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內。
阮梨預訂了一家西餐廳的半包卡位,點了一份薯條套餐後,問傅時鬱:“你要吃什麼?”
傅時鬱也沒客氣。
點了一份澳洲西冷,和一瓶紅酒。
紅酒的馥鬱香氣四溢,牛排切開是完美的粉色,阮梨咽了咽口水。
倒不是她吃不起,隻是她對牛排有點陰影。
在傅時鬱切牛排時,阮梨抓拍了一張。
雖然她說過50萬粉絲時,老板出鏡。
但沒說要露臉。
所以阮梨隻拍了傅時鬱的上半身。
西餐廳的燈光經過特殊的角度調整,加上餐盤和花束的點綴,很出片。
傅時鬱握著冷色刀叉的手,指骨修長,透著矜貴。
她問傅時鬱:“這樣可以發嗎?”
傅時鬱皺眉,“這和之前有什麼區彆?”
阮梨:“之前隻有手,現在除了臉,上半身都入鏡了。”
傅時鬱眉心下壓,找來了服務生,讓他拍照。
簡單說了要求後,又給了服務生小費。
服務生先是驚訝,然後笑容越發真切,“先生您放心,我一定會將您和您女朋友的甜蜜氣氛拍出來的。”
“不是女朋友。”傅時鬱糾正。
“那就是太太了!沒想到你們這麼年輕,就結婚了。”
“這是我老板。”阮梨開口。
服務生:“……”
服務生不說話了,專注拍照。
半晌,“先生,拍好了。”
傅時鬱掃了眼成品,示意服務生拿給阮梨。
阮梨看到照片,眼底閃爍著驚豔。
照片中,她低著頭,一側的劉海剛好垂在了眼前,遮住了大半張臉,露出了尖巧的下巴。
而傅時鬱側背對著鏡頭。
筆挺的西裝,冷色的腕表,握著餐具的冷白修長手指,以及從容的儀態,無一不透著老錢風。
二人雖沒有露臉,但一點不像是在糊弄粉絲。
傅時鬱慢條斯理切著牛排,“既然說了50萬出鏡,就不能敷衍粉絲,對你以後賬號運營不利。”
阮梨愣了愣。
她承認,她起號就是想賺錢。
但經過傅時鬱這麼一說,她覺得也有道理。
四年前她來到海城,一切都靠她自己摸索。阮父阮母除了一句“你養母怎麼教你的,連這也不會”的責備,並不會教她如何做事。
就比如切牛排。
阮梨不吃牛排,就是第一次在西餐廳用餐時留下了陰影。
當時,阮博故意問她,“牛排是要六分熟還是八分熟?”
她說八分。
一桌人表情古怪。
阮寶珠掩唇笑:“姐姐,牛排沒有八分熟,應該是五分熟還是七分熟。”
之後,阮博又故意給她點了黑胡椒醬很多的全熟牛排。
她切不動。
他說用力。
她照做。結果黑胡椒醬濺了她一身。
在父母失望的目光中,阮博笑聲很大:“沒見識的鄉巴佬,吃牛排都能吃一身。”
阮梨當時很委屈。
她不覺得自己沒見識,她能分辨哪株稻穀長得好,懂得怎麼結出最甜的瓜。
她不會吃牛排,隻是因為她沒有生長在這個環境中。
而且會吃牛排也沒有多高級。
當她表達了自己的想法後,卻得到了父親的厭惡:
“牙尖嘴利,你哥哥也是為你好,真不是你養母是怎麼教你的。”
從那之後,她在阮家學會了閉嘴。
當一個木訥懂事的花瓶,唯一的作用是和江肆言結婚。
這還是四年來,除了老師之外,頭一遭有人給她建議和幫助。
“謝謝。”
吸了吸鼻子,把她拍的照片,以及服務生拍的照片都上傳到了動態。
【一顆梨子】:為了感謝老板陪我當婚紗模特,我請老板吃飯,結果老板點的澳洲牛排和紅酒,再看看我點的薯條漢堡。。。真不怪老板以為我點的是兒童套餐。
嗯,就怪惡心的。
網友留言很快。
[梨子姐,飯點了,你又出來惡心大家了?]
[我就說,嬌牛馬的儘頭是嬌妻吧!]
[不是?矮化自己有意思嗎?]
[一想到一個頂著滿臉油光的中年老男人說這種話,就覺得油膩。]
……
[等等,你們左滑梨子姐發的第二張圖片!這個老板有點小帥誒!]
[這身材,有點東西啊!]
[哇,梨子姐也挺漂亮,又白又瘦,而且這麼濃密的頭發是真實存在的嗎?]
[救命!我竟然在嬌牛馬文學裡磕到了?]
[……頭一次看到嬌妻賽道曬男人,是大帥比的!]
[的吧?]
[一個背影能說明什麼?彆太愛男了我說!]
[+1,我不信他們長這樣,除非直播給我看!]
評論說什麼的都有。
與此同時,也有不少的廣告商找來了。
【一顆咖啡】:博主您好,我是一顆咖啡的品牌方。我們有兩個“雙十一晚會”的大v邀請名額,想邀請您和您老板參與。如果你有意參與,可以加我的微信:
阮梨還以為是騙子,點進對方的主頁,發現的確是“一顆咖啡”的官方。
這是一個網紅咖啡品牌,是“咖啡界中的愛馬仕。”
阮梨表情呆了呆。
傅時鬱瞥了眼她的手機。
【一顆梨子】:麻煩問一下,另一個大v邀請的是誰?
【一顆咖啡】:是網紅楠寶和她的“一日男友”哦~
阮梨:“……”
她就說天上不會掉餡餅。
品牌方是看中了她和安盛楠的“對家流量”。
此時彈幕飄過:
【這次晚會男主給妹寶請了頂尖化妝團隊,豔壓一眾女網紅、女明星!】
【沒錯,這場晚會兩個人超級甜,“楠言之癮”爆紅,妹寶人氣爆棚!】
【夢開始的地方!】
【有人還質疑妹寶是第三者,肆哥霸氣護妻!】
【嘻嘻,不被愛的才是小三,希望女配能明白這個道理!】
阮梨:“……”
下周五是雙十一。
屆時阮梨已經辦好戶口,並不怕被阮家或江家知道這個賬號的存在。
但毫無疑問,這場晚會她一定會是襯托安盛楠的醜角。
正要拒絕。
一隻乾淨修長的手拿過了她的手機,回了一個“ok”的表情。
阮梨不確定地問,“你要陪我去?”
“不是陪你。”傅時鬱將銀質刀具放在亞麻餐布,幽黑的瞳仁盯著她,“是宣傳傅氏的企業形象。”
阮梨似懂非懂,嚼著乾巴薯條。
而下一秒,一盤切好的牛排遞在了她麵前。
邊上,有女孩瞥到這幕,不由得抱怨自己的男朋友,“看看人家怎麼對女朋友的。”
而阮梨咀嚼的動作一滯,“這是?”
傅時鬱冷淡,“我不吃澳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