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當然也知道,這名醫不是好請的,但還是想試一番。
畢竟經過這母女二人的事,林清也想在工場裡找一個坐堂醫。
那麼找醫生,這不當頭就有一名?
還是府城的名醫!
林清總要試一試的!
即便最後被拒了,林清也是有心理準備,雖然自己說了,價格不是問題,但是在府城人家自家的醫館,人家在這裡也賺不少,而何苦去林清那邊當個場醫呢?——對揚名來說也不利,畢竟在府城開醫館,那是麵對著一府城的人,而那什麼“場醫”,隻不過是工場的醫生,隻能給工場的員工看病行醫。
那柳柏林被林清這麼突然相請自己,倒是愣了愣,隨後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
這個看起來不過九、十歲的樣子,竟然來做那什麼工場的主來延請自己。
不止這柳柏林,便是剛出去出診回來的柳柏林的兒子柳誌恒,也是帶著怪異的神色看著這林清。
而林清這麼一拱手作揖,然後他就看到那名醫柳柏林以及他的兒子,都是似乎對自己不以為然,還有著哭笑不得樣子,林清當即也明白怎麼回事了。
林阿大在林清的身後這時也看出問題來,便這時也走過來,旋也朝著那柳柏林和他兒子也作揖施了一禮,而後道:
“這是小兒林清,我們是下林村人氏,我兒卻是那正建的工場的東主,這是沒差的,哦對了,兩位醫生你們恐怕並不知道,最近世麵上很火的《凡人修仙傳》正是小兒所寫。”
“另外,那林子明詩集,也是小兒的作品,那‘子明’正是小兒的字。”
聽得林阿大這麼說,柳柏林先是驚詫道:
“什麼?你是說《凡人修仙傳》和那《林子明詩集》是他,我的意思是,是他一個頂多十歲的孩子所寫?”
而這時柳誌恒說道:“爹,我倒是聽說過,說是咱們衛輝府出了個神童,就叫林清的,不光寫了《凡人修仙傳》和那本詩集,據說他的字也極好,可以開宗立派了!”
“真的嗎?”柳柏林看起來感興趣起來。
林清這時說道:“我爹沒必要騙你們的,我最近最多一個多月就要開一家工場,要找場醫,這也是確是真的。”
“老夫雖是行醫的,”柳柏林感興趣說道,“但對那書法也是酷愛。哦,不是說不信任小友你啊,隻是這事情太突然,我知道你沒必要騙我,但我見獵心喜,你能不能在這裡寫點字來,我看看,品鑒一番呢?”
林清心想,不就是寫幾個字嗎?是證明自己身份也好,或者說滿足一下對方“見獵心喜”的心理,都行,反正自己都是有求於對方的,那寫點字也好!
“那請準備紙筆,”林清說道,“我隨時能寫。”
柳誌恒這時在櫃台上,將紙墨筆硯準備好,也是雙眼炯炯有神道:
“就在這櫃台上寫吧?”
林清點點頭,走了過去。
到了櫃台邊,林清手持毛筆,蘸了蘸墨——那墨是由柳柏林親手給他研的——隨後林清略作思考,便在上麵寫道:
“明月幾時有……”
林清直接把水調歌頭的詞寫了出來。
“好字!好詞!”柳誌恒連讚了兩聲。
林清這時已經擱筆,他寫完了,他說道:
“這首詞就收錄在《林子明詩集》裡的。”
這醫館的名稱叫做懸濟堂,此時懸濟堂中尚還沒有彆的病人,就林清林阿大,還有那母女倆,此外就是這醫館裡的學徒和夥計們了。
這時那老婦已經喝完了那劑藥了,此時感覺好受點了。
這母女倆站的地方,離那些學徒夥計們近了一些。
這時聽到那些學徒夥計們在那小聲的嘀咕:
“哎,你們覺得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孩子能寫詩集、能出書嗎?”
“我看懸吧,才那麼大的小孩子……”
“是啊,才那麼大點年紀。”
而聽到這些學徒夥計在那嘀咕竊竊私語,那小女孩——說是小女孩,其實她隻是很瘦而已,其實這女孩子今年已是十三歲了——就走過去,對那些醫館的學徒、夥計們掐腰不滿說道:
“你們嘰嘰喳喳什麼呢?沒看到我家公子,在那寫字了嗎?你們這的那位醫生都誇說是好字、好詞了,就你們還不服、你們憑什麼不服?”
而小姑娘在這裡一嗬斥,整個的醫館中,頓時也都安靜下來了。
那小女孩這時也被自己的話語的威力搞得有些後怕,便轉過身,去偷眼看林清,看林清是什麼樣的表情,公子是不是也生自己氣了。
而看到的是林清正一臉笑意地看向這裡,而林清見小姑娘看過來,便問道:
“這位姑娘,不好意思,我尚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你剛才說‘詞’,你也知道詞,你念過書嗎?”
那小女孩子忙向著林清福了一身,旋說道:
“回稟公子,我姓尚,名叫婉婉,家境本來也是小康之家,家父本也是一名秀才,我們是從晉中郡那邊過來的,爹爹自幼也教婉婉讀過書的;”
“隻是晉中大旱,我們一家三口被迫隻能逃荒而來;我爹爹雖然是秀才,但是僅僅是個秀才而已,在晉中秀才還未能護持全家庭,再加上屢次鄉試不中,家境就愈發拮據。”
“所以我們逃荒過來,爹爹半路就是被餓死的……他把吃的總是分與我們娘兒倆……”
尚婉婉說到最後已是泣不成聲。
而在尚婉婉側後方的他的母親,也是愴然而哭。
看著先不說醫館裡的那兩個大夫,便是那些夥計、學徒們,這時也是一個個臉上露出同情、哀憫之色。
至於方才這小姑娘對他們的“出言不遜”,倒是都拋之腦外了。
而這時醫館的兩個大夫,還有林阿大林清,這時他們也是同情憐憫不已。
而就在這時,那有著府城名醫之稱的柳柏林對林清問道:
“你說你要建工場,所以想要尋場醫,還說是要募集流民做工,那我問你你這工場的待遇怎樣?”
不僅是柳柏林,便是他的兒子柳誌恒此時也是眼睛灼灼地盯視著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