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江肆言的未婚妻,你知道嗎?”
這句話透過麥克風,傳到了在場每一個人耳中。
在觀眾處在震驚懵逼狀態時。
唯有安盛楠鼓膜陣陣作響。
時鬱怎麼可以堂而皇之的曝光這麼隱私的事情?
難道他不知道江太太前腳否認了這門親事嗎?
難道他不怕江肆言乃至江家的報複嗎?
江肆言唇線抿直。
時鬱不是多管閒事的性格,為什麼會公開這件事?
是阮梨讓他說的?
可他了解這個室友,他不想做的事,沒有人能逼他做。
那時鬱為什麼要蹚渾水?
為了正義嗎?
而此時,觀眾席終於反應過來了,發出了尖銳的爆鳴
“我聽到了什麼?一顆梨子是江少的未婚妻?”
“瘋了吧,一顆梨子團隊是想炒作吧?”
“就是,楠寶是豪門千金,才能和江少在一起,一顆梨子純純是打工嬌牛馬,她也配?”
“但她漂亮啊……”
“笑死,這算是登月碰瓷吧,這兩個人之前分明沒有接觸!”
“怎麼沒接觸?之前上山時,江少不還主動拉梨子姐嗎?我就不明白,明明主動的是男人,可被蕩婦羞辱的就是女生?”
“看梨子姐怎麼說吧!”
……
觀眾席亂作一團。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阮梨身上。
導播推了一個大近景。
當阮梨的臉出現在16:9的寬幅巨幕中時,哪怕是討厭她的人,也會短暫呼吸一滯。
昨天阮梨的出鏡已經引起了巨大的討論。
如果說,那是來自於心理預期的反差。
那麼,今天就是真正的驚豔。
她穿著品牌方讚助的、小眾設計師設計的新中式禮服,霧紫色抹胸上規整地繡著白色的梅花。
雖不是什麼國際高奢大牌,但穿在阮梨身上,就仿佛是為了她量身定做的。
薄背纖腰,清冷雅致。
濃密的黑發堆疊在一側,一根銀簪固定,妝容明豔得體,淺紫色眼影碎金流光,和禮服相得益彰。
黛色如山的眉,玲瓏小翹的鼻,顏色馥鬱的唇。
沒有無辜而刻意的臥蠶,更沒有多餘的陰影修飾。
自然的光影變化間,強調著原生骨相。
今天紅毯明星雲集,也有不少業內的知名大導。
在看到這張臉時,他們卻注意到了這張臉唯一不完美的地方。
——輕微的反頜。
不少拿遍大獎的知名女星、頂級愛豆,也有這種骨相。
在日常生活中並不明顯,甚至沒有人會注意到。
但在大熒幕之下,這一點不完美被放大了數十倍。
卻不是缺點。
而是這張臉最精彩,也最有故事感的地方。
明明是乖巧的,符合世俗審美的乖巧長相,卻透著骨子裡的倔強和清冷,有一種野蠻生長的不受規訓感。
這種矛盾,催生故事感。
幾個導演相互看了眼,眼睛裡泄出了濃濃的危機感,一個個都摩拳擦掌。
隻等人一來,就搶下這個新人。
阮梨自然不知道這些。
原本她還在思考怎麼自然地爆出身份。
沒想到,傅時鬱給她遞了話。
有時候她真的懷疑,傅時鬱是不是有讀心術。
阮梨目光環顧一圈,開口道:“我不是江肆言的未婚妻。”
這句話一出,全場再次爆出了議論。
“我就說吧,怎麼可能?”
“不紅,倒愛蹭。”
“……”
傅時鬱眸色微暗。
原本自然垂在兩側的雙手攥成了拳,腦海裡那根緊繃的弦仿佛下一秒就要斷裂。
她就這麼喜歡江肆言嗎?
哪怕他當眾汙蔑她,給她潑臟水。
哪怕她被汙蔑成了第三者。
哪怕江肆言任由她被攻擊、辱罵。
她也這麼愛嗎?
就這麼喜歡他嗎?
傅時鬱垂著眼眸,陰鬱的視線落在了阮梨霧色紫紗裙擺之下雪白纖細的腳踝上。
那抹刺眼的白,很容易留下痕跡。
一個危險的念頭在腦海裡滋生。
如果他鎖上了她的手腳,讓她完完全全隻屬於自己,隻要她一提起江肆言,他就讓她疼,那她還會喜歡彆人嗎?
……
一旁,阮梨握著麥克風,本還想欲揚先抑。
結果眼前的彈幕驟增。
【不好,感覺正義哥要黑化了!】
【他一直盯著老婆的腳踝,不會要囚禁老婆吧?】
【囚禁?說這個,我可不困了!】
【“老婆,今天你和他說了九句話,所以還有八次哦~”】
【我嘞個逗,熱愛哥爆改九次郎!】
“……”阮梨不敢抑了。
她飛快道,“因為就在剛剛,江肆言取消了和我四年的婚約。”
話音一落。
傅時鬱目光驟然抬起。
黑化暫停。
在滿場沸騰的議論聲中。
阮梨的聲音仿佛清泉叮咚作響,清越動聽。
“一個小時前,我收到了一條消息,讓我去208化妝間。我去了,房間沒有人。”
“正要離開,安盛楠回來了,說我在她的鞋裡藏刀片。”
“我的未婚夫,也就是江肆言,相信了她的話,當場取消了和我的婚約,結束了四年的婚約關係。”
"……"
她說得平靜。
仿佛在說一件事不關己的事情。
而全場,包括直播前的觀眾不淡定了。
[取消婚約?那說明婚約的確存在?!]
[四年前就訂婚了?!]
[……到底誰在說謊?]
[當然是一顆梨子了!]
導播很會搞事,將屏幕一分為二。
一邊是阮梨;
另一邊是內場的江肆言和安盛楠。
安盛楠緊咬著唇,露出了紗布還在滲血的腳。
“我從來沒有給阮學姐發過那樣的消息。”
江肆言看到傷口,以及安盛楠受傷的表情,有些不忍。
這件事的確是阮梨過分了。
他否認,“我沒有訂婚。”
聞言,安盛楠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可憐兮兮地又往他懷裡鑽了鑽。
剛才攻擊阮梨的粉絲也有了底氣。
她對著阮梨大喊:“還敢說你是江少的未婚妻?我看,刀片就是你放的,短信更是不存在,你敢不敢拿出手機和楠寶對峙!”
阮梨:“那是一條閱後即焚的短信。當然,哪怕我拿出了截圖,你們也可以說是我的。”
粉絲嗤笑,“彆給自己找借口了,你故意傷人,等著進監獄吧!”
而阮梨目光看向了傅時鬱被劃傷的手背。
她道:“進監獄的,隻會是你。”
在粉絲咬牙切齒的表情中。
阮梨兩隻手繞到頸後,摘下了項鏈。
“這是一個微型記錄儀。”
“因為那條短信太蹊蹺,所以我錄下了我進入208化妝間的一切——包括江肆言和我退婚的全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