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輝縣衙,後衙大廳中。
“知府大人,我不知道還要等多久,至於你們說的人證,哦,就是我的兒子,可是現在他在哪?你們口口聲聲說,帶著他去營救被我關押的幾人了,可是你們這麼說,又讓我如何相信你們?知府大人、陳縣丞你們言辭鑿鑿,可是你們現在連實質性的證人都沒有,就光憑借這些所謂的證詞,我怎麼知道這證詞是不是你們偽造出來的?你們不讓我出去,也不讓我身邊人出去,你們這到底是何道理,你們是不是在聯合起來消遣我呢?”
在大廳中,衛輝縣令張廣發,來回的在大廳中踱著步,一副焦急的模樣,這時看了看天色,見天色已經要全黑了下來,心中琢磨著,自己得趕快地脫身掉,於是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來,終於是一拍旁邊的案幾,大聲說著,語氣中儘是不滿。
知府大人董林這時卻嗬嗬笑道:“你要做其它事,也不急於這一時嘛,再等等、再等等啊!”
知府大人說完這句話,眼神隱晦的乜視了一眼陳銘,心中也在怪陳銘自作主張,那張雪晶多大、多重要的證人,直接能給與這張廣發致命一擊的證人,你不直接帶他過來,還讓他跟張伯淩他們去營救那林清的家人,這簡直是沒大局觀,要是張雪晶直接來到這裡,這個時候還用再看這張廣發的臉色嗎、還用得著自己跟張廣發賠笑嗎?
真真是不顧大局!
董林心中這麼怨氣地想著,一麵就下意識的去拿一旁案幾上的茶杯喝茶,但手剛碰到那茶杯,就忽然想到,之前自己已經吩咐過了,讓張廣發待在大廳裡,包括張廣發身邊的那名老仆也不能出去——那老仆正就是何忠。
不讓人出去,自然也是不能讓人進來,所以這茶杯中已經沒有茶水了,隻是個擺設,於是他又訕訕地把手收了回來。
張廣發見知府董林仍是在這裡和稀泥,知道自己恐怕這時真的無法脫身了,這是隻有去通知同知大人和通判大人,方才能救自己了,可是現在人根本出不去,這已經相當於無解的難題了。
他這時的臉色十分的難看。
而一旁站著的何忠見著自家的老爺這樣,他也是很驚懼的,他陪著自己老爺可是乾了不少惡事,要是這老爺倒了,那自己還有好嗎?
何忠暗暗捏緊拳頭,總之什麼時候都沒有現在局勢緊張、迫切了。
何忠想道:“沒辦法了,看來隻有硬走了,自己先逃走,至於張廣發,那就恕無能為力了!”
何忠很有身手,他看了看那八名知府大人的隨扈,在這內衙大廳門口,就那八名隨扈擋著,陳銘帶著的人則是在外衙等著,——畢竟現在還沒有證據證明縣令張廣發的罪行,所以陳銘帶來的兵卒,不宜先出現在後衙來。
“隻要打倒了那八名隨扈,自己就跳牆逃走,以自己的身手那時候想走掉不難。”
何忠心中琢磨著這個事情,然後看向外麵的八名隨扈,他這時不由向著門口走去,張廣發一下看到了自己的這個“忠仆”這麼樣的舉動,他是知道何忠的身手的,見何忠這個樣子,他知道何忠是想獨自走了。
他心中感歎著:“大難臨頭各自飛啊!”但他也沒好的辦法,隻能閉上眼睛裝沒看到。
而這時知府董林和衛輝縣丞陳銘自然也看到了張廣發的這個老仆舉動,但是二人現在不敢動,二人也意識到這老仆想乾什麼,他們要是有所動作,怕這老仆拿他們當人質,——他們這時候也是知道了這老仆怕是身手不凡。
何忠瞧了眼這董林和陳銘的無動於衷,自然曉得了這二人的心理,但他想要以最快的速度離開,而且他自認為他能快速擊倒那八個隨扈,——他對自己的身手還是有信心的,——所以他不打算再節外生枝了!
而那八名知府大人董林的隨扈也是看到了何忠過來了,但他們還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他們怕他們要是現在爆發,那豈不是給自家大人遭了難,這何忠要是以自家大人要挾自己,可怎辦?
也是何忠不想把事情鬨得大了再走,不然事情鬨大了,更多的人手過來,自己走的成走不成那就還是成了兩說了。
就在何忠剛一到大廳的門口,那八名隨扈立時動了,向著何忠夾擊而來,何忠心中不屑哂笑,自己的身手用在江湖上的話說,可也算武林高手了,這些個爛蝦雜魚也有著膽來想擒殺自己?
何忠登時一腳飛踹,離他左邊的一個知府隨扈立時被踹的倒飛三四米“砰”地狠狠摔在地上。
而趁這時機,那另外的七個隨扈忙散開,然後將何忠圍在了中間,準備群擊這悍徒。
何忠麵對這七個人圍攻,並且這七個人並不是一直站在原地,而是不停地麵對自己一麵來回轉圈走動,一麵要瞅準時機地對付擒殺自己。
這使得何忠也不停地來回四下看那圍著自己轉圈走動的七個人,——他們這種轉圈走動,就是讓自己分不清到底是誰會先對自己出手,而一旦自己被這種陣勢影響或判斷錯,那麼他們便齊攻自己,則主動權就輪到他們手裡了。
“哼,這樣對付我?”何忠心中暗自冷笑,“你們也太小看我何忠了?”
何忠這是抱著求生的心理在與這七人相抗,他隻要到最外部打過去就行了,他要的是逃出生天,哪怕背後受到攻擊、受些傷勢,這對於他來說也是可以接受的,以小傷換自己的性命,那是絕對劃算、值得的!
而就在這時——
何忠直接朝著最外圍的那個人攻殺而去,而在何忠後麵的四人看準機會,直接就攻擊向何忠的後背。
“啊~”何忠忍著背後遭襲的劇痛,雙手各捏住了一個隨扈的喉嚨,然後雙手一使勁,隻聽得“哢嘣”一聲,那兩個人的喉管已經被捏碎,倒在地上死的不能再死!
——而這一切隻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
何忠此時側麵被一個人一個鷹爪功的“鷹爪”抓中,——這些隨扈手中並沒有武器,他們的腰刀在進後衙的時候,都放在了馬匹上的刀囊中;這是董知府下的命令,不準帶武器進去,主要就是怕之前張廣發發現什麼,要是帶武器,張廣發肯定也沒準會喊人持兵器過來。
——而何忠後麵同樣被四個隨扈的拳腳打中,何忠感到側麵後麵的劇痛襲來,但他絲毫不顧,就向著前方跑著,看起來就要逃出去了,隻要再翻過後衙的牆就能逃出生天了!
何忠此時張開嘴,無聲地大笑起來,“哈哈哈哈……”
然而在他還沒笑完,陡地一道清脆稚嫩地男聲響起:
“何忠,哪裡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