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陽不是不通情達理，他現在也沒有辦法。
“要不，你去問問他的意見。”
鐘陽說的林燚。
他知道林燚恨不得分分鐘辦完這個案子，怎麼可能答應他換個地方慢慢聊。
王勝耀也知道這件事再次擴散下去的後果，他嗬斥丁煥寧滾到一邊去，然後厚著臉皮走到林燚的麵前。
死馬當活馬醫吧。
“小林。”
“這個案子，我肯定會辦出一個結果來。”
“要不，你先讓他……”
王勝耀看了看齊誌陽，“先讓他回避一下，給我半天的時間，晚上八點之前我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如何？”
一個堂堂的分局局長，何時在一個小警察麵前如此低聲下氣過。
林燚依然是平靜如常，“我倒是沒什麼，我就負責辦案子，做什麼決定那是我領導的事情。要不，你問問我領導，反正他也在這兒。你問問受害者家屬，或者受害者本人，他們沒意見我就沒意見。”
林燚直接把球又踢了回去，他跟鐘陽之間配合得無比的默契。另外，他還多給了兩個選項。
當然沒什麼卵用。
此時此刻，王勝耀就跟吃了一坨屎一樣。
“好！”
“好好！”
王勝耀接連說了三個好字，他沒有再去求鐘陽，更沒有去詢問齊家人的意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個時候去跟齊家人提這樣的要求，無異於去找屎吃。
那麼多人，那麼多記者看著，還是在警務局大門口。
這事得有個結果了。
“說吧，他們要一個真相，我也要！”
“丁煥寧，是個男人你就站起來，敢做敢當！”
“彆他媽在這個時候給我當軟骨頭，讓旁人看笑話。”
也許是王勝耀的話給了丁煥寧力量，他站起身，接連接個深呼吸之後，當著大家的麵，語氣深沉地說：“對，我對齊誌陽刑訊逼供了。也是我失手將他打死的。”
“還是我偽造了法醫鑒定報告，把齊誌陽的屍體送到火葬場焚化的。”
“我認罪。”
“這件事，除了我，跟任何人都沒有關係。”
他這話說出來，大家都驚呆了。
不是因為他手段多殘忍，膽子有多大。而是，大家都覺得丁煥寧在侮辱他們的智商。
都沒等他話說完，就有記者發問：“你這是要一個人扛嗎？嫌疑人死在審訊室，還是被你打死的？難道就沒有見證人？按照現在的審訊製度，必須要有兩人同時在場。”
“還有一個乾嘛去了？”
“另外，從齊誌陽死亡到屍體焚化，手續就那麼簡單？你一個人能辦到？”
“天啦，你這是在侮辱我們還是在侮辱你自己的智商？”
有一人帶頭，其他記者立馬就瘋狂地輸出。任誰都看得出來，這件事齊誌陽根本就辦不到，而且也不是他能扛得住的。
現場更有人說：“這個事情沒有局長級彆的人配合，怎麼可能做得到？”
“嗬嗬，都到這個份上了，你們還要在我們麵前演戲，當我們瞎呢？”
“還是說，你覺得一個鬼還不夠可怕？”
……
王勝耀自己的不相信，他冷冷的看著丁煥寧，一臉的失望。
“以前我對你睜隻眼閉隻眼，因為我也是從基層上來的，我知道辦案的困難與無奈。但我沒有想到，事到如今了，你還替彆人隱瞞。”
“丁煥寧，機會給你了。”
“我也不怕擔責任，我也不怕彆人說我是你的保護傘，現在我隻想要一個真相。到底牽扯了多少人，給我說出來。”
每一個字，王勝耀都帶足了怒氣。
他已經很克製自己的情緒了。
丁煥寧使勁兒地搖頭，“王局，這件事就是如此。是我立功心切，是我急於破案。我也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我沒想過要打死他。現在我說什麼都沒人相信。”
“人是我打死的，事情也是我做的。”
“要槍斃要怎麼樣，我都認。彆的，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你們信也好，不信也好。”
丁煥寧反而冷靜下來了。
他這般的冷靜更讓人覺得這個案子的背後不那麼的簡單，能讓一個刑警隊把人往死裡打，事發之後還要堅定的自己扛下所有罪責。他難道真的隻是太想立功了？
鬼才相信。
“好！”
“好好好！”
王勝耀拳頭都快捏碎了。
“包庇！”
“這絕對是包庇。”
齊誌陽的母親劉芳指著丁煥寧的鼻子大罵，“我兒子跟你無冤無仇，你說這些話誰會相信？我知道，你肯定是在包庇他。你以為我們看不出來？彆演了，太假了。”
“你們演戲能騙過我這樣的人，你能騙過人家林警官嗎？”
“當著那麼多人的麵，你們是一點臉都不要了。”
劉芳的想法也是大家的想法，王勝耀絕對是丁煥寧的幕後黑手。如果不是，那就是有比王勝耀更厲害的存在，反正沒人相信丁煥寧的那番說辭。
“就是啊，這事沒內幕，你問人家鬼相不相信。”
“都到這份上了，你們覺得還瞞住嗎？彆演戲了，真當人家林警官好說話啊，惹急了再叫幾個鬼出來。”
“大白天的，給我們搞什麼黑幕。”
……
所有的矛頭現在直指王勝耀，在所有人的眼裡他比丁煥寧還要可惡。
真是黃泥巴掉進褲襠裡，不是屎也是屎了。
現在王勝耀恨不得一巴掌將丁煥寧給拍死，他倒不是因為給自己帶來了麻煩，因為他參沒參與他都要擔責。他最痛恨的是，丁煥寧竟然還要隱瞞，到這份上了還要替人扛罪。
他最痛恨這一點。
“告訴我，真凶是誰！”
王勝耀大概想到了什麼，“丁煥寧，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你瞞不住。瞞到最後，你隻會罪加一等。”
“告訴我！”
最後這三個字，王勝耀幾乎是吼出來的。
“沒有了，我剛才說的都是真的。”
“沒有彆人。”
王勝耀差點沒被氣死，他單手扶著腰，一手指著丁煥寧，“那好，那好，你告訴我，真凶是誰？”
“真凶……”
丁煥寧沒想到王勝耀的思維跳得這麼快，“真凶……我就是真凶啊。”
差點就脫口而出了。
“張佳燕是你強奸，是你殺的？”
“那我不知道。”
丁煥寧越發的慌張，“我真的不知道，都還沒辦到那個份上。王局，您彆問了，我不知道。”
“算了，我看不下去了。”
一直在旁觀的林燚站出來說：他看著王勝耀說：“既然沒人肯說，那把那個叫……張佳燕的身份信息給我，我來告訴你真凶是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