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寶珠,怎麼是你!”
江肆言望著身後那張麵孔,有幾分晃神,感覺自己還沒醒。
阮寶珠已經被嚇得臉色慘白,生怕安盛楠會捅了自己。
連聲道:“阿肆哥哥,你快阻止這個瘋婆子!”
而江肆言一雙眼睛卻死死瞪著她。
“你怎麼在這裡?!”
阮寶珠一個頭兩個大。
她不明白,現在都什麼時候了,為什麼江肆言非要糾結這個問題!
都瘋了!
這兩個人一定都瘋了!
她抱著枕頭,勉強當做一個盾牌,想要溜走。
同時她還不忘拿起地上的包。
包裡麵裝了很多阮梨的舊衣服,就算是她穿不進去,但都是牌子,拿出去賣,也能賣不少錢!
可江肆言卻目光森然。
“你拿著什麼?”
“誰讓你出現在這裡的!”
他目光下移,“還有,誰讓穿她的衣服!”
原本這個房間裡充滿了阮梨的氣味。
那是獨屬於她的氣味。
可現在,全都被阮寶珠給汙染了!
江肆言顧不上被捅的疼痛,拉扯阮寶珠的衣服,要她脫下來。
兩個人爭執在一起。
可落在安盛楠眼中,就成了兩個人拉拉扯扯。
她又是一刀落下。
這次紮在了背包上。
鼓鼓囊囊的背包被紮破了一個洞,裡麵擁擠的衣服像是爆炸一樣,散落了一地。
都是阮梨的衣服。
其中還有阮梨沒有帶走的一些用品。
瘋子!
阮寶珠也顧不上財物,尖叫著要跑。
可江肆言目光猩紅,一把拉住了她。
“不能走,小偷,你這個小偷,把阮阮的東西還給我!”
“滾啊!”阮寶珠太害怕了,抄起了架子上的一個水晶擺件就朝著江肆言砸了過去。
江肆言躲閃不及,被砸得頭破血流。
可即便如此,他依舊沒有鬆手,死死拉著阮寶珠的衣服。
“還給我!”
“把阮阮的東西還給我!”
鮮血順著腦袋流淌下來,流進了眼睛裡,眼白一片血紅。
瞧著像是喪屍。
阮寶珠越發害怕,也要逃。
睡衣她不可能留下,她總不能在街上裸奔吧。
拉扯中,江肆言一把奪過了安盛楠的刀,朝著阮寶珠的臉上揮去。
血珠墜落。
阮寶珠隻覺得臉上一涼。
下意識捂住了臉。
緊接著臉上火辣辣的疼痛。
耳朵內傳來嗡嗡的鳴叫。
房門被撞開了。
警察走了進來。
製服了安盛楠和江肆言。
她也被反手戴上了手銬。
而這一切落在阮寶珠眼中成了慢動作。
直到她的視線落在鏡子上後,她愣住了!
她的臉!
她的臉!
從眼角到唇角,有一個長長的傷口,不停冒著血珠。
鮮紅的顏色爭先恐後湧入了她的大腦。
不,這不是她的臉!
她不長這樣!
她失聲尖叫,一頭撞在了鏡子上——
鏡子碎裂,無數片鏡子齊刷刷映著她的臉。
猙獰的、流血的、恐怖的臉!
——
阮梨透過監控看到這一幕後,搖了搖頭。
還好她及時報了警,不然真的會出人命。
作為報案人,她也需要去警局配合錄口供。
不過外麵下著大雨,她可以明天白天再去。
阮梨的信還沒寫完,她收進了抽屜裡。
行李箱也放回了原位,仿佛和之前沒有什麼不同。
她洗了熱水澡,躺在了床上,今天晚上傅時鬱在公司加班,不出意外是要通宵的。
她獨自躺在了床上。
習慣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明明之前都是她一個人的,可就這幾天的相處,她現在卻覺得枕邊沒有人,心中也空落落的。
她抱緊了被子,留了一盞夜燈。
天蒙蒙亮。
她又陷入了那個熟悉的夢境,被一條巨蟒纏住了身體,掙脫不開。
她的膝蓋一痛。
醒了。
睜開了視線,就看到了一個覆在她身上的男人頭頂。
銳利的齒尖撕咬著她膝蓋上胎記。
見她醒了。
男人咧出了一個豔麗的笑容,“老婆,我餓了。”
窗外的大雨逐漸變小,淅淅瀝瀝,潮濕陰冷。
而阮梨卻熱得不像話。
像是冬日裡的雪人,融化成了一地潮濕。
年輕人的體力總是旺盛。
阮梨次日沒起來床。
傅時鬱卻像是一個沒事人一樣,一點也看不出來是熬夜開會又熬夜“加班”的狀態,連黑眼圈都沒有。
阮梨將臉埋在了枕頭上,不想起來。
直到她的腿側覆上了熟悉的薄熱,她一哆嗦,伸腿想踹開他。
就被攥住了腳踝。
阮梨回眸,就對上了黑黑漆漆的眸子。
她再明白不過這是什麼眼神,代表著什麼。
瓷白的臉上有些慌亂,“不行,我一會兒還要出門。”
傅時鬱彎唇,欺身而上,“沒事我很快的。”
阮梨:“……”
直到中午,她才到了警局。
今天秋高氣爽,藍天仿佛水洗,伴隨著降溫。
她出來得匆忙,高領打底衫掛在了陽台,警方電話已經催她來做筆錄了,她隻圍了一個圍巾,遮住了脖子。
她將家中的監控畫麵提供給了警察。
簡單交代了她和當事人的關係,以及怎麼看到的監控錄像後,警方就告訴她可以離開了。
正要走出警局,迎麵就看到江夫人來撈兒子。
江夫人哭得眼睛都腫了,瞧見了阮梨,不管不顧撲了上來,大喊著是她毀了她兒子。
警察將人隔開,無奈道:“大嬸,要不是人家小女生報警,說不定你兒子就成為殺人犯了!”
“都是她逼的!她攀高枝,給我家小肆戴綠帽子!”
“媽!”警方帶著被拘留的江肆言出來,他手中還扣著手銬。
看到江夫人又在欺負阮梨,江肆言立刻衝上了上去,護在了阮梨麵前。
“媽,你又在欺負人了!你能不能改改你這個老刁婆子的性格!”
老刁婆子!
這四個字像是一把刀,狠狠紮在了江夫人的心口。
她沒想到自己養出來的兒子,竟然會這麼稱呼她!
一定都是阮梨這個狐狸精挑唆的!
她猛地掙脫開了鉗製她的警察,撲向了阮梨。
而一道高大的身影擋在了阮梨麵前。
江夫人撲了一個空。
隻抓下了阮梨搭在頸間的圍巾。
“沒事吧?”聞訊趕來的傅時鬱扶著阮梨的肩膀,擔憂道:“你怎麼沒告訴我今天要來警局,我陪你一起來。”
阮梨倒是沒被嚇到,而是驚訝於傅時鬱的出現。
她搖搖頭,“我沒事。”
隨著傅時鬱的出現,江夫人清醒了。
可江肆言卻炸了。
從他的角度能清楚看到阮梨頸上的點點紅痕。
每一個印子都仿佛一個動態畫麵,隻一眼,他就瞬間腦補出了這些痕跡是如何撕磨留下來的。
江肆言眼底猩紅,“傅時鬱,你敢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