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攝場地是一個二層小洋樓,家具陳設很複古。
阮梨換衣服時。
一簾之隔的一樓,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欒姐瞧見了來人,吃驚道:“小帥哥,你怎麼來了?”
傅時鬱:“路過。”
欒姐一聽有戲,眼睛都亮了。
但她有些為難地看向了男模特,臨時變卦,不是她的性格。
男模特有點委屈,“欒姐,咱們簽好合同的。”
彆看這個男模特塊頭大,但一雙眼睛透著清澈的愚蠢,欒姐當初就看中了這個反差。
此時被這雙眼睛看著,欒姐要換人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在氣氛凝滯時。
傅時鬱走到男模麵前,“你拍攝一天多錢?”
男模:“五千。”
“收款碼給我。”傅時鬱聲音冷淡,透著上位者的氣焰。
而男模還是一個大學生,下示意照做,亮出了黃色的收款碼。
傅時鬱掃了一下。
下一秒。
空氣中響起了一道電子聲:“您的微信到賬五萬元。”
男模:“?”
欒姐:“?”
傅時鬱掃了他一眼,“還不走?”
遲疑一秒,都是對五萬的不尊重,男模生怕傅時鬱變卦,忙不迭道:“欒姐,實在抱歉,我家貓給我打電話說餓了,我得回去給它做飯。”
然後又深深地給傅時鬱鞠了一躬,一溜煙就跑了。
欒姐倒吸一口冷氣。
她對傅時鬱道:“我付給你的費用可沒有五萬。。”
“不用錢。”
“那你是?”
“熱愛。”
欒姐:“?”
阮梨隔著一道簾子,不知道這邊發生的事情。
彈幕卻在眼前飛快閃過。
【熱愛哥!】
【我這要被笑死!】
【哥你讓我感到陌生了。】
【哥,你又出小節目了?】
【熱愛哥,這個賽道就你了!】
【一腳踹翻主桌,自己當新郎!】
【你超愛ig】
【馬上就“熱愛當三”了!】
阮梨看得一頭霧水。
這沒頭沒尾說什麼呢,是在說男女主那邊嗎?
也是,她剛才刷到了安盛楠的賬號。
安盛楠在今天淩晨時,曬了一張飛去瑞士的頭等艙,還露出了身邊江肆言的半個手臂。
評論區都在磕糖。
[身邊的那個男生就是陪楠寶錄一日男友的小哥哥吧!]
[看手就知道,一定是個帥哥!]
[你們是新粉吧,楠寶的男朋友是海城首富家的公子!超帥的!]
[好羨慕!人間富貴花有臉了!]
安盛楠的粉絲似乎還不知道她在拘留所裡蹲了兩晚上。
自從上次安盛楠“錘”阮梨曬出的汝瓷後,互聯網就把二人當成了對家。
此時評論區也有人在陰陽:
[我們楠寶是真豪門千金,某些嬌牛馬就算打工一輩子,也達不到我們楠寶的高度!]
類似的評論很多。
阮梨作為炮灰女配,知道自己和女主對著乾指定沒好果子吃。
但雙十一要到了,是拿到商單的好時機。
怎麼才能引流呢……
她手指敲在屏幕上,終於想到了一個逆天的標題:
《和老板拍婚紗照是一種什麼體驗》
果不其然,剛一發出去,就收獲了滿滿的“???”
衣服換好了,她走出了簾子。
沒想到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傅時鬱?
他怎麼在這裡?
人啊,說一個謊,就要用無數的謊去圓。
阮梨是臉盲,她不應該在此時認出傅時鬱的。
因此,她努力控製著自己的表情,佯作沒發現不對,笑著道:“欒姐,我換好衣服了。”
兩道目光看向了她。
阮梨身上穿的不是主紗,而是一件紅色的晨袍,兩個窄細的吊帶吊在纖薄的肩上,水紅色的真絲裙擺流動而下,露出了大片光潔的後背,明豔嫵媚。
前者是欒姐,一雙眼睛裡全都是欣賞。
後者是傅時鬱,一雙漆黑的眸子陰沉沉的,像是鬣狗咬住了獵物。
“小梨,剛剛男模特家裡有事,臨時換了一個模特。”
“你們好好配合。”
阮梨點頭,伸出了手,笑著道:“你好,我是阮梨。”
傅時鬱無視了那隻細白纖長的手,眸色冷淡,“我去換衣服。”
阮梨聲音一顫,“傅總?”
傅時鬱沒回答,徑直從她身側離開。
【熱愛哥,你又裝上了!】
【怎麼不牽手,是怕忍不住把人撈進懷裡嗎?】
【生氣梨梨又沒認出他?沒事的,他會自己哄好自己的。】
【戀愛還得是戀愛腦談!】
【女配這身晨袍真好看!我結婚也要穿同款!】
……
阮梨完全沒想到會在拍攝地遇到傅時鬱。
等他換好衣服,走出了換衣間,就見他身姿筆挺地走來,熨帖的西服穿在他身上,價格都跟著翻倍。
攝影師對兩個人顏值很滿意。
她舉著相機,“來,新郎躺在旋轉樓梯上,新娘躺在新郎懷裡,揪住新郎的領帶,新郎低頭,雙手握住新娘的腰,做出親吻的姿勢。”
阮梨有些僵硬。
而傅時鬱已經半躺在木質樓梯上,兩條無處安放的長腿一條微微屈起,另一條腿自然地隨著樓梯的角度伸直。
察覺到她的僵硬。
傅時鬱懶淡的聲音響起,“不想和我拍,想和江肆言拍?”
聞言,阮梨意識到傅時鬱是來“報複”她的。
她拿出了專業的態度,提著裙擺,按照攝影師說的,坐在了傅時鬱的懷中,牽著他領帶的一角。
傅時鬱俯身。
清冷的呼吸席卷而來,停在了距離她唇瓣三厘米的地方。
隨著“哢噠”一聲。
仿照晨曦的燈光從轉角的窗戶中打了進來,給他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眉眼深邃,鼻梁俊挺。
攝影師的聲音不停在耳邊響起:
“很好,非常完美。”
“你們二位是真情侶嗎?”
“如果是情侶,真的親吻對方,氣氛會更好。”
阮梨連忙搖搖頭,“不是。”
攝影師有些意外,“抱歉,你們表現太自然了。”
這組衣服要突出的就是愛欲氣氛。
攝影師:“你們先彆動,我去找道具。”
阮梨有些尷尬。
這時,傅時鬱的手機響了。
瞥見了屏幕,上麵顯示著:江肆言。
傅時鬱本不想接。
但睨了眼懷裡的阮梨,從上而下,看到她臉色一片雪白,正小幅度的搖頭。
他眸色一沉。
他又不是小三,為什麼要躲躲藏藏。
修長的手指一滑,接通了電話。
江肆言的聲音在聽筒裡清晰傳來,“鬱哥,乾什麼呢?”
感受到懷中人的顫抖。
傅時鬱輕慢開口,“在拍婚紗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