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果真有此決心？那可是你們大唐的太子啊！”
白默再也無法淡定地坐著，猛然站起而且激動地走來走去。
此時他再看向裴浩，滿是激動，對他無比重視。
裴浩心中微鬆了一口氣，微笑道：“大王何必懷疑，彆忘記我們可是有人擔保，才能見麵的。”
“而且您想，若非是大唐太子那等地位的人物，我們又何必冒險，與大王您合作呢？此事稍有泄露，那可是族誅之罪啊！”
薛延陀部過去也曾與大唐軍合作，對於大唐的規矩還是有些了解的。
中原與草原多有些習俗的區彆，但是兩邊對於叛徒是同樣地深惡痛決。
他也了解那位傳說中的大唐軍神皇帝的作風，知道裴浩所言非虛。
“嗬嗬，真是沒想到，那大唐太子竟然如此惹人厭，而大唐皇帝竟然令他這樣的兒子出來領軍，真天助我也！”
白默好長時間才冷靜下來。
他沉穩地看向裴浩：“裴大人，你當知道，那太子既然為大軍主帥，身份又尊貴，他的身邊必有重兵護衛。”
“若是不能取得一場大勝，縱使我們想幫貴主除掉此人，也沒有能力啊。”
“若是一場大戰，卻被那李承乾小兒得了空隙逃回長安……嘿嘿，你們可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啊！”
裴浩來之前，也與主君的幾位謀臣商量過此事，最後分析了種種可能，才幫主君下定了決心。
“此事，還請大王儘力！不過，縱使真的無法在戰場上除掉太子，亦要讓他重重受挫，哪怕讓他狼狽地逃回長安，我們也有辦法對付他們！”
“不過，按我主君之意，我們的合作也就到此為止，之後若是順利，我們主君可以促成大唐與薛延陀部的合作，到時財貨美女任大王所求也。”
“當然了，若是大王還不滿意，那我們的合作也到此為止，之後大家兵刃相向，就各憑本領了！”
白默對於他最後的話，自然是不介意。
隻要此次合作達成，那麼他們薛延陀部便是先得了便宜。
之後，他們完全可以根據戰場上大唐受到的損失，再決定戰和之策。
薛延陀部確實對李世民極為忌憚，但他們也知道，大唐四麵皆敵，不可能調動所有的力量對付他們，更不可能由李世民親征。
他毫不猶豫地道：“好！今日你我便達成盟約！若有不遵，天地共誅之！”
“現在，你可以說說大唐軍的防衛布置了……還有，你們那個太子現在又處於何方？”
裴浩滿意點頭。
達成此議，他必定能在殿下麵前大大露臉，以後更受到殿下的重視。
甚至於，有朝一日，殿下身登大寶，他便是從龍之功臣，自己和背後的家族，榮華富貴享用不儘啊。
“我等早就已經打聽清楚……太子此刻正與右威衛在一起……”
白默聽得裴浩把他所知的軍情消息說出來，心中也在飛快地盤算著己方的調兵之策。
……
“果真？唐人多有心機，王子您可不能上了他們的惡當啊！”
哈莫等部族首領也被白默召集起來，大家開始根據新得到的軍情，商定後續如何作戰。
白默王子出去了一趟，竟是得到如此精準的唐軍分布情報，還有機會直指唐軍主帥，同時也是大唐太子！
這麼好的事情，直接讓諸多部族首領將信將疑，哈莫最先開口質疑。
白默現在心情本是極好，聽到這頗得戰功，建立起自己威望的首領竟然又質疑自己，立即露出不悅之色。
“哼！本汗親自與對方接觸，聽取他們所說的軍情，難道還能有假？”
胡難也是終於打到可以打壓哈莫的機會，直接站出來為主子出頭。
“哈莫！我們雖然還沒有與大唐主力決戰，但打跑了阿史那思摩之後，也有很多部族開始轉而效忠我們，提供了很多的大唐軍情。”
“那些情報，與裴浩提供的軍情完全對得上，絕非其胡編亂造。”
“更何況，隻要我們先與朔方並州之敵交戰，便能立即發現，那個太子主帥是不是在軍中。”
“我薛延陀部之所長，本就在於騎兵的速度，來去如風。”
“現在得了大唐軍情，敵明我暗，正可出奇不意，在任何時機對大唐軍發起突襲，你還有何猶疑之處？莫不是想讓王子殿下錯失戰機？”
哈莫雖然在戰場上極是勇猛，其族眾也是悍不畏死，但是他們還真沒有辦法搞清楚大唐的軍情，見到白默如此肯定，他也無從反駁。
“這個，末將絕不是在質疑殿下……好吧，隻要能保證軍情消息的準確，殿下如何指揮，我等便如何作戰，都聽您的。”
白默麵上還算沉穩，但心中感到大爽！
他還是第一次能完全壓製似哈莫這樣不屬於王庭，而且桀驁不馴的大將。
“好！我們剛開始與唐軍交戰，不妨便遵守與他們的約定，直接以那大唐的太子主帥為目標，直接突襲！”
“此戰若是順利，不但能重創大唐的右威衛主力，更能使得他們無法對其他唐軍進行指揮，使得大唐北疆完全大亂，再也無法阻擋我們的鐵騎！”
“所有部族戰士停止休息，全速集結，我們直接南下，以半月之陣包圍向大唐的右威衛！”
眾將立即起身，同時抱拳：“遵令！”
……
李承乾在太原守軍的注視之下，緩緩入城。
他表現得極為沉穩，似是完全沒有把剛剛跟王泳的衝突放在心上，好像他隻是抓了一個普通的犯事軍官，而不是太原地方守軍的主帥。
這等表現，再配合上他的身份，震懾了這些陌生的兵將們。
沒有人敢站出來替自己“曾經”的主帥出頭，更不敢因他而反抗代表著皇室和朝廷的李承乾。
“眾將士聽令，太原之事，皆王泳與其親信罪過，現在王泳已經被抓住，其親信也被當場斬殺！”
“隻要你們不行附逆之事，全部無罪！等到薛延陀部自並州方向南侵，還有機會立下戰功，封爵蔭子！”
李承乾知道，此刻最重要之事，便是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把太原守軍歸於自己麾下，重新布置太原防衛。