直接傻了眼，“什麼？怪不得皇上今日不冷不熱的，原來是她進宮求皇上撤回聖旨，真是沒想到她竟有這等城府！”
枉費秦瑜還為她說話，女子心眼小，不甘心理所應當，不怪她。
“沈汐！”
寧兒聽到戾氣十足的嗓音，擋在沈汐前麵。
“寧兒。“沈汐將她拉到一邊。
顧澈望著沈汐，她正坐在躺椅上搖著，也沒有起身的意思。他的那點羞愧蕩然無存。
他暴躁的眼神對上沈汐黑沉的眼眸，“你去進宮求收回旨意了？“
沈汐搖搖頭。
顧澈諷刺一笑，“去都去了，還不承認，有什麼意思。”
沈汐看著這個暴躁沒耐心的男子，忽然覺得很慶幸。
顧澈見她沉默，以為她是敢做不敢當，“皇上答應你了？不讓我和秦瑜成婚？”
“沒有，你們的婚事會如期而至。”
顧澈籲了口氣，語氣冷漠：“我和秦瑜都是有軍功的，如果皇上出爾反爾，不止我們寒心，全體將士都會寒心的。沈汐，今日之事我不怪你，但希望你適可而止。”
“我勸你大大方方地迎秦瑜進門，免得落下個善妒的名聲，對你以後也不好。我與秦瑜成婚後，定然也會讓你有一個孩子，你也有個依靠，你還有什麼不知足？”
沈汐沒有睜眼，緩緩開口：“寧兒，我累了。”
寧兒往前兩步：“小侯爺，慢走。”
顧澈憤恨離去。
沈汐沒吱聲，寧兒滿臉淚珠，滴落到地上。
沈汐開口：“怎得了？”
“替姑娘難受，姑娘不難受嗎？”
“難受什麼？為彆人不值得，在這想這些沒用的，還不如計劃下未來的生活。“
寧兒一抹臉上的眼淚，“她們侯府的人怎的這麼沒良心？你這麼不計付出，換來的卻是這般欺辱！”
“在他們家人眼裡，他們並不在意我這個人。”沈汐一笑，“他們一開始，就隻是看中我這個忠烈遺孤的身份和皇上豐厚的賞賜罷了，是我們天真了。”
寧兒一聽哭得更狠了。連個心疼姑娘的人都沒有。
“哭完了嗎，哭完了去外邊溜達溜達，咱們的好日子在後頭的。有福之女不進無福之家。“沈汐捏了捏她的臉頰，”去玩吧！“
“那跟你一起來的人，都一起跟著咱們走嗎？“
“他們身契都在我手裡，我走了，秦瑜也不會給她們活路，自然是一起走。”
當時進門時，外祖母讓劉嚒嚒和李嚒嚒跟著，還有四個小廝和四個婢女。
這半年顧老夫人有病，她管著侯府，因此她的人都在府裡當職，因為顧侯爺和顧小侯爺官俸不多，也沒其他進項，因此減少用度，，府上也沒多少伺候的人。
再就是自己的人用著順手，免得整日給她找麻煩。
她帶來的嫁妝，貼了不少給老夫人買藥。
時間來到第二天，沈汐來到顧老夫人院。
今天過來，是因為是白神醫看診的日子。
顧老夫人深表欣慰，“秦瑜片刻也會來，以後你們兩姐妹一起有什麼事情商量著來。”
沈汐沒有搭腔，隻看著白神醫寫完藥方，“白伯伯，我送送你。”
“好。”白神醫身後跟著個小學徒拎著箱子，一起出去。
都沒有回頭看老夫人一眼。
“傻孩子，這榮昌侯府人忘恩負義，勢力得很，她們不配你真心對待，以後你也彆讓人去喊我，我也不會來。”
“白伯伯，我以後不會去打擾你了，我已經向皇上討和離的旨意了。”
白神醫臉色這才好轉，“好孩子，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離的好！以往要不是怕你難做，我是不會來這給她看病的。”
白神醫向來清高，那顧老夫人一看就是精猴一樣占便宜沒夠的。
白神醫離開後，沈汐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顧澈帶秦瑜找上門了。
她在梳理本月的賬目，見他們十指交纏地雙雙立在她跟前。
也行，開門見山。
“寧兒，你先出去。”
秦瑜女裝裙子，也與一般女子的柔美妖嬈不同，舉手投足都有乾淨利落的英氣。
五官不算出挑，但是氣勢帥朗。
“沈氏！”她抬眸盯著沈汐，她在戰場上殺人如麻，自認會讓人望而生畏，但是沈汐晴朗的眼眸回應，讓她頗感驚奇。
“秦將軍有何事？”
“二郎說你有話與我說，我隻想問你一個問題，您是否能與我和睦相處。”鋒芒逼人，不容反駁，“希望你如實相告，而不是我見猶憐的裝可憐，興許對男人好使，對我無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