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聲轟鳴。
阮梨悄然握住了咖啡廳門口用來裝飾的彩色酒瓶。
她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但當兩個黃毛走到她麵前,其中一個伸手企圖摸她的臉時,她的掌心布上了一層汗。
她越發用力,攥著玻璃酒瓶的指骨都泛著蒼白,確保揮出去的一刻不會脫手。
就在她打算用酒瓶狠狠砸向黃毛的頭時,手腕忽的被攥住。
身後,清越的嗓音響起:
“這樣打不死人的。”
她猛地回頭,就對上了一雙漆黑的眸子。
儘黑的高領襯衫露出了一張冷白的臉,鋒利的眉骨上方一縷劉海被雨水打濕,露出了幽暗陰濕的眸子。
阮梨心中一跳。
是時鬱。
【不是?這人從哪冒出來的?】
【是男主不放心女配,讓室友來接人的。】
【什麼?我們妹寶腳都崴了,男主還惦記著女配?可憐的妹寶,期待追妻火葬場!】
【還以為女配會被欺負,白期待了!】
【放心!妹寶為了英雄救美的效果更逼真,找來的是兩個地下拳手。阿肆是豪門繼承人,從小就上精英課程,學習過空手道和泰拳,而時鬱是個窮小子,打不過這兩個人的!】
看到劇透,阮梨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地下拳手都是打拳不要命的。
“你不行,你打不過他們。”阮梨不想牽連無關的人,對時鬱悄聲道,“你先跑,去報警。”
“我不行?”時鬱揚眉,“你確定?”
阮梨:“……”
黑的白的,都能說成黃的,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在糾結這些?
她隻能說了實話,“你是靠臉賺錢的,萬一破相,我、我賠不起。”
“哈哈!原來是一個小白臉!”兩個混混齜著一口黃牙,一臉嘲笑,“告訴你們,誰都彆想跑。”
阮梨緊張到了極點。
可她身後的時鬱像是沒事人一樣,懶洋洋的聲音拂過她的耳朵道,“我教你,怎麼才能打死人。”
不等阮梨反應,她的手臂就被一股力道帶著揮了出去。
空氣中響起了哢嚓的脆響,酒瓶碎裂。
又一道閃電劃過,雨水混著血液,蜿蜒地從黃毛的頭頂流淌下。
上一秒還囂張的混混,此時愣在原地。
他竟沒有看清男人是什麼時候出的手?!
“記住,下次往這打。”時鬱聲音淡淡,失望道:“可惜了,是空瓶子。”
兩個混混見形勢不妙,轉頭就跑。
但被時鬱拉了回來,拽進了巷子裡,雨聲掩蓋了鬼哭狼嚎的求饒。
半晌,時鬱邁著長腿走了出來,對阮梨道:“我受傷了。”
阮梨的心提起。
瞧見傷口後,她才鬆了口氣。
是剛剛玻璃碎片在空中飛濺,割破了指尖的皮肉,很淺。
她寬慰,“沒事,一會兒就能愈合了。”
“那不行。”時鬱俯身,一雙墨色濃稠的桃花眼盯著阮梨,緋薄的唇翹起,“我可是做皮肉生意的,萬一留疤了,還怎麼賺錢?”
“那我帶你去醫院?”
“不去醫院。”
“那去哪兒?”
“隨便。”
“……”
阮梨是一個老實人,麵對一個救了自己的人,實在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那去我家吧,我家有碘伏,但是——”
她低頭,又看了看打車軟件。
依舊沒車接單。
時鬱目光落在了屏幕上的目的地,“你住江景公館?”他兩隻手插進兜裡,“走吧,我載你。”
阮梨反應了一下,目光在四處瞧了瞧。
空曠的馬路上除了一輛黑色的轎車之外,沒電動車。
“你的車在哪兒?”
似乎為了回答她,她話音一落,隻見那輛黑色的車調頭,停在了她的麵前。
沒有雨簾遮擋,汽車流麗的線條和醒目的車標映入阮梨的眼底。
她看著麵前的勞斯萊斯幻影,又瞧了瞧車上的司機,愣住了。
傳聞,時鬱常年都在食堂最便宜的檔口打飯。
這也得到過江肆言的認證。
不然時鬱的校草頭銜前,也不會跟著“清貧”二字。
可此刻——
時鬱靠在勞斯萊斯真皮座椅的後排,星空頂璀璨明滅,仿佛宇宙洪流都成為了他的陪襯。
怎麼看,都和清貧二字不沾邊。
“不上車?”時鬱掀眸,一雙幽黑的眸子綴上了光亮,攝人心魄。
阮梨吃驚,“你的車?”
傅時鬱盯著阮梨因驚訝而睜大的眸子,似笑非笑道,“羨慕嗎,身體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